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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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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音室里, 严宁指了指长沙发,招呼她:“坐。”

        江思菱紧抿着唇, 克制自己的情绪。

        然后, 她轻拢裙摆,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语气很平和:“严老师,我一个人,坐这里就好。”

        “马上从严宁工作室出来。”

        “他是个心理变态!”

        “他最常用的伎俩就是以写歌为饵, 迷-奸新人。”

        沈延洲刚刚发来的短信,江思菱都看清楚了,但她还是跟着严宁进来了。

        她有她的打算。

        也许是因为沈延洲早在此之前就已经对严宁百般戒备, 所以这个冲击性的事实对于江思菱来说, 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反而,她觉得这一切才终于能解释得通了。

        眼下, 江思菱再看向严宁,总觉得他脸上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至于面具底下真实的模样,她不敢去细想,只是想想,就依然不寒而栗。

        她忽然间记起在两年多以前, 那个选秀比赛的热情夏天。

        严宁老师是所有导师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个,就连批评的话, 他都是温柔指出。那副谦谦君子之态, 使得严宁在他们这群十**岁的女孩子中间赢得了满满的人气。

        在那场为时三个月的比赛结束之后, 就有娱乐媒体陆续爆料出严宁老师与其中几位参赛选手之间的绯闻, 但却一一被否认。

        沈延洲的短信里说,严宁以写歌为饵,迷-奸新人。

        所以,究竟已经有多少心怀歌手梦想的女孩儿惨遭他的毒手?

        此刻,江思菱的双手看似自然交叠,放在膝上。但她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其实正死死地掐着左手的掌心。

        疼痛,能够让她暂时保持冷静。

        见她在单人沙发上落座,严宁仅仅只是挑了下眉,并不强求,自己在那张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片刻,他看了江思菱一眼,问了句:“紧张?”

        江思菱笑了下,“有点。”

        茶几上放了一杯水,还在冒着热气。

        刚倒的?

        江思菱的视线停了片刻,想起什么,双手不禁微微颤了颤。

        严宁作势要把水递给她,“是不是渴了?”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没有。”

        所谓迷-奸,就是在水里下药吧?

        一种强烈的后怕,顷刻之间席卷了全身,仿佛把她仅剩的体温都一并带走了。

        江思菱想起了她第一次来严宁工作室录歌的场景。

        那天是周六,她按照约定时间来这里录制《余生》主题曲。

        工作室只有严宁一个人,他解释说给员工放了上午半天假。严宁给他们倒水时,沈延洲挡在她前头,以她有洁癖,不喝别人用过的杯子为由,让严宁当场难堪,改换了矿泉水。

        当时,江思菱还不以为意,认为沈延洲过于小题大作。

        现在想想,当真是细思极恐。

        如果……如果不是沈延洲带着段彦宁过来,那整间工作室就只有她和严宁两个人。

        而她,一定会不长心眼地喝下严宁端过来的水。

        那……

        江思菱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幸亏严宁及时出声,阻断了她的猜测,否则她怕自己会泄漏了这份恐惧。

        “刚从北京赶过来?”

        江思菱应了声:“嗯。”

        “为了主题曲的事儿?”

        江思菱没有做声。

        严宁的态度,当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明明当初是他严宁看了她在片场真唱主题曲的视频,才把她推荐给了徐霆导演。但是他此刻的态度,仿佛一直以来是她江思菱乞求着他给她这个机会。

        严宁看她一眼,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这群记者真的多事,根本就还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大肆渲染,弄得人尽皆知。”

        还没有确定的事情?那就是确有此事。

        江思菱礼貌地笑了下,“严老师,其实您完全可以通知我的。”

        和歌坛一代天后禾木相比,她的火候确实差远了,甚至说,都不足以相提并论。

        技不如人,她怨不了谁。

        最伤人的,也是令她最在意的,并不是临时被换下,而是连她这个当事人竟然都要通过娱乐新闻才能知道这件事。人尽皆知吗?而她本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不是还没确定嘛,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

        江思菱看着他道貌岸然的面孔,竭力想要撕下他那层虚伪的假面。

        “禾木确实来工作室录了歌,但是我觉得你们两个各有优势,”严宁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禾木的国民知名度摆在那儿,不容置疑,而且她从声音、技巧、咖位等各个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你也知道,经过她演绎的主题曲,首首大热。”

        “但是,思菱,我也说过,我欣赏你独特的音色和稳定的唱功。还有一点非常加分的是,也许是因为你是《余生》的女主角,对《余生》整个剧本以及人物性格都熟透了,所以在你的歌声里,那种感情表现得要更加到位。”

        他一本正经地分析利弊,仿佛真的在她与禾木之间难以抉择。

        江思菱只觉得好笑。

        他明明就另有所图,却把自己塑造成左右为难,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

        江思菱勾了勾嘴角,问他:“所以呢?严老师,您是什么意思?”

        严宁这才察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立刻皱了眉,“你今天怎么这么尖锐?你大老远从北京跑来这里,究竟是来争取这个宝贵的机会,还是来质问我的?”

        面具破开一个角了。

        江思菱淡声问:“如果,我是来争取的呢?”

        严宁看她一眼,笑容有些轻蔑,“想要争取,那就请你先摆正争取的态度。”

        “我没经验,所以不太懂。严老师,请您指教一下。”

        她恢复了温顺的一面,严宁这才满意了些,紧绷的面容也稍稍松懈。

        他伸出手,将茶几上的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来了我工作室这里几次,但是都还没喝过我亲手倒的水。这恐怕,不太礼貌吧?”

        在他的手碰到杯子时,江思菱就忍不住一颗心狂跳,呼吸都明显紧了些。

        她压了压指腹,面上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严老师,您误会了。是经纪人Max哥交代我,在任何场合都不能喝开过口的饮料。前段时间微博上有个帖子很火,您应该也听说过吧?那个帖子讲的就是不要喝来历不明的饮料,尤其是被打开过的,以防被人下药,导致不能挽回的后果。我微博还转发普及了呢,您有空可以看看。”

        严宁一愣,盯着她定定看了看,随即笑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怀疑我往水里下药吧?”

        “哪敢啊,”江思菱惶恐地摆摆手,“严老师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只是……长久以来,我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并不是针对您。”

        严宁却眯了眯眼,“如果我告诉你……”

        他语气顿了顿,才又说:“水里确实有药,你敢不敢喝?”

        江思菱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严老师,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

        “我没开玩笑,”严宁渐渐起身,双手撑着茶几,俯身到江思菱的面前,笑容有些阴森可怖,“你不是说……你是来争取机会的吗?”

        江思菱确实有洁癖,感情洁癖。她极度排斥这样的接近,下意识就往后挪了一大截。

        “严老师,您什么意思?”

        严宁讽刺地笑笑,“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何必再在我面前装清纯?一出道就受到公司力捧,想要进军影视界就一跃成为徐霆导演作品的女主角。江思菱,你早就脏了。”

        江思菱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死死地咬着。

        “对了,你还恬不知耻地暗恋沈延洲是吧?他都有公开交往的圈外女友了,你还不死心?”

        江思菱愣了愣,忽得就笑了。

        严宁竟然没能猜到,沈延洲的女朋友就是她。他只看出来,她暗恋沈延洲。

        她站了起来,不卑不亢,“严老师,主题曲的机会我依然会争取,但不是这种方式。”

        在她转身之前,严宁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她,“江思菱,我给过你机会,你要考虑清楚了。”

        江思菱:“我考虑得很清楚,严老师,您自己也得好好考虑一下。”

        江思菱从录音棚出来,刚好和Max撞上。

        “你刚刚去哪儿了?”

        “哦,严宁的一个员工说打印机坏了不会用,让我去帮忙看一下。”

        江思菱:“……”

        巧合还是故意的?

        Max问她:“谈得怎么样?按照我教你的去说了吗?”

        江思菱不想多说:“我们走吧。”

        “嗯?”

        她压低声音催他:“快走。”

        这里到底还是严宁的地盘,迟一点,若是被他发现什么,那她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

        江思菱和Max刚要出电梯,就和两个男人迎面撞上。

        抬眸一看……

        是沈延洲和段彦宁。

        见到沈延洲,江思菱心里霎时间就酸酸的。如果不是还有别人在场,她能马上冲进他怀里,好好哭一场,释放一下。

        “你们怎么来了?”

        沈延洲立刻拉她到身边,急切地问:“没事吧?严宁没对你做什么吧?”

        江思菱摇摇头:“没有。”

        她和段彦宁打招呼:“段王怎么也来了?”

        段彦宁斜眸看向沈延洲,还不是被他拉来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拿他当挡箭牌。

        来的路上,段彦宁也看到了那份资料。一直以来合作的词曲唱作人竟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变-态,段彦宁也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沈延洲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严宁有问题的?

        就因为那次,水杯的事儿?

        那个帖子的事儿,是段彦宁当时为了给他们解围和江思菱随口诌的,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刚刚在车上,沈延洲还不忘嘲他一句:“我都说了叫你改艺名,否则以后大家骂变态,一定会错想到你。你信不信,严宁一旦上热搜,少不了你段彦宁三个字做相关联词。”

        段彦宁:“……”

        “我拉他过来的,”沈延洲低声在江思菱耳边解释,“你不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如果他一个人来了,就相当于让严宁工作室的所有员工都知道,他沈延洲公开承认的女朋友就是江思菱。不出半小时,流言就会满天飞。

        江思菱:“……你以为我会出事吗?”

        沈延洲问:“我发的信息你没看到?”

        “看到了。”

        “那你还……”

        江思菱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冲他扬了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延洲忽得笑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跟你学的。”

        他们一搭一唱,Max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延洲:“上车再说。”

        ******

        到了车上,江思菱开始播放她手上这只录音笔。

        “你大老远从北京跑来这里,究竟是来争取这个宝贵的机会,还是来质问我的?”

        “如果,我是来争取的呢?”

        “想要争取,那就请你先摆正争取的态度。”

        “我没经验,所以不太懂。严老师,请您指教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来了我工作室这里几次,但是都还没喝过我亲手倒的水。这恐怕,不太礼貌吧?”

        “严老师,您误会了。是经纪人Max哥交代我,在任何场合都不能喝开过口的饮料。前段时间微博上有个帖子很火,您应该也听说过吧?那个帖子讲的就是不要喝来历不明的饮料,尤其是被打开过的,以防被人下药,导致不能挽回的后果。我微博还转发普及了呢,您有空可以看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怀疑我往水里下药吧?”

        “哪敢啊,严老师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只是……长久以来,我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并不是针对您。”

        “如果我告诉你……水里确实有药,你敢不敢喝?”

        “严老师,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

        “我没开玩笑,你不是说……你是来争取机会的吗?”

        “严老师,您什么意思?”

        播放到这里,江思菱按断了录音。

        她和严宁之后的对话,她不想公开放出来。

        从水里确实有药这句话开始,Max才慢慢明白过来,他们刚刚那番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在他离开的那一小会儿时间,录音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差点儿一脚错把油门当刹车。

        江思菱看向身边的沈延洲,“这样,应该算是实锤了吧?”

        沈延洲摸摸她的脑袋,给她顺毛。

        他的小姑娘,变得更勇敢了。

        她处理得很好,既保护了自己,又掌握了证据。

        可他还是后悔自己来晚了。

        她面对那样的严宁,该有多害怕,有多克制?

        刚刚在电梯口,他把她拉到她身边,就注意到,她的双手是冰凉的。

        一旁的段彦宁也不禁对这姑娘刮目相看。

        本以为是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没想到竟有这样勇敢的一面。

        他真心夸了句:“演技不错。”

        Max忽然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似乎跑题了。

        “我们可以拿录音笔和严宁谈条件,如果他不想身败名裂的话,最好还是选择思菱来唱主题曲。”

        江思菱却摇了摇头:“Idon'tcare,是金子总会发光。”

        经过这件事儿,她对于严宁写的歌一点兴趣都没有。

        段彦宁:“cool girl!”

        沈延洲:“……”

        车开出去有一段,Max想起来后座上这三尊大佛还都没说要去哪里。

        他问后座的江思菱:“我们是不是回北京?”

        江思菱看了沈延洲一眼,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到北京都深夜了,今晚……就不回了吧。”

        她和沈延洲难得见面,已经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儿了,不想再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那我直接开去酒店了?”

        “嗯。”

        江思菱有自己的小心思,偷偷弯了嘴角。

        到了酒店楼下,下车时,江思菱眨了眨眼,冲沈延洲说:“你等我十分钟,我有东西给你。”

        办理入住,Max叫住她,“好了好了,我一个人住就可以,你快去陪你的延哥哥吧。”

        江思菱被看穿心事,脸顷刻间一红,“你说什么呢?”

        “得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在车上都已经暗送秋波好几回了。反正你今晚也不会住这儿,别浪费房费了。”

        江思菱:“……”

        “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江思菱再上车时,段彦宁都不见了。沈延洲坐到了驾驶座,变成了司机。

        “段王呢?”

        “我叫他先走了。”

        “……哦。”

        他没会错她的意。

        沈延洲偏头又强调着:“我说了,不准叫他段王。”

        “好啦,好啦。”

        见他要开车,江思菱怕他直接开回家,就说:“我要先去买一套卸妆的还有护肤品。”

        她原本想着当天去当天回,又是从公司直接去的火车站,就什么东西都没带。

        “不用买,我那儿都有。”

        “……哦。”

        他平时保养得应该也挺多的,她应该都能用,确实没必要去买新的。

        “是你常用的,没开封。”

        “啊?”

        “我上次在你房间的梳妆台看到过,就买了一套。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想着这样会方便一点。”

        江思菱:“……”

        那天,沈延洲从北京回来,就在自己家把她会用到的一切都添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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