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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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看着舅舅和姑姑的车，慢慢融入稀薄的夜色，脸上露出了欣然无邪的笑容。
秦朗见状，好奇地问：“你跟舅舅说什么呢？”
“秘密！”白莲俏皮回答道，一溜烟上了楼。
秦朗和白以天看着女儿轻快跳跃的身影，彼此相对一笑，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地。
看来，白莲的心理素质还是相当好的，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这么快就走出阴影，而且对于昨天挨耳光的事情，似乎没怎么记仇。
秦朗和白以天跟往常一样，一起上楼，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去了各自的书房，开始忙各自的活。
白莲上楼就把自己关进卧室，今晚，她的心思只有一个，她要尽快攻克数、理、化那几座大山。
同样是学霸的王梓汐都这么看好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轻言放弃？
语文作业在学校基本完成了，英语的作业是默写单词、背课文，还有一课一练，她还给自己加码，一口气做了五篇阅读理解。
这里的学习比红殷谷的更有趣。
红殷谷上千年都在学习《九天兵法》及各种剑术，特别那《九天兵法》，排兵布阵千变万化，没有固定或标准的答案，感觉那部书就是个无底洞，深不可测，让人心生畏惧，甚至是绝望。
幸好姥姥在学习方面对白莲网开一面，对她没有硬性的要求，也不用去掺和一年一度的破阵大赛。
而这里的学习不同，今天学，今天测试，好与不好，可以用分数来衡量。白莲喜欢这种肯定。
她拿出数学，从第一章节《集合》开始，一字不落地看，看完一遍，似乎看明白了，又似乎全然不知所云。
真搞不懂这里的人们，几个数字而已，干嘛搞得这么复杂，拼过来并过去的，头都被整晕了！
算了，这个章节先跳过。
白莲又开始学第二章节《函数》，可这个章节更糟糕，她根本就看不下去。
白莲又搬出物理，仍然毫无头绪。
白莲又拿出化学，索然无味。
那生物呢？人体结构、生物细胞，似乎一看就会，但看完脑袋也是跟浆糊一样，理不出头绪来。
白莲终于彻底绝望……
白以天忙完工作，已经深夜12点。他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书房，发现秦朗的书房灯还亮着。这个拼命三郎，最近估计又接新项目了，不给她下最后通牒，她都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白以天三步并作两步，转向秦朗的书房。当他路过白莲卧室时，发现一丝光亮从白莲的门缝里透了出来，这孩子，随她妈，争强好胜，这么迟了还在写作业。
唉！
白以天轻轻地推开房门，发现白莲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看了一眼丢在一旁的书本，略作迟疑，便抱起白莲，将她放在床上，并轻轻地为她盖了被子。
在接下来的一周，白莲的表现让老师们爱恨交加！
最为欣喜的是肖老师，白莲这个理科奇才，怎么对语文突然感兴趣？而且成绩突飞猛进！尤其是作文，引经据典，谈古论金，不愧是学霸，知识面这么广，特别是对古代军事家典故的运用，连他这个语文老师都自愧不如！
难道白莲也看人下菜？因为自己是她的班主任，所以，突然决定对语文下功夫？
英语老师也对白莲另眼相看！白莲之前的英语成绩比较一般，更谈不上拔尖，可这周的几次小测，她全部满分，连英语科代表都急红了眼，英语的霸主地位估计要易主了。
但是，坏消息也接踵而至！
数、理、化、生物的小测，她基本挂红灯！
这让科任老师大跌眼镜，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学霸都考不及格，是知识点太难，还是自己没讲好？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数学老师丁老师了！
最近新教的复合函数是有点难度，而且教完就测，没有给学习喘息的机会，目的就是让学生时时要有紧迫感，逼着他们先预习。
培优班一直就是这种教学方法，要不，每次考试，这个班的数学平均分怎么可能遥遥领先？
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小测不及格占大半儿，但白莲、王梓汐这样资质好的同学基本会适应，考个八九十分，也不是太难的事。特别是白莲，满分居多。
而这几次小测，除了白莲外，班上数学好的同学，基本上没有大的波动。
白莲又一次被丁老师请到办公室。
“于老师恢复上班了！”丁老师说话时，向白莲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本来就没犯什么错。”白莲嘴角一扬，露出甜美的笑容，可回答的语气却是轻描淡写。
白莲心里还是默默地给舅舅点了一个赞！舅舅对她向来“言听计从”，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最近数学没预习？还是我讲课的方式方法有问题？”丁老师表达完谢意后，马上转入正题。
白莲摇摇头。
“那是身体不舒服？”
白莲还是摇头。
“现在我刚好有空，这几节课，我给你重新讲解一下。”
“谢谢丁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丁老师简明扼要地将最近几节的数学要点总结归纳了一下，之后，又给白莲一些额外的习题。
白莲看着试题，又一阵发愣。刚才明明是听懂了，可是，一看到试题，又完全的不懂。
丁老师看了下手表，显然她有要事在身，于是，让白莲将试题带回去做，明天带来。
白莲刚走出办公室，隔壁办公室的物理老师叫住了她。
“白莲，最近的物理课并不难啊，小测时就你一个不及格，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物理老师敲着办公桌上那张布满小红叉的考试，瞪着眼睛问道。
白莲低着头，不停地转动着眼珠子，在大脑里搜寻着能让物理老师满意的答案。
“上课开小差？还是认为自己半期考刚拿了个年段第一，就忘乎所以、骄傲自满？”
“没，没有。”
“那是觉得你比别人聪明，可以像龟兔赛跑中的兔子一样，先在树荫下安心睡个大觉？”
白莲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看来，你的心思，我是猜不到了。作为老师，我有必要提醒你，高二没剩下几天了，下学期一开学，我们就要进入高考复习阶段，时间真的很紧迫！现在是打基础阶段，不可掉以轻心！有一句话叫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回去好好琢磨！”
“嗯。”
“我希望你抓紧时间将这两天的落下的知识点补上，当然，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物理老师看白莲态度诚恳，又叮嘱一番，才让她离开办公室。
白莲垂头丧气地回教室。
白莲刚到教室门口，跟从教室里出来的化学老师撞了个满怀。
白莲紧张后退一步，红着脸，连忙对着化学老师弯腰致歉。
“对不起，黄老师！我……我……”
“正要来找你呢！”黄老师欣喜地说。
此时，白莲内心只有一个感觉：崩溃！
敢情数、理、化三个老师今天约好了，要一起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白莲身体半靠在走廊的矮墙上，等待着早就料到的暴风雨。
果不其然，黄老师也在追问成绩下降的原因。
白莲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呢？她倒愿意说出实情，可谁会信呢？
以前她听说过局部性失忆、选择性失忆、连续性失忆、全盘性失忆，那她自己又是什么性质的失忆？最主要她跟数、理、化无冤无仇，也没受过这些科目的刺激，说失忆就失忆？
说脑部创伤脑神经受损？一样无法自圆其说。那天自己挂树上，有师兄的葫芦保护，毫发未损！当时，自己不是潇洒地拍拍身上的灰尘，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学校的吗？
直到实践课的下课铃响，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出来，黄老师才放过白莲。
“白莲，振作点，老师看好你！”黄老师是个“笑面虎”，跟学生摆事实讲道理，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
这一个多小时的轮番轰炸，白莲感觉脑袋都要爆了。
下周，适逢月底，又要月考！
本月多了一次半期考，但月考仍雷打不动地进行。
如果那几门理科的成绩上不去，那她就甭想在培优班立足。到那时候，她的颜面何在？
培优班有个规则：末位淘汰制。凡是两次考试成绩都在年段100名以后的，就要调出这个班级。
这个班级优等生的填充办法：别的班级要是有学生连续两次考试成绩都在年段50名以内，第二学期可以申请到这个班级来。
白莲灰头士脸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情绪低落到冰点。
不知不觉中，教室里只剩下白莲和王梓汐。王梓汐仍在埋头写作业，眼睛的余光却将白莲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喂喂喂，干么这么沮丧？”王梓汐漫不经心地调侃道，笔和纸的摩擦声仍沙沙作响。
白莲仍一脸愁云，呆坐在那里。
王梓汐又用写字的胳膊碰了碰白莲。白莲被丁老师叫去，回来又撞见黄老师，黄老师在走廊忽高忽低的声音，他多少听到一些。白莲的苦恼，他也能略猜出一二。
“我彻底死机了！”白莲绝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