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梁上夜燕并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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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天之下,熙熙攘攘之中,夏遗灰与雨常岁的“对峙”,似乎好像定格了时间。
所有的吵闹,所有的人来人往,在此刻都好像是化做了背景一般,只不过这种对视,可没有那种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夏遗灰略微皱着眉头,面色凝重,似乎是在打量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别有企图,还是贪图自己身上的其他,这个时候因为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的发生,所以常岁的心里面更是跌宕起伏,一时之间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逃脱。
毕竟就算是解释起来,估计也没有人信吧。
今日是他夏遗灰班师回朝之日,也就是说明,夏遗灰从边关归来之后,直至今日才进帝都,但是这把扇子,却是她在的三日之前在花间客之内获得,这样一个似乎不可能存在的时间差,要是被说出来的话,似乎好像有一些离奇荒诞。
先不管夏遗灰会不会信自己这样一番解释,就说这周围这些虎视眈眈的小姑娘们吧,也肯定第一时间回污蔑自己,为了与夏遗灰能有接触的机会,竟然盗窃了他的贴身之物,佯装无意之中拾得,再以归还之名好与夏遗灰搭话,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理应人人弃之。
要知道,这女人之间的阵营可谓瞬息万变,别看这大街之上,她们现在每个人看起来都好似是各自为营,但是假设如果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的话,这些小姑娘们很快就会成为一个阵营,到了那个时候,面对这么多的小姑娘,常岁就算是有一片张嘴,也说不清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而且最重要的是,常岁抬眼看着那夏遗灰,他的表情之中似乎蕴含着许多东西,那眉目之间透露出来的姿态,就好像并不想要给自己活路一般,换而言之,他好像也在疑惑,那把扇子为什么到了常岁的手里。
希望这话的事情不要发生。
可能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了这一丝尴尬,惊棠这个时候便忽然意味深长的挑起嘴角,邪魅一笑,他从一开始,常岁说出这个想法的
时候的就有考虑过这样的画面的发生,首先因为惊棠知道夏遗灰三日之前很有可能已经来过帝都,所以这把扇子,应该真的是常岁无意间得来的。
但是按照计划来说,今日才是夏遗灰进京述职的日子,所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根本没有人会心常岁的这一句话。
哪怕就是夏遗灰他自己,也肯定不会承认他三日之前已经来到过帝都,最多也就是解释一下自己的这把扇子,应该是在城外驻扎之时遗失了,既然是遗失了,又突然间出现在了帝都之中,而且又是在今日这个关口之上,再加上这人又是一个小姑娘,这么一联系的话,这不明摆着是这个小姑娘在哗众取宠,试图吸引到夏遗灰的注意力么?
要知道今日街上来来往往的这些妙龄少女们,可不会关心这件事情所谓的真相,她们所认为的事实,一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些,假若此时此刻,就算是常岁说了真话,也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相信。
因为她们不愿意去相信。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惊棠以为常岁开始之时,就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到底好像还是高估了她。
常岁,似乎是一个忽高忽低之人,她就好像是一个迷。
让人捉摸不透。
“这位姑娘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不知道你所谓何事,偏偏要做那梁上夜燕,今日好巧,不巧被小爷我给撞到,那自然是要请姑娘到府上好好喝一杯茶的”惊棠说这番话的之时,随即起身,并且她说话间隙,眼神已然直勾勾的盯着常岁,仿佛是在用眼神和常岁说明自己这句话,并非是有敌意,而是在替常岁解围。
与此同时,惊棠也在替夏遗灰结尾。
要知道刚刚惊棠之所以并未让夏遗灰行礼,就是为了不打扰夏遗灰的游行,而这个时候夏遗灰,也肯定也是已经认出来了常岁手里的这把扇子,如果盘问起来的话,势必会引起来周围的一些骚动,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影响接下来他整个游行的时间,但是夏遗灰又对这把扇子是
非常的看重,他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放过常岁。
可是若是当着这些妙龄少女们的面,自己和这个小姑娘有过多的瓜葛的话,似乎好像更容易惹来非议,而这算是自己为了保险起见,下令逮捕了这个小姑娘,好像也不是特别的妥当,也就是在夏遗灰两难之间,惊棠突然间挺身而出,又替他解开了一个难题。
惊棠这句话也多多少少告诉了夏遗灰,不管怎么样,他今日势必会将这个小姑娘带回到自己的府邸,接下来如果他还有什么想问的问题的话,直接去他的四皇子府就可以了。
惊棠在皇室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千锤百炼的圆滑世故,特别对解围这种事情,更是他的家常便饭,因为这种事情看似是举手之劳,但是在很多时候,却很有可能博取到别人的好感,换而言之,还能卖给对方一个人情。
这种事情,他惊棠何乐而不为呢?
再加上惊棠这个人的情商确实是高,所以他做这些事情,基本上从来没有失手过,也就是因为这一份情商高,懂得为人处世,所以他在亓国帝都之中,他的风评还算是不错。
就算是他幼年丧母,也并不遭受自己父皇待见,但是他该享受的待遇,却并不比任何一个皇子少。
因为用他父皇的话来说,他是一个看起来虽然有一些桀骜不驯,但是并不会讨人厌的孩子,甚至用夏遗灰的话来说,都是惊棠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在这种人际关系上面,惊棠也算是极有天分,再加上在后天下功夫,所以哪怕他就算是生为其他三个皇子的劲敌,也依然并未招致特别多的迫害。
不过对于惊棠所耍的这个小聪明,常岁的心里面就没有太多的明了了,首先是因为她并不知道游行之礼不可下马这个规定,虽然常岁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惊棠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夏遗灰解围,免得他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或者是与自己在公共场合有太多的纠葛,引起不
必要的注意,但是常岁实在没有办法接受的,是惊棠将自己形容成一个梁上夜燕。
梁上夜燕是什么?是女贼啊。
虽然常岁看起来并非夏遗灰一般的存在,但是她也算是一身正气相貌堂堂,晴天白日之下也根本不可能会做那些龌龊之事的人,哪里看起来就像梁上夜燕了?
但是可惜的是,惊棠根本没有给常岁任何解释的机会。,就突然间一挥广袖长袍,伸出手来,揽住了自己的脖子,紧接着右手一挥示意因为的人尽数让开,就开始紧紧的钳制住常岁,开始跟他离开这个地方。
其中惊棠还回头与夏遗灰道别,道别之际意味深长的说道“今日小爷我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到我府上喝酒,这三年未见的酒,我都给你备上了,定要一醉方休”。
而夏遗灰对于惊棠的这个举动,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这个时候也就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回了一句“那是自然”。
哦豁,完蛋。
她常岁一开始心里面所有的花花肠子,这个时候尽数都付之东流,不过这也不能够怨天尤人,毕竟关于这件事情,是她自己一个人考虑不周,既然如此的话,或许离开这个地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惊棠,似乎好像并不愿意放过自己。
“你要带我去哪?”长岁眼见着惊棠已经将自己给带离开了周围的人群,走到了一旁的小巷之中,这两日常岁走街串巷也算是摸熟了附近的巷口,过了这个巷子,可是另外一条街了,但是他却依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识,所以常岁才忍不住开始嚷嚷了起来。
但是在这种小巷子里面嚷嚷,似乎好像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再加上今天因为夏遗灰班师回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大街之上,谁闲的无聊还会在这种小巷子里面闲逛?
就算是平日里在这些小巷子里边栖身的乞丐们,这个时候也想好好瞻仰一下这位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因此常岁在这个里面的叫喊,就好像是显得石沉大海一般,
根本惊不起任何的涟漪波澜。
而惊棠呢,他露出了一副“你叫任你叫”的表情,紧接着来了一句“之前我不就是说了吗?要带你去认罪服法”。
“什么认罪服法,您莫不是搞错了吧?我不过是来你们亓国帝都游历一番,怎么着就成为你口中的梁上夜燕了?空口白话污蔑百姓就是你们这种天家之子做出的事情吗?”常岁反驳这些话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努力的想办法挣脱开惊棠的这个胳膊。
然而常岁这小胳膊小腿的,似乎好像根本拧不过经常这种七尺男儿身,这个时候常岁倒是在心里面,开始有一些怀念戈罗了。
若是戈罗能够从自己体内苏醒的话,哪里轮得到这惊棠将自己随意携带来去?
只是关于戈罗的出现,常岁依然没有办法确定规律,甚至她也不知道到底在自己遭受怎样的危险的时候,戈罗才会出现。
虽然常岁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遭遇了危险,但是戈罗在自己的体内似乎好像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而仅仅凭借她自己那三脚猫逃脱能力,也根本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如此的话,常岁就想到了一个每一个小姑娘都会的方法。
那就是……,张口就咬。
仲春的日子里,早晚似乎还有些太过寒冷,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的衣服穿的都不会太过单薄,再者惊棠说到底是皇室之人,他的衣服的布料又是宫中内造,自然厚实一些,因此常岁这一口咬下去,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作用。
只见惊棠意识到了常岁的举动之后,便定睛看着她,一双狭长的眸子,恍若漆黑的深海一般,面对如此举动,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极地而来的客人,竟然会做出来这样的举动?
这和街边撒泼耍赖的孩童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她有些区别吧,毕竟常岁已经过了孩童的年纪了。
但是这种咬人的把戏,似乎并不是一个从极地那种阿鼻地狱出身之人,孙能够做出来的应激反应。
所以惊棠一时之间,除了惊呆之外,别无动作。
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