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安啊裴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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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将手机递给他，裴睿看见了短信栏里四十多条未读消息，也未在意，用她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给你，以后有事儿直接联系我。宋司最近在跟剧组，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裴睿把手机递给她，然后在自己的手机里存下来她的号码，认真的备注着“夏”。
“跟剧组啊……”西里想起昨晚提督说的那个小明星，不知道是不是她。
裴睿“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呢？这次回来是准备结婚了吗？”
“嗯？”西里想起两年前，裴睿离开的时候冯书意刚好向她求婚了，摇了摇头：“不是，分手了。”
裴睿端着咖啡的手放了下来，脸色极不好：“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对你不好？”
西里实在不想把话题拘泥于已经没有关系的人：“不是，他对我很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然后问道“今天我本来约了宋司帮我处理点事儿，既然他不得空，看来只能麻烦你另找个人给我了。”
西里看着裴睿，他比她大了六岁，如今刚三十一，好像与两年前也没什么变化。一张脸看起来又凶又严肃，偏又生得高大，站在那儿都不怒自威，可西里看他却觉得可依靠，没理由的盲目相信他。
提督曾经形容他长了一张杀伐果断的脸，像个暴君。但是西里觉得那是提督讨厌他的缘故，很不客观。
如果客观来说他长得其实很英俊，眉眼太过凌厉，显得不近人情。如果笑起来的话，裴睿又是一个很正牌帅气的男人。很矛盾。
“这事儿我来处理。”裴睿道：“你肯来找我，我很高兴。”
提督说宋司是最适合帮他处理这件事儿的人，不过是因为宋司是裴睿的秘书。如今裴睿亲自替她收拾烂摊子，有点大材小用。
“谢谢。”西里抬头又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好像欠你的人情越来越多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你知道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你还的，再说真的要还，你用什么还呢？”裴睿问得故意，甚至心里还有点期待西里的答案。
裴睿刚才知道西里在看他，她的眼神直接，从来不藏着。
西里认真的想了想，钱财、名利、地位……这些裴睿已经拥有，就算她想给也给不起。思来想去，确实是还不起了。摆弄着杯里勺子的位置，感觉怎么摆都不太舒服，后知后觉到裴睿的故意，本来想反问他，却听见王恩恩在轻声的叫了她的名字。
“西里姐……”王恩恩见她回头，才确认的松了口气。
西里起身走到她身边，见恩恩平时穿的太过成熟，如今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裙子，格外青春可爱。说道：“你来啦。”
王恩恩看了眼裴睿，像一尊夜叉又像一尊西里的保护神，眼神像是长在了闵西里身上。西装革履又看起来特别硬汉，她心里泛起了花痴，却想着他应该是西里家的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舅舅，那应该就是叔叔哥哥一类的，然后没头没脑的向他鞠了个躬：“叔叔好。”
说完自己都愣了，嘴瓢得不知道怎么挽救。
西里用手摸了摸嘴唇想把笑意藏下去，见裴睿虽然礼貌性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但是西里还是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爽。
“恩恩，你跟我来房间吧。我把要买的东西列了个单子。”西里转身偷笑，跟护犊子一样带王恩恩进了房间，然后给了她钥匙和列好的清单“这里有一间房子，你帮我去看看吧。”
王恩恩拿着长串的清单，然后接过了西里的卡和钥匙，说道：“我现在有种自己一夜暴富了的错觉。”
西里笑出了声儿，说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王恩恩纠正她：“你是感觉，我是错觉；你是总裁，我是总裁助理；你走上人生巅峰，我走上人生癫疯。”然后呲牙舞爪的做了个鬼脸，逗得西里笑得更开心了。
裴睿透过窗看见西里笑得眼睛弯弯的，有些出神，心里盘算着以后一定要和这个小姑娘打好关系。西里好像很喜欢她。
“对了西里姐，外面那个男的是谁啊？我刚说错话了，他凶得我都没敢解释。”王恩恩把她给自己的东西都装进了包里，然后把那把钥匙小心的放到了自己的零钱袋中，对于这份工作，她也是十二分用心了。
西里看了裴睿一眼，发现裴睿正在看她，收回了眼神有些怀疑的问道：“很凶吗？”
王恩恩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肯定。然后补了一句，“不过也很帅。”
“他只是长得凶而已，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西里本来想说他很“温柔”，但看裴睿那个样子，估计王恩恩是不信的。
王恩恩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刚给他发了好人卡。”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西里纠正，知道她在脑补。
“啊！”王恩恩惊叫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他，他是裴睿！”
西里轻轻的点了自己的唇，“嘘”了一声。王恩恩强压住自己的惊讶，听西里又交代了些琐事。
过了片刻，王恩恩出了门，向裴睿讨好的笑了笑。
西里看见裴睿站在院中昨晚她站的地方，对王恩恩点了点头。
裴睿生得高挑，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背对着她。西里走过去问他：“你在看什么？”
“我在生气你没有看出来吗？”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认真平和，可说出来就好像在说“咖啡有点冷了”“院子里树真多”这类无关紧要的话。甚至还让西里怀疑，是不是还带了些孩子气。
西里是见过裴睿生气的，在两年前当她任性在郊区暴走，后来遇上了暴风雨，十分倒霉的迷失了方向，裴睿不知道在哪儿得到的消息，在大片大片的麦田里找到她。那是第一次他生气，铁青着脸，头发因为被雨打湿了异常狼狈……
那也是西里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愧疚，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一个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的人失了分寸，再此之前她认为裴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那么一个人。
“说实话，我以为你生气都是要骂人的。”西里故意说道。
裴睿看她一只手轻轻的扶着在椅背，有些看戏的意味：“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你太不讲良心了。”
他说这话让西里确定了他的孩子气，但是细想起来，好像是没有一个骂字，当时他说：
“你知不知道荒郊野外死一个人有多容易！”
“你他妈能不能自爱一点！为了个男人值得吗？”
“你知道我接到提督的电话有多紧张！”
“关我什么事儿？……呵，我也想知道关我什么事儿！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行了吧！”
……
“对不起……”
西里很少回忆起那段记忆，因为觉得很丢人，当时他好像是没骂她，甚至还给她道了歉……可怎么又道歉了呢？
好像是自己哭了。
“你今年有31岁了吧。恩恩刚好19，叫你叔叔也说得过去啊。”西里决定不讲良心到底了，有良心的人是会愧疚的。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过也才19岁吧，不说叔叔，叫一声大哥我听听。”裴睿觉得自己特别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棍，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引她多说两句话，哪怕损几句他都觉得开心。
西里知道他在逗自己玩儿，说道：“你朋友怎么称呼你？”
“裴睿。”
“你姐姐呢？”
“裴睿。”
“宋司呢？”
“老板。”
西里装出深思熟虑的样子：“那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叫你裴先生好了。”
“不好。算了……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裴睿想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小名儿，掖城的人都习惯给男孩子取个“阿什么”，比如他听见过西里叫冯书意“阿书”，就比“裴睿”亲密得多。
但是叫“阿睿”听起来像个毛头小子，除了他妈妈和大姐，很少有人这么叫过他，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