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火葳蕤梁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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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夜市,灯火葳蕤,罗裙旖旎。
为了常岁的安全着想,所以休涯临走之前再三嘱咐常岁莫要外出,对外界一概事物不予理会便可。
就算是房间之外有人杀人放火叫喊打闹,她自巍然不动既可。
虽然常岁真的很想体验一把这种古代夜市人声鼎沸寻欢作乐的感觉,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醒过来,就面临着横尸遍野的画面,她也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
虽然寻欢作乐是好事,但是她也不想在这样的街头,再重现血流成河的画面。
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只要保证自己活下去。
不管做什么事情,还是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情况,这所有一切的前提都是自己能够好好的活着,只有留下这一条命,在接下来的生命里,才会有涅磐重生,重新转寰的机会。
所以常岁就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的蛰伏,实则是为了之后更好的爆发。
“诶那什么,再给我上一小碟瓜子来”当然了,爆发之前该享受生活还是要享受的,所以常岁便一手捧着瓜子,一首就着热茶,依靠在窗户边儿上,看着檐下街道上人来人往。
可能越是这种惬意闲暇的时候,人的脑袋里面越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细细想来,常岁这一路颠簸,其实打心底里已经渐渐的并不在乎自己是否真的身处梦境了,毕竟俗话说得好,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她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真是假,也更没有办法证明这一切,又是否是她的梦境所致,但是不知为何,当她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这里,看着街道上这车水马龙的画面之时,那个一开始的问题,又在常岁的脑海里边重新浮现了出来。
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方,她是真的做了一场活灵活现的一枕黄粱,还是来了一场诞幻不经的穿越之旅?自己是真是假,自己身边的一切又是真是假,她根本没有办法给自己下一个确切的定论。
而正当她的脑海里面伤春悲秋的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常岁的
目光,突然间落在了街道之中的一个人影上。
屋舍之内的灯火,透过常岁额角两边的长鬓刘海穿透过来,落在她的纤长似羽的双睫之上,而并未穿透进入常岁的眼睛之中。
所以这个时候看起来常岁的眼神非常的阴郁可怕,尤其是在她又看到了街道上的那一缕身影,随即常岁原本平缓的嘴角陡然间极速下坠,整张面容都透露出来一种既危险又沉思的神色。
从常岁的这个角度望去,大概二十来丈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花树,以常岁浅薄的生物知识来看,她并不知道那是一棵什么样的花树,模样看起来与樱花类似,但颜色确是红白两色参次不齐。
只见那颗花树之下,负手而立着一位公子,那人身穿雨过天青锦绣暗纹长袍,外罩月色祥云刺绣薄纱大袖,腰间系着素烟缠金瑞兽香囊,一根白玉镶银将发髻半束,再佐一张绝世出尘的面容,在这绮丽灯火之下,就好像是映入眼帘的一幅画卷一般。
然而通常情况下,常岁目光所及一副如此美轮美奂的画卷之时,她的心里定是非常欣喜的,就好比是秀色可餐,一般人们看到了任何美的事物,都会打心底里面开心,这是出自于我们对美的一种本能的追求,但是此时此刻的常岁却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甚至于她的两道长眉都几乎快要拧到了一起,就连手边一直未停歇送瓜子的手势,都突然间兀自停在了半空,再无动作。
“果然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常岁在低语呢喃这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其实是有一些感慨的,因为这一切似乎好像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常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这么快的再遇见这个人。
没错,那花树之下拂袖而立的人,正是前几日一骑绝尘离她而去的翩翩少年郎,惊棠。
常岁曾设想过,他们很会有可能会再见,因为她一直有这样的一种预感,而她的预感素来比较准确,但是却没有想到,并未时隔太长时间,
他们二人便又见了面。
只是和常岁一开始料想的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相见,竟然如此的平淡无奇。
因为在她的心里面,惊棠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不管他的出现与否,还是之于自己的存在,都肯定是具有一定影响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一切似乎都是自己多虑而已,或许她应该改一改这样的小毛病。
虽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生性多疑,也并未是一件好事情。
正当常岁低垂着眉眼看向那一棵花树之下的惊棠之时,惊棠似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微微侧身,却并未抬头,只见他好像扯动那薄唇嘴角,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是距离太远,她不确定。
不过常岁姑且猜测那个表情似乎是无意识的举动,但是落在了她的双眼之中,她就是觉得那一抹笑容绝对另有深意。
这个男人身上的问题太多了。
似乎他的每一个举动在常岁眼里都会成为一个谜题,换句话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吸引着常岁的注意力。
也许是特别的缘分?
还是自己真的小题大做无中生有了?
正当常岁脑袋里面分析着那一抹笑容,到底包含着哪些情绪的时候,惊棠便好像是遇见自己的友人一般,向着远处点头挥手,离开了花树与常岁的眼光背道而驰。
这个角度望去,他的举动看起来行云流水,似乎毫不刻意,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刚刚的惊棠根本没有注意到常岁的目光一般,或许事实也就是这样,一切只是她想多了而已。
毕竟之前惊棠临走的时候就说过他是随着一个商队要来往亓国帝都的,既然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亓国帝都,那么在这条大街上相遇,似乎可能性也非常高。
大概真的是缘分吧。
而正当常岁在心里放下了对惊棠的疑惑之时,她突然听到了自己头顶上方的屋檐之上,似乎好像有瓦片响动。
这种响动并非是鸟儿落地的那种声音,毕竟就算是猫头鹰那种比较大型的鸟落在了屋檐之上,
也不可能是这么沉重的声音,这种声音只有可能是会轻功之人落地才会有的。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房间的上方,好像是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人。
如果这个人是路过那还好,如果他的目标是自己的话,那么……
常岁的第一个反应则是夺门而出,现在休涯并不在自己的身边,而常岁自己其实也根本不会什么三脚猫的功夫,面对这种会轻功的人,自己肯定是不能够与之匹敌,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冲向大门口,因为门外还有两个自己人,不管怎么说,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然而就算常岁的第一反应是冲向大门口,她的速度也没有那一个会轻功的人快。
原本常岁是坐在窗台边的一个小平台之上的,手里面抓着一把瓜子,手边是茶水托盘,她如果想要快速的冲向大门口,就必须要从这个平台直接跳下去节省时间,但是让常岁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双脚甚至还没有落地,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好像是有一股凉意突然袭来,紧接着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后领口。
哦豁,完蛋。
与此同时,因为常岁突然间跳下这个小平台,所以刚刚自己的裙摆扯动了茶盘,而正当茶盘差一点点摔到地面上时,常岁突然间感觉自己身后的那一双手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后领,随即常岁就突然间被甩向了空中,在翻身之前,她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半蹲在地面之上,快速的接住了一个茶盘,好让茶水并没有跌落在地上散发出来响声,紧接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个起身横腰抱住了常岁。
整个举动也不过是一刹那的瞬间而已,由此可以判断的出来,这个人轻功高强不说,预判能力包括执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看来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救……”因为自己完全不是敌手,所以常岁在意识到自己硬刚可能逃脱无望之后,她第一反应则是高声呼叫,虽然这样很有可能引人耳目招惹来不必要的麻
烦,但是在自己小命的面前,麻烦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好让这个黑人,不要将自己带走,就已经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
可是这个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提防着常岁喊叫,所以当常岁刚刚准备开口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便一记手刀,准备砍向长岁的脖颈之处。
脖子那里有一道穴位,如果陡然间受到撞击的话,人会陷入一种昏迷的状态,常岁虽然并不是一个精通医术之人,但是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她也还算是了熟于心。
霎那之间,甚至是常岁的脑袋里面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完这些信息,她的身体便突然有了一个应急反应,只见常岁忽然反手抓住那个人的肩膀,随即猛地一个用力转身往上,借力一下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便落在了那个人的身后。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至于常岁在脱身之后还在心里感慨,自己竟然真的脱离了这个人的控制。
先不管自己到底是怎么会这样三脚猫的功夫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已经脱离了那个人的控制,因为刚刚如果被这个黑衣人给一记手刀砍晕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根本无法想象。
“看来并不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女娇娥”那个黑衣人似乎是对常岁突然间从自己的手里挣脱这件事情,有一些别样的看法,按理说常岁逃离了他手下,这个时候黑衣人应该恼怒才是,但是他的语气里面却有一种别样的意味,甚至是兴奋。
这个人莫不是一个傻子吧……
然这个时候常岁也不想分析他的话里面到底有几层意思,这个时候她只想要求救。
可是正当常岁又准备开口的时候。她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几乎是让她发不出声音来,唯一能够制造出来的声响,也不过是类似于沙哑的低吼。
她在一杯茶的功夫之前还并不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的局面又让她不得不相信……
她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