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家庭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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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亲自上门给白莲当说客，却出乎意料地顺利，主要是他狠狠地揪住秦朗和白以天对孩子漠不关心的小辫子，从道德、责任的制高点，先将他们打趴在地，无力还击，然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秦朗和白以天乖乖地接受了他的决定，还拿出珍藏多年的茅台，感谢他对白莲的再造之恩。
秦景呷着小酒，脸上挂着难以名状的微笑。他从市委的宣传秘书干起，在官场摸打滚爬多年，不到四十岁就登上副市长的宝座，除了他业务能力无敌外，更重要的是洞察力、揣摩对方心理的能力，此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对于秦景而言，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他搞不定？但白莲毕竟是他妹妹的孩子，擅自给白莲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换作任何父母，都要有一个接受消化的过程。
好在今晚一切顺利！
“对了，白莲跟莫禾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认识一个美院的老师？”秦景突然问道。
“哥，你说白莲是不是魔怔了？”
“朗朗，我看魔怔的人是你！不要把孩子当病人，这对于她的康复不好，懂吗？”秦景一听秦朗又把白莲当病人，心里就急。
“哥，你别插话，先听我说完。那个莫禾今早在红英古镇的荷苑写生，白莲一口咬定，莫禾是她的师兄，但莫禾显然不认识她。因为这事，白莲非常生气，接二连三地将莫禾往池塘地踢，大清早，莫禾和以天在池塘里扑腾了两回，搞得跟落汤鸡一样，后来，莫禾以换衣服为由，才得以脱身。”
“有这事？会不会白莲真的认识莫禾？或许莫禾学生多，他记不得白莲？”
“不可能！莫禾是美院的老师，咱白莲又没有学过画，怎么可能跟他称兄道弟？况且，年龄差摆在那呢。”白以天也跟着一起分析。
“你说的有道理，他们俩应该是不认识，要是认识的话，白莲也不至于跟无头苍蝇一样，在龙中美院瞎转悠，显然，她想去找他，却不知道他在哪，甚至不知道他的电话。”秦景想起龙中美院门口的监控，当时白莲进门时忐忑不安、左顾右盼的表情，显然，她是第一次去龙中美院。
“没错，龙中美院，是莫禾在自我介绍时说的。白莲对莫禾的了解，也仅仅如此。”白以天肯定了秦景的推断。
“我决定会会这个莫禾老师，说不定，他对白莲会有所帮助。对了，白莲改学美术，我们得抓紧帮她请一位好的美术老师，好好学习专业，毕竟，她这时候学美术，时间上太仓促了。”
“哥，去年龙中美院有一个女状元是我们市里的，我记得她还上了龙中日报的头条，你有印象吗？”
秦景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哈！我想起来了，那女孩子叫洪莲，李秘书的表妹，他小姨家的孩子，洪莲上龙中日报的新闻，还是他亲自拟的稿，为了炫耀，他还把那篇稿子发给我看了。白莲的老师，就他了！”
“哪个他？”
“洪莲的老师啊！”
“那太好了！能教出状元的老师，肯定不同凡响！”秦朗越说越兴奋。
秦景随即拨通了李秘书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白莲准时起床，洗漱、吃饭、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准备乘坐公交车去上课。
秦朗和白以天也跟着起床，但今天，他们都没有去早练，而是形影不离地跟着白莲。
“爸，妈，你们不去健身，跟着我干什么？想跟我一起去上课吗？”白莲走出家门，转身问道。
“白莲，妈妈今天没上班，我开车送你去上课吧。”
“妈，你开着保时捷在我校门口转悠，影响多不好！行了，我还是乘坐596公交吧，再见，亲爱的爸爸妈妈！再见，亲爱的嘻嘻！”白莲做了一个大鬼脸，踏着轻快的脚步，消失在院子的大门。
“以天，我还是去看看吧？”
“你在家等住，我打个车跟上596公交车。”
“高二（18）班的班主任是谁？”
“哎呀，昨天吴校长说白莲转文科，又转美术生，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是不是有提到班主任，我都想不起来了。”秦朗边说边回忆着昨晚的电话。
“那就别想了，我赶去学校，顺便会会她的新班主任。”
“好吧，你快去快回，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秦朗焦急地搓着双手，推着白以天往外走。
白莲再次神采奕奕地出现在高二（1）班，同学们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学霸就是学霸，真的能屈能伸，前天的座位风波，很多人认为白莲深受打击，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再加上她昨天没来上课，班上更是谣言四起。
没想到昔日的学霸仅用一天的时间，就恢复了往日的光彩！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教室，大大方方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
王梓汐也向白莲投来了赞赏的目光！白莲来上课，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她今天要是再不来上课，他已经决定下午放学后去她家看个究竟！白莲跳江的那一幕，这两天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他都快担心死了。
肖老师在讲台上来回渡步，王梓汐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打消了跟白莲打招呼念头。
7点15分，班上的同学基本来齐了。
肖老师清了清嗓门，宣布了白莲立刻要转到高二（18）班的消息，建议全班同学以热烈的掌声欢送白莲同学。
伴随着掌声、嘘唏声、嘈杂声，白莲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全班同学，彬彬有礼地致谢，同时，还说出了自己新的梦想。然后，全然不顾身后惊掉一地的眼珠子，落落大方地跟着肖老师，走出了这个曾经引以为豪的教室。
王梓汐的脸，一阵红一阵黑，他将拳头重重地敲在书桌上，班级瞬间安静下来。
他现在的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白莲不就是月考考砸了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她有病，你们知道吗？她也曾想努力，迎头赶上，你们为什么不给她机会？高二（18）班是什么地方？文科班的翘楚！一个理科生突然转到文科班去，这不是再次将她往死里逼吗？
不行！他一定要亲自去问问，哪个王八糕子给她出了这样的馊主意？白莲一定是被气糊涂了，才听从了这么混账的安排！
他不能让白莲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数理化跟不上，他可以帮她补！她跑到文科班去，他就是想帮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是的，他必须阻止她，马上！立刻！
王梓汐不顾一切冲出教室，朝高二（18）班跑去。
高二（18）班在后操场边上的教学楼三楼，班主任何老师早就候在教室门口，迎接着这位特殊的新生。
“白莲同学，我代表高二（18）班欢迎你的到来！高二（18）班一定会因为你的加入大放异彩，你的勇气、你的抉择，
让我折服……”何老师摸着白莲的头，不断地赞美。
“白莲，你给我站住！”王梓汐气喘吁吁地喊道，还好，白莲还没跨进“地狱”。
肖老师、何老师、白莲不约而同地看向迎面跑来的王梓汐。
“王梓汐，你跑这儿来干什么？！”肖老师厉声训斥。
王梓汐没有回答肖老师的话，上前一把拽过白莲，万分焦急地说道：“白莲，你不能到这里来！你忘记数理化没有关系，我可以帮你补，你跑这儿来算什么？当逃兵吗？你看清楚，这个班是文科班！历史、地理、政治，你不是一样要重新开始吗？既然都是重新开始，数理化为什么就不行？”
“王梓汐，你给我回去！”肖老师再次放狠话。
王梓汐将利剑一样的目光投射到肖老师的脸上，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恨您！要不是您换了她的座位，她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吗？她不就是一次考试成绩没让您满意吗？您非得将她往死里逼吗？您这时候把她赶到文科班，她还能学习吗？前天放学，她跳进望春江了，您知道吗？”
正在早自习的17班、18班、19班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有好事的同学闻讯后甚至将脑袋伸出窗外。
“王梓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转文科是我自己的决定，跟老师无关！这事等有空我再跟你说，你赶紧回去！”白莲急得团团转，推闪着王梓汐往楼梯口走。
肖老师也赶紧跟了上来，将王梓汐顶在走廊的墙上，低声吼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认为有人可以强迫白莲来18班吗？18班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是文科班的领头羊，不是菜市场，不是谁想来就可以来的！就是你想来，也未必来得了！用你的浆糊脑瓜好好想想！马上给我滚回去！”
王梓汐将信将疑地看着白莲，白莲不停地点头，不停地使眼色，示意王梓汐，肖老师说得对。
王梓汐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拽住白莲胳膊的手，气嘟嘟地下了楼梯。
肖老师回头看了白莲一眼，鼓励她跟何老师走。何老师面带微笑走上前来，亲自带着白莲，走进18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