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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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欢容跳到最后一个步子停下，胸膛微微起伏，看上去是累着了。

她看向校验台，又看向高台上坐着的皇帝和太后，见太后的眼神总是在林宵那边流离徘徊，她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臣女献丑了，不敢与林姑娘一较高下。”

太后收回打量林宵的目光，这才看向校验台上的柳欢容：“哀家不懂这些，皇帝怎么看？”

“儿子也不是很精通，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问问越华堂的人才是。”

竹沥站起身：“回太后皇上，这次的舞技校验为着人数少，不如全部比完后再进行一甲的定夺？”

“这样也好。”太后点了点头，“皇帝认为呢？”

“皇额娘做主就是了，这回的校舞技验一来是校验，二来也是借着各个府里贵女的脸面给皇额娘提前贺寿。”皇帝不管私底下多么会顶撞太后，面子总是会给的，话说出口一套一套的，“因此只要皇额娘觉着舒心，不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太后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就这么办。”

柳欢容在台上站了这么久时间实在是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下见太后和皇帝总算是说好话了，于是福了福身才走下校验台。

竹沥走到挂着校验者名字的木牌前，点了点柳欢容的下一张：“林宵。”

一袭红衣的少女从位置上站起来，衣角翩翩，她走上校验台，红色衬得肤色胜雪，远山眉眼足以入画，却在柔美动人之中掺杂了几分刚强和热烈。

林豫正看得出神呢，林墨的声音忽然轻轻在自己耳边响起：“大姐姐这身衣裳真是好看。”

林豫看过去，猛地一刹那从林墨的眼中瞧见了什么情绪，一晃而过来不及捕捉。

她觉得有些背脊发凉，远离了一些自己这个最年幼的五妹妹。

这么一会儿子的功夫，管弦乐已经开场了。

起奏的刹那，校验台上的身影和风融为一体，带动着风游离在各处，林豫甚至看不清那个身影，时隐时现。

长长的水袖收了又放，力道极大，甩出去的瞬间能够听见“嚓”的一声，暗纹在舞动的过程中全部显现出来，随着身姿显现，像是在配合乐曲的乐点。

“这看着不像是舞......”一旁有贵女说道，“倒像是......武！”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回连苏红叶看向校验台上少女的眼神都变得诧异起来。

是了，寻常女子起舞翩翩，哪里会跳这样的步子用这样的力道？

刚柔并济，也亏得这个林宵能想得出来。

莫不是从前跟着林将军在军营里待过几年，连打仗的东西都学了？

苏红叶瞥向柳欢容，柳欢容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不过想来也不会是愉快的。

太后原本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她赞许点点头，转而看向皇帝：“不错。”

“林赫成的长女，不失家门风范。”只要太后高兴，皇帝就高兴，“能够得到皇额娘的赞赏，说明林大姑娘名不虚传。”

台上的红衣还没有停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甚至是丝乐坊的人在拼命跟上舞步。

林宵的动作在曲子结束前一秒骤然全部收回，水袖收回到手里，整个人呈现半跪着的状态，舞衣摊开成圆形铺在身体周围一圈。

大门前出现一个人。

林宵的余光扫到了，她下意识稍稍撇过头，眼角微抬，扫到少年郎的靛蓝衣袍一角和蜀绣鞋履。

她猛地一抬头，同样的地方，萧溯仍旧是站在门口，太阳在头顶上方，殿门外满地金黄。

这一回，他在明，她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