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是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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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一个晚上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秦朗和白以天只好躺在白莲的两旁，轮流安抚，两人一夜无眠。
这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连睡觉都不消停？
秦朗看着床上那张苍白焦虑的小脸，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兴许是安定的作用，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半，白莲才清醒过来。
白莲看着被白色纱布包扎得严严实产的手腕，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知道，她回红殷谷的计划又失败了。
“莲儿，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难过，可以跟爸爸妈妈说说吗？”白以天试探性地问道。
“我真的不想活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去死？”白莲在床上烦躁地翻滚，手抓到什么扔什么。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一心想死，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活？你爸怎么活？”秦朗摇按住白莲的双肩，又气又怜地哭喊着。
“朗朗，你就别添乱了，好吗？”白以天强作平静地安慰着秦朗，此时，他更是心急如焚，白莲一次又一次寻死，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可直到现在，她仍然一心求死，秦朗情绪失控，他完全能理解，他也想给白莲一个耳光，让她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为什么不想活！生活，还有比死更难的吗？
可白以天不能这么做，生命里两个至爱的女人，都在痛苦中煎熬，他是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乱了方寸。
“莲儿啊，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算是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爸爸妈妈帮你顶着吗？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让你萌生了轻生的念头？能跟爸爸妈妈说说吗？”
白以天盘坐在床上，充满血丝的眼睛爱怜而又柔和地看着白莲，语气平缓温和，他似乎要倾他一世的耐心，打开女儿的心扉。
白莲看着满脸疲惫的父母，以及那两双充血的眼睛，心里着实愧疚，因为自己的存在，让这对夫妻无端受了这么多的苦！是该告诉他们实情的时候了！
“爸，妈，有些事情，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们，就怕你们不相信。”
女儿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她的话，作为父母，怎么会不相信呢？
“莲儿，你说什么爸妈都信！”白以天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只要女儿肯开口，肯说出她认为不可逾越的难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其实，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是来自红殷谷的荷花仙子……”
白以天和秦朗差点当场气岔过去。
“你胡说什么呢……”
白莲的话音未落，秦朗噌地站了起来，打断了白莲的话，恨不得一巴掌给她盖过去。这孩子，说话越来越离谱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六亲不认吧？
白以天用力地按了按秦朗的肩膀，示意她坐着别动。
“原来，我女儿是荷花仙子！是仙女下凡！怪不得我家莲儿从小就与从不同！”白以天表情夸张就赞叹，一副惊喜万分的样子。
秦朗会意，也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是啊，此时，急不得，得先让白莲说完，至少，做父母的要知道孩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来人间游历的，上天让我在你们的女儿身上转世，因为转世时辰的延误，你们之前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真正的亲生女儿，记忆丢了大半儿。这事儿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我想用我的努力尽快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可是，你们，包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谁都不愿意给我这样的时间。”
白莲说着，眼泪又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再加上昨天和着湿衣服躺在被窝里，鼻子自然就堵上了。
秦朗一会儿给白莲擦眼泪，一会儿又给自己擦。你看看，这孩子病成啥样了？整个儿胡言乱语。但秦朗告诉自己，今早一定要让白莲说个痛快，心事说出来，人也舒坦了，说不定病也就好了。
白以天一脸温和地看着白莲，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想提前结束行程。”
“怎么个提前结束？”白以天顺着她的话问道。
“死！”白莲坚定地说。
秦朗和白以天面面相觑，可怜的孩子，折腾了大半天，怎么还是想死？这可怎么办啊？
“爸，妈，我是荷花仙子，我在人间死了，就可以回到上天！回到红殷谷，就可以见到我的姥姥，我的师兄……”
“白莲—别说了！”秦朗将白莲抱进怀里，失声痛哭。这孩子病得不轻啊。
“妈，您哭什么呢？说到底您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吧？对了，我有一个小葫芦，是我师兄的法器，它可以证明我没有乱说话。”白莲想起小葫芦，两眼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说话也没再带哭腔，仿佛刚刚脱胎换骨似的。
白莲挣脱了秦朗的怀抱，环视四周。当她看到那只小葫芦在地板上的书包旁安然无恙时，她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抓起小葫芦，高兴地在屋内转圈圈。
如果前身的父母亲眼见证自己就是上天的仙女，那他们就不会再想方设法阻止自己去寻死。
嘿嘿，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他们一旦认可自己，那回红殷谷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你们看，这只小葫芦，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因为它有灵性，所以，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它就会保护我，现在，你们终于知道我从学校四楼跳下来为什么会毫发无损了吧？为什么我跳入望春江也不会死了吧？说这些，你们肯定会认为牵强附会，但有一点，我让你眼见为实。”
秦朗和白以天耐着性子，听白莲“瞎扯”。
白莲不以为然，越说越兴奋。
“这只小葫芦，我有危险的时候，会发红光，现在我很安全，它自然不会发光。”
秦朗和白以天听得哭笑不得，除了点头附和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通过它，我可以跟我的师兄墨荷对话，我对着小葫芦说事，师兄就能听见，小葫芦随即会亮起来。小葫芦亮的时间很短，你们一定要看清，最好不要眨眼睛哦。”
“好！”秦朗和白以天异口同声地回答。
白莲抓着小葫芦的吊绳，特意将小葫芦完全展示在他们的眼前，然后，她轻快而又调皮地说道：“师兄，我想回红殷谷了，你会来接我吗？”
小葫芦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轻轻摇摆，半天也没有出现白莲所吹嘘的“奇异现象。”
白莲又接连试了好几次，小葫芦依旧在空中轻轻摇晃，没有发出一丝光亮。
白莲急得满头大汗。
秦朗和白以天却泰然处之。因为，他们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道破女儿心中美丽的童话。
“师兄，关键时候你不能调皮！小葫芦不亮，我说的话就没人会信了。”
小葫芦依旧没有亮起来。
白莲急得直跺脚！
这个墨荷师兄，估计又要在关键的时候作弄自己！或许，他不想让自己当逃兵，所以故意让自己难堪？
哪天让自己逮着，一定好好教训他！问题是他现在躲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又能奈何？
唉……
除了这招，还有什么可以验证自己是小仙女呢？
要不，让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自己有危险，师兄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白莲一个箭步冲向窗户，准备从窗户飞下去，被白以天一手抓住了。
“爸，您松手，有小葫芦保护，我从二楼跳下去，不会有事的！”
“莲儿，你的小葫芦有多神奇，爸妈都相信，你不用证明给我们看，而且，据我所知，但凡法器，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发挥神效的，小葫芦在众目睽睽下，自然不会显神威！”
白莲双手搓着小葫芦，眼珠子转个不停。
对，剑术！前身不会剑术！
“爸爸妈妈，别看我六师兄平日沉默寡言，但他有个喜好，整人！我已经被他坑了好几回。今天，他肯定是故意整我的。算了，我还有一个办法，证明我没有说慌。”
“白莲，我们能不能先洗漱一下，然后把早饭解决了？”秦朗建议道，她已经下定决定，陪女儿“疯”到底。
“你们之前的女儿不会剑术吧？我熟读兵书，深谙军事韬略，还会夺魂青天剑，走，我现在就展示给你们看。”
白莲说着，又将身体往窗户方向移动。
白以天和秦朗不约而同地冲向窗户，似乎要用身体将窗户堵上。
白莲会意，挽着白以天的手，嘻嘻笑道：“爸，那我们从楼梯下去。”
白以天被白莲拉着，很快就到了院子的草坪上。
秦朗倚在窗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到了院子里，白莲才发现，自己没有剑。
白以天似乎一眼看穿白莲的心思，说道：“但凡高手，草木拈来皆是剑。”
“您说得对！”白莲想起那天在咖啡厅用羽毛球拍教训那几个小混混的事儿，顿时觉得她爸说的有道理。
白莲一把抓起院子角落里的扫帚，便在院子里舞了起来。
扫帚就是扫帚，哪能跟剑相提并论？白莲吃力地舞动着扫帚，步伐和招式都没错，但毕竟，没了仙术，这一套剑法打下来，好像有点蹩脚，全然没有了昔日的行云流水。
唉！
白以天站在边上一个劲儿地鼓掌！
秦朗站在二楼的窗前一个劲儿地流泪！
一夜之间，白莲已判若两人！神志不清，一心求死，这可怎么办啊？
“莲儿，你的剑术真是了得！”白以天口是心非地表扬。
“没有兵器，剑法使不出来。”白莲略带遗憾地说道。
“对，好鞍配好马！莲儿，先吃饭！吃完饭爸爸陪你去买剑。”
“好嘞！”白莲欣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