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将星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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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火烧的进入肺腑，她清亮的眼睛，水润的泪珠，滚滚欲泣。
她压制了十一年的思念还有愧疚，在这一刻被释放，她不在乎面前这个陌生人如何看她，她就是想要嘶吼，想要呐喊，想要冲破一切的感受她的战壕兄弟。
火光飞冲，火星高涨，久久的舞动在姬颜的眼前，不愿飞离。
眼前诡异的场景，她丝毫不惧怕，心中满是悔恨，是她带着他们走向了死亡，哪怕自己最后用生命来结束对于他们的承诺，而现在竟然重生回来，孤独的活着，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还有折磨。
落寞黯然的双眼，血丝显现。
元折渐渐染了清寒的眉眼，寂寥的紧紧锁着全身毫无生气的姬颜。
他想象不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为何会有这种看破生死的豁然。冷冽的气息，让人近不了身，孤冷裹住的全身无法戳破。
心尖微微发疼，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火星归于平静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倚靠在树上，假寐，各怀心思。
姬颜知道她刚才冲动了，可是她不在乎。当她感受到那火热扑向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想通了。她要背负所有兄弟的希望活着，脑海中，闪现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没有战争，那她便做战争的终结者！
夜色的星辰在头顶，释放属于它们的光晕，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颗极为耀眼的星光，猛然大盛，遮盖了它周围所有的星光。
京城古朴庄重的占星台，足足高达三四十米，黑色的斗篷下，金丝绒边，奢华蝉衣中暗透的繁华，彰显了站在高台之上女子的地位。
双十年华的精致容颜，凝霜胜雪透着冷，菱形的双眼，眼尾微微上挑，虽看上去妖娆，实则清冷。
柳细的眉，丝毫看不出有渲染过的迹象，琼鼻下，一张玲珑小口，正在快速的无声默念，双手做着一个古怪的手势。
东方那颗星猛然光芒大盛的同时，女子锐利的眼眸豁然睁开，狭长的眼尾，微微眯起。
收起做着手势的手，神情很是冷肃，定定的看着那颗星，乍然转身，快速的围绕旋转的阶梯走了下去。
黑色层叠的衣摆，纱织的裙角在黑色短靴晃动下，悠然而绽放，甚是赏心悦目。
她神情严肃脚步飞快，最后竟然从十几米处，直接飞身而下，风鼓动了黑色华服，落了这黑夜的苍华。
落地的瞬间平缓的往前惯性了两三步，很是自然的再一次踮脚而飞。
守卫占星台的侍卫，心中惊讶，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子，竟然也有这种着急的时刻。
巍峨的皇城就在占星台的西侧，巨大的皇宫中，繁星点点的橘色光点，在满是星辰的穹苍之下，如接天联璧的盛世山河。它所彰显出来的是一个国家的繁荣。
占地铺满半边天的权利中心，透着它诱人的虚华。
女子腾飞的影子，在所有禁卫军的头顶飞过，他们只做视而不见。
只因为那黑色的斗篷上，绣着夜晚能发光的莲花图腾，全天下只有一人享有此物，那便是庆元的国师：碧瑶！
她是国手川穹的唯一弟子，豆蔻年华便已经出师，及笄之后，便入住了占星殿，为黎渊占观天象。
这在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的国之大事，毕竟一个刚满十五的小姑娘被皇帝奉为了国师，不可谓不惊世骇俗。想当初那些反对高呼女子不为官的御史，此刻都已经长埋地下了。
没人知道黎渊的想法，为何要这样做。只有他自己知道，二十年前那个深夜来访的老人，说夜观星象，他该当为帝！
于是从未有过那种想法的心里，如疯长的野草，一夜之间，便塞满了。第二日心中发狠，举兵造了反，一举拿下大夏一千三百年的王朝基业。
从那以后，他对于川穹很是敬仰。
十一年前，川穹曾预言，庆元的疆土将会诞生一位将星，在未来，会统一整片大陆。
自那之后，他便失踪了，无人知道他的下落，包括他的弟子碧瑶。
碧瑶听从师训，在占星殿一住就是五年，从未有过一日的懈怠。
因为将星问世，她便可自由离宫。
庆和殿内，无数的烛光，将整座大殿映照的亮如白昼。
温和平静的庆元帝，黎渊，手执御笔，在奏章上批阅，年过四十的面上，如沉坛的老酒，酣人醉意。
已然掌握权力十余年，早就练就了一副波澜不惊的处事风格，朝臣越来越摸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性。
也许上一刻他还在微笑对你，下一刻便是人头落地，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真实写照。
碧瑶在庆和殿两丈远的地方飞身而下，轻盈的身姿，带动繁琐的衣裙，悠然动荡间的浮华，质地垂感极强的纱衣，翩飞出美丽的华裳。
兜在发上的兜帽，在进殿的那一刹那，纤细的指尖，豆蔻的粉润，微微轻扯。碧意银华的绝丽容颜，豁然在光晕中盈放。
李来福候在黎渊的一侧，躬身小意的冲着进殿不需要通禀的碧瑶行了一礼，见她神色略微欣喜，心中明了。
手一挥，殿内的宫俾太监，全部躬身退下，李来福也倒着后退出去，亲自守在殿门。
整个空寂的大殿，只剩下了黎渊和碧瑶。
鞠起衣摆，恭恭敬敬的对着完全没有看她的黎渊行了一个大礼，温软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喜意，“启禀皇上，将星问世了！”
专注批阅的黎渊，猛然抬起儒智的双眼，听上去平稳的声音，可还是带了一丝的音颤：“国师，可是说真的？”
“启禀皇上，东方的将星本暗淡无光，可就在刚才，它猛然光芒大盛，竟然将身边的星象全部遮掩住。这是将星问世的征兆，皇上，庆元想要雄霸这片大陆指日可待！”
她坚定的跪在地上，双手恭敬的拱在身前。
黎渊严肃的面上，渐渐的染上了深意。
碧瑶心中感慨，他再也不是当年自己小姑娘时看到的那个温和冲着她笑的黎王了。
而是手握天下，杀伐果断，铁血无情的一国之君。
“国师，先生可有说何时归朝？”黎渊缓慢的起身，渡步而下台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于腹部，定睛的看着仰视他的美丽女子。
当年川穹曾对他说过，碧瑶是未来储君最好的皇后人选，一国国师，地位尊崇。
这五年来，碧瑶用强硬的能力奠定了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她观天象的手段，及其高明。
成功的为庆元的百姓躲灾消难，再也没有人，如一开始那般的瞧不起一个女人作为国师的想法。
她是他给元折秘密选择的皇后，那些他摆在明面上的重臣千金，也只是为了迷惑那些针对元折势力而做的诱饵。
真正的皇后人选，只有他与川穹知道，就连碧瑶本人都不知道。
“师傅，他老人家一别五年，从未与臣通信，所以他老人家何时归朝，臣无从知晓！不过这次将星问世，师傅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碧瑶清淡的嗓音，已经从刚才的喜意中恢复了平静。
“国师起来吧！”
黎渊微眯的眼眸看向殿中烛光照不到的昏暗之地，手下意识的在转动拇指上血玉板着。
碧瑶施了一礼，便站起来，罗裙迤逦，那一抹胭脂烫的唇稍微的抿着，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黎渊帝在想着重要的事情。
良久，低重的嗓音，在寂寥的大殿悠悠响起：“碧瑶，你可知你师傅临走之时跟朕说了什么？”
随着他说话的速度，慢慢的看向了浅笑畔兮的女子，如洁蕊绽放的年纪，朦胧出尘的桃夭之色，是他见过最明媚的少女。
“师傅临行之前，并未与臣说过什么！”
黎渊闻言微微点头，施慢走了两步，“先生曾预言，你将是未来的皇后！”
黎渊没有任何的铺垫，如此直言不讳的便告诉了碧瑶，因为他从未将她当做一个年少的姑娘看待。
秋水瞳眸中徜徉的是和煦的烁华，她并没有吃惊或是不信。
黎渊锐利的眸子微微一眯，“国师看上去并不惊讶？”
碧瑶婉约的一笑，似是看透一切的明悟，“皇上，臣作为国师，可观天下人，唯独不能观己！”
说着，她稍稍侧身并不在看着黎渊，轻启朱唇，“斗转星移，天穹如此豁广，又岂是人力能看透的。将星出，风云动，天地变！即便师傅当时说了臣能做一国之母，可是。。”
说着她转身，认真的看着黎渊帝，恭声的说道：“可是这五年来，因为将星的迁移，星盘早就动了。而微臣的命盘自然也就不准了...”
她恬淡洛尘的平静，让黎渊看懂了她眸子中的意思。
没有欲望，没有贪念，没有窃喜。有的只是淡然，清冷。
越是如此，他对她越满意至极，元折未来的妻，非她莫属。
“将星的位置，还需要国师相助！”
他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等到川穹回朝，自然就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