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你不是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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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 在“谢迁野跳楼了”和“谢迁野凭空消失了”之间，姜俞霜竟然不知该期待于哪一个更多些。
看起半斤八两，可事实确实是……只有这两种可能。
姜俞霜快步向窗边，顿了一下才顺着大开的窗户看下。
楼下是一篇绿茵地, 小孩子群结队地在上面追逐打闹——意料之中的没有一具跳楼的漂亮尸|体。
姜俞霜却没能松一口气。
因为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谢迁野凭空消失了。
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凭空消失？
姜俞霜再次环视四周, 最后一次确定此处无人，抿唇。
他冷静下, 忆起最近几天谢迁野的种种不对劲。
从读心时听到的奇怪又灵验的咒语, 到谢迁野心声里提到过的“世界唯一魅魔”，再到今天在姜老爷子工作室那袋被神不知鬼不觉调包的小饼干……看起, 真的不像人能做得到的事。
就是说，人类总归是有极限的。
当脑子里冒出些显然不符合科学的时，姜俞霜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但紧接着转念一, 他自己身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不科学例子吗？
“重生”这种事，和“谢迁野可能是非人生物”的猜测两相比较下, 其实就是半斤八两的离谱程度。
唯一的题是，如这事传出，恐怕会直接夫夫双双被拉研究解剖。
姜俞霜无声地深吸了口气, 却没有离开谢迁野的屋子。
虽然平时看起，表面上谢迁野和他都是那种不怎么爱搭理人的类型，但在生活上谢迁野和他几乎是两个极端。
又或者说是互补。
姜俞霜的房间即使东西已经很少，甚至连装饰的干花都没有了，却依然被凌『乱』感包裹, 无人收拾。
当然, 只有姜俞霜自己这栋房子的卧室这样而已。在父母家，自己那间保留下的卧室，向被姜俞霜自己整理得井井有条。
——他向是乖巧的, 包括在家务上。
而谢迁野的房间则复杂而齐整。
在他入住之前，这间屋子明明完全是隔壁自己卧室的翻版，可现在却被谢迁野变了……更像是家的样子。
浅『色』方格桌布、桌上鲜嫩欲滴的新花、窗附近的风铃……还有一个看起就很舒服的吊篮躺椅。
姜俞霜反应过的时候，自己已经坐了进。
明明是摇摇晃晃的不安定感，却意外叫他并不排斥。
他起小时候孤儿院里那架唯一的、向都挤满了人排队要玩的秋千。
没有放任自己在忆里沉浸太久——没什么过多可以忆的东西。很快，姜俞霜起身拿了电脑进，重新坐吊篮，开始处理今天向晨整理好必须由他过目的工作。
今天，他必须在这里看到谢迁野。
-
魔界，地牢。
“呵……没到我面子还挺大啊……”刑架上倒吊着一个艳鬼般的发瘦削男子，已经是半透明的灵魂态，身上伤疤纵横交错，却依然无损他自骨子里透出的媚|『色』，“区区高阶魅魔，值得魔王亲自看我……”
谢迁野……又或者说魔王更恰当些，裹着一身黑『色』的严丝合缝的袍，站在他对面，看不清兜帽下的表情。
瘦削魅魔正是谢迁野和余肥甜从人界带的、原附身在影帝谢知焕身上的那个灵魂，曾经是魔王的同伴，现在却变了魔界潜逃多年的负罪者——之一。
“咳咳，魔王大人抓了我又不杀我？”瘦削魅魔在酷刑的折磨下显然已经失了抵抗的心，嘴上却破罐子破摔一般接连不断地讲着。
“魔王这一身黑穿得……像守寡似的。”他嗤笑，“哦哦，我起了，确实是守寡……”
“魅魔，守寡……哈哈哈，夺新鲜呐~”
忽然，魔王第一次开口。
“你是不是相声听多了？”
瘦削魅魔愣了一下，反应过以后瞬间暴怒，脚踝上的锁链扯得一阵『乱』响。
“我是魅魔！魅魔！！！”
“傲天。”魔王冷淡。
机械音立刻会意，抑扬顿挫地：“您看看这事儿……”
瘦削魅魔下意识接：“夺新鲜呐……『操』！”
“呵。”魔王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紧接着他转头夸了一句：“傲天，这次更新的系统不错。”
瘦削魅魔咬牙恨：“不自量力……？我当然不像魔王您一样……这、么、能、忍！”
“放纵不过是魅魔的『性』罢了。”
“只有弱者才会选择放纵。”魔王垂眸睥睨。
“给你老婆要不要？”瘦削魅魔轻嗤。
“与你无关。”魔王周身气场骤然收紧。
瘦削魅魔通体生寒，却还是磕绊着：“……你在学他？”
“魔王大人该不会以为……你、现在这幅样子，能讨到霜大人的……咳咳、欢心吧？”
见魔王没有更多的反应，瘦削魅魔变加厉。
“别天真了。”
“天上的月亮不会为我们这种低贱的魅魔掉下的——即使你是魔王不会。”
“灵魂绑定了又怎么样呢？魔王大人，魅魔守寡的滋味不好受吧？”
魔王微微垂首，像是真的在忍耐什么，又无宣之于口。瘦削魅魔顿时张狂，大笑声刚开了个嗓，就被一只无形的手钳住了灵魂体的脖子。
“哈——嘎？！”
瘦削魅魔开始极力挣扎，却削弱不了颈间力分毫。
魔王终于抬起头，正视前垂死挣扎的高阶魔族，启唇。
磁『性』慵懒的声音说出最暧|昧又直白的词。
“做|爱——”
“有什么意思？”
瘦削魅魔挣扎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魔王。
兜帽被地牢地底部岩浆的上升气流掀开，『露』出魔王流转着神秘金绿『色』的瞳。
——底的情绪，是真情实感的疑『惑』。
“情|欲只能给人带无忍受的痛苦。”魔王皱眉。
他和灵魂绑定者分离了快一百年，被迫清心寡欲是魔之常情。
明明心里清楚，瘦削魅魔却还是故意惊叫：“你不行？！”
魔王：？
在人界呆了不短时间的他，立刻听懂了瘦削魅魔的话，下意识反驳。
“我很强。”他说。
“你很……嘶！”瘦削魅魔咬到舌头，面『色』痛苦地揪一团，其中有多少是因为疼痛，又有多少是因为魔王不按常理出牌的答，就未可知了。
只是……妈的！他说不出话了！
魔王嫌恶地看了他一，转身，留下他和突然出现的医生在地牢深处。
“把他给我看好了。”魔王，“上什么刑，随你的。”
“但下次的时候，我还要看到活的。”
医生一撩头发，轻笑。
瘦削魅魔瞬间“咿咿啊啊”地惊恐出声，残留在灵魂深处那股战栗的痛楚清晰地浮现出——那是属于魔王精神攻击后残留的印记，像火一般无时无刻不灼烧着他的灵魂，只有魔王靠近的时候，他才能获得片刻安逸。
魔王让医生随意用刑，事实上那些灵魂浅处的伤痕没有一处比得上那印记令他恐惧。
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出声求饶。
“嗬……嗬啊……霜……大人……”
“救……啊啊啊啊！”
已经破开空间的魔王骤然头，抬手是一无形的攻击。落在瘦削魅魔灵魂上，变撕裂般的疼痛。
“你们配喊他的名字？”
然而瘦削魅魔已经陷入精神攻击带的疯狂，甚至分辨不出魔王话里的意思。
魔王缓缓垂眸，轻声开口。
“他已经救过你们一次了。”
是你们不珍惜、不知足……肖天上的白月。
当然，他是这其中卑劣的一个。
“这位患者。”医生挑眉，“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正常吗？”
魔王没有答，只是忍着剥离的痛感将属于魔王的那一半灵魂收起，丢进深处压箱底。
发『色』瞳『色』重新变正常人类的模样，头顶漂亮的角风消失。
“了。”
-
姜俞霜不知了多久，一整天积压的工作都快做完，还没到房间主人。
他打了个哈欠，打完又觉得不太对。
他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过疲惫的感觉了。以往只要在家里，疲惫感就会比在公司轻很多，通宵工作都脸不红气不喘的那种。有那么一段时间，姜俞霜甚至真的考虑过让公司人全都居家办公的可能『性』。
了没两秒，他又是一个哈欠。
姜俞霜闭，抬手『揉』了一下睛。
再睁，却和推开衣柜门出的谢迁野视线对了个正着。
……？
谢迁野懵了。
房间只开了窗边的一盏落地阅读灯，姜俞霜坐在暖黄的灯光里打了个哈欠，安逸得像只漂亮的小白猫。
下一秒，小白猫睁。
他像是能看透人心的凌厉神，让谢迁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谢先生，晚上好。”姜俞霜开口，语气平静，“能帮我拿一下你手边的水杯么？”
谢迁野的大脑接收到这句话，几乎没有处理信息的过程，身体就先一步动了起。
他端着温度正好的玻璃杯过，弯腰放到姜俞霜手边的小茶几上，杯沿却被姜俞霜伸出纤如玉的手指，轻轻按住。
谢迁野只觉得，姜俞霜像是按在了他心上一般。
“谢先生。”姜俞霜抬直视他，毫不拐弯抹角。
“你不是人，对吧。”
谢迁野：？
[霜霜为什么骂我。]
听到谢迁野的心声，姜俞霜心底皱眉。
难他的猜测错了……？
下一秒，谢迁野又。
[哦不对，我确实是魔啊。]
姜俞霜呼吸一滞，心底一块石头缓缓落地，归位一般，严丝合缝地嵌在与它正合适的坑洞之中。
放下搭在杯沿的手指，姜俞霜主动切断了读心的连接。
“你是魔。”
他看到谢迁野毫不设防地缓缓点了一下头。
屋里有片刻安静，不知过了多久，谢迁野开口，带着些姜俞霜不太理解的希冀。
“那……那你得起，我是什么魔吗？”
姜俞霜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措辞里，小心翼翼的那句“得起吗”。
他满脑子都是谢迁野磁『性』里带着些慵懒的语调，说着“我可是这个世界唯一的……”
“魅魔。”姜俞霜努力让自己不尬住，平静开口。
然而藏在衬衫袖口下的指尖已经拧起了。
忽然他听见谢迁野的一声轻笑。
“我在你里然是不同的……对吧？”
姜俞霜疑『惑』扭头，看见谢迁野晶亮的双眸，底从未有如此鲜活的笑意。
是，确实是个美人。
但是请这位“世一魔”……
是谁给你的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