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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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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白和夏晗晗距离很近很近,他一步一步往夏晗晗那边逼去,夏晗晗一步一步退后,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攥着他的双臂,不肯松开。

        夏晗晗感觉到后面已经是冰凉的墙壁,她退后的过程中脚好像碰到了锅碗瓢盆,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还是攥着沈夜白,心脏跳得极快,好像要飞出腔子了。她的心脏不应该跳这么快的,这不被她的医生以及家人允许。但今天,夏晗晗擅自忘了医生,忘了家人,忘了病,她只看得见眼前这个人。

        他高高大大,今天还有点坏,但夏晗晗不讨厌这种坏,甚至还想看他能“坏”到什么程度。

        “我想要什么……我么,想要收一点保护费,可以吗?”沈夜白喃喃地说,他的声音更低了,嗓子也更哑了。

        夏晗晗的双眼本就大而有神,此时炯炯地,又含羞带怯地望着沈夜白,她咽了口唾液,点头说:“可以。”

        沈夜白缓缓低头,看在夏晗晗眼里,他的每个动作都好像是增加了慢动作处理,夹杂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向她袭来。

        在他们离得很近,几乎呼吸相闻的时候,夏晗晗闭上了双眼。

        谁知,沈夜白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轻笑了一声。夏晗晗没有视力的佐助,不知道这声笑是否真的存在。

        她感觉到沈夜白变了路线——从他的呼吸发现的,夏晗晗觉得脸颊到耳边都是痒痒的。

        终于这痒定格在了耳边,沈夜白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急,先攒着。”

        夏晗晗睁开了双眼,魂兮归来。她用双手无力地推了推沈夜白的胳膊,那力道几乎可以算作蚂蚁撼动大树,沈夜白却非常配合地直起了身。夏晗晗感觉压迫解除不少,迅速从沈夜白身侧跑出,一边跑一边说:“那我先走了。”

        她跑到卷帘门前面,俯身推卷帘门。可卷帘门不是沈夜白,怎么会让她轻易撼动呢?

        她看到沈夜白走到她旁边,俯身轻轻一提,只用一只手便将卷帘门撑起。

        外面阳光照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夏晗晗看着照到自己和沈夜白身上的阳光,对沈夜白说:“我真的走了。明天,不对,是后天,后天见。”

        后天周一开学,他们又可以朝夕相处。

        沈夜白也不逼她,答道:“好,后天见。”

        好像刚刚逗弄夏晗晗的是另外一个人,现在他正经得简直要让夏晗晗暗恨了。

        夏晗晗一步跨了出去,然后转身,对着门内的沈夜白说:“沈夜白,我今天才发现一件事。”

        “发现什么?”

        “你真坏。”夏晗晗说得似是数落,似是褒扬,似是批评,又似是鼓励。似是而非间,她转身离去。

        阳光正好,夏晗晗第一次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她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伸展双臂,抬头微微闭着眼,沐浴着早秋的阳光与微风。

        风不大,只有一点点,恰好吹动了她的裙摆,那一头小鹿又随着裙摆出现在沈夜白的视线之中。

        好像这里不是破旧废弃的街道,而是长满青草的田野,一只小鹿,在轻灵地奔跑。

        跑进了沈夜白的心里。

        夏晗晗觉得,下次再让沈夜白在自己耳畔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在一边耳朵说,现在两只耳朵都红红的,简直不像话。她回到家,一边照镜子看自己,一边想。

        江淮没在家,应该是去上课了;可奇怪的是,保姆肖丽萍竟然也不在。夏晗晗折腾一上午,早已经饿了,她去冰箱里找点酸奶和面包,抱着上楼。

        回到卧室,她坐立难安,夏国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教过她,做任何事情都要专心,夏晗晗也谨记教诲,把自己的每件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一件一件专心地去做。

        可现在,她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又到床上躺一会儿,总之,无法安心吃东西。她人在家里,心思却飘向很远很远,几乎飘到利北区去了。

        沈夜白这个身影,总是从她脑海里冒出来,夏晗晗不想把他送回去,只想痴痴地笑。

        一江春水,泛起涟漪。

        折腾许久,才喝了一盒酸奶,一块面包,夏晗晗决定不吃了。以她现在的状态也一定做不了作业,她决定放纵自己一回,今天便先不写作业了。

        她拿着手机坐到阳台的沙发上。她的阳台有三个圆圆滚滚的沙发,分别是绿色、粉色和红色。江淮嘲笑她的审美,说像三个又土又艳的大丸子。夏晗晗却觉得他们像三个可爱的糖果,她偏爱这些鲜亮的颜色。不然每天窝在家里,连点新鲜颜色都看不到,岂不是太无趣。

        夏晗晗半坐半躺在沙发上,任阳光懒洋洋地透过落地窗户照向自己。她划开手机,才发现手机停机了。

        怪不得孟冬青要特意找她一趟。

        夏晗晗平时对手机并没有太热衷,偶尔看一眼班级群而已,真正地把手机当成社交工具,而非每天必需的物品。倒不是她多不喜欢手机,而是为了爱护眼睛,同样是打发时间,夏晗晗更愿意选择阅读纸质杂志。

        她马上连上家里的无线,给手机缴费,然后重启。

        最上面一条消息是江淮的,夏晗晗都能想象出他打这段字的神情和读出这段文字的语气:“那两个人送医院去了,你同学看着呢,医生说是脑震荡,没什么大事。我上学去了,你等我晚上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夏晗晗又打电话给孟冬青,孟冬青说光头看着流血多,其实只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观察观察就没事了。夏晗晗问她有没有危险,孟冬青说没有,我现在也算是他救命恩人,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哪有危险。夏晗晗这才放心。

        她把手机扔开,放纵地、任沈夜白出现在自己眼前,一面对他笑,一面埋怨自己:唉,我这是怎么了?总想他干嘛?他那么坏,不爱惜自己,还打架,又没有活力,我到底为什么想他呢?

        可这疑问,马上又变成: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想我?吃饭了没有?他肯定不会自己做饭,估计他做饭难吃死了,一定又是订餐。

        ……

        晚上江淮回家,连肖丽萍送过来的夜宵都没吃,狠狠地敲夏晗晗的门,夏晗晗只好开门让他进来。

        把门关上后,夏晗晗后背倚在门上,不等江淮训话,抢先说道:“爸今天和姨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我看两人脸色很不好,你不要告诉爸。”

        赤.裸裸的威胁。

        江淮自己坐到夏晗晗书桌旁的椅子上,“哼”了一声:“什么事不要告诉爸?”

        夏晗晗无意和他争辩,况且沈夜白的名声算不得好,江淮担心自己也是正常。

        “唉,你不要这样不讲道理,我和你说正经的。爸不是好几年都没评上正教授吗,姨想帮帮他,谁知道他发脾气了。”

        夏国华为人,很有几分天真的孩子气——许是读书读多了,觉得世界该是他理想的样子,不肯屈就一点;而江艳红从一个推车卖菜的,一步一步往上爬,现在是几家连锁超市的老板,秉持着金钱人情的人际关系。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

        本来他们个管个的,倒也相安无事。谁知夏国华连着好几年没评上正教授,在家里不免嘀咕,听到江艳红耳朵里,便没经夏国华允许,擅自请夏国华他们院的院长吃饭。

        今天下午他们二人回来时的脸色把夏晗晗吓到了,夏晗晗活了十七年,从没见过她爸摆出那副脸色;而一向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江艳红,眼眶通红,见到夏晗晗,却仍是用笑来掩饰难过。

        夏晗晗不忍见他们如此,却又无可奈何,在固执方面,夏国华倒不像孟庆芳的女婿,而是亲儿子。

        她离开了门,坐到床边,颇为幽怨的问:“姨也是为了爸爸好,爸爸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迁就她呢?”

        江淮在夏国华和江艳红发生矛盾的时候,一向是站在夏国华这边的,他想也不想便说:“妈可以关心爸,但不该插手爸的事。他们虽然是夫妻,但彼此都有独立的人格,谁也不依附谁。她应该先和爸沟通,尊重爸的意见。”

        “哦。”夏晗晗点头,“想不到,你对夫妻之道研究得挺透彻嘛。——我刚才瞧着爸拿了瓶红酒还有两个杯子进房间了,他可能在和姨沟通,你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嗯。”江淮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在得到江淮不告诉家长的承诺后,夏晗晗笑得像狐狸一样。她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身子后侧撑床面,床面有点软,她好像都要躺倒床上了。

        她看着江淮,说:“那么,我们之间也都有独立的人格,你可以关心我,但不要插手我的事,好不好?”

        刚刚说出去的话,现在如数奉还到自己身上,江淮的感觉和吃了个哑巴亏没什么区别,他瞪了瞪眼睛,心里的炮仗潮湿了,哑火了。

        “哼,我才不是关心你。”他把头一扭,不看夏晗晗,转而去看她书桌上的摆设。

        “你忘了,之前陆林风路见不平,救了一个被高年级要钱的小学生,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他是那个施暴的人。好人都能传成坏人,可见传说就只是传说,和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夏晗晗循循善诱,企图给江淮灌输她自己的“道理”。

        “那今天,我们亲眼所见,沈夜白把人打成脑震荡,人还是我送到医院里的,这也是传说?”

        夏晗晗一时无语,这中间牵扯到孟冬青,牵扯到连元年,甚至还有自己。她担心孟冬青,沈夜白让她不必担心。夏晗晗不知道,如果她那时没有对孟冬青表示关心,沈夜白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置身事外的人,会不会出于同学情谊帮助他们。

        但事实既已发生,追究原因没什么必要。夏晗晗说:“这个么……江淮,有些事情,是很难只用‘对’和‘错’来区分。就比如爸爸和阿姨今天的事,你能说爸爸一定对,阿姨一定错吗?我想未必,我们只能敬重爸爸的选择,但对阿姨的做法,也无法全盘否定,毕竟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之中,有些人和事,确实只认钱啊。”

        江淮觉得夏晗晗是在狡辩,他不觉得世界是非黑即白,但也有正义和非正义的区别。起码他今天见到的沈夜白,殴打人的沈夜白,并不能算得上正义。

        “你总有你的歪理邪说。”

        “我的歪理邪说,你信还是不信?”

        “不信!”

        “那请你出去,我要睡觉了。”夏晗晗这下完全躺倒了,她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江淮。

        江淮见夏晗晗竟是发脾气的意思,顿时感到手足无措,他起身走到夏晗晗旁边,推了推她后背:“喂,真睡啊?”

        “嗯,真睡。”

        江淮笑了:“真睡还说话。”

        夏晗晗也笑了,她变侧身为仰卧,伸出两只手,江淮很自然地拉她坐起来。

        “好啦,你不要生气了。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被沈夜白欺负了,一定来找你这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弟弟,让你帮我出气,如何?”

        江淮嘴上说着:“我才不帮呢。”但牵起嘴角出卖了他,于是他也就不装了,说:“你总能招惹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你说谁?沈夜白,还是陆林风?”夏晗晗歪头想了想,“还是你?”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睡吧。我不告诉爸。”

        “你最疼我了。”

        江淮在夏晗晗说出更为肉麻的话之前,迅速离开。

        夏晗晗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笑,她这个弟弟真是太好太好了,不知道前生什么缘分,才能换来今生这场姐弟。

        可又想,我哪里招惹奇奇怪怪的人了?他总是要管我,好像我长不大似的,其实他才是个小屁孩呢。

        隔天是周一,夏晗晗经过一天的休整,已经把心中微微荡漾的涟漪收了起来,安心做作业,安心上学。可这天吃早餐的时候,动作还是慢了,她满脑子都是今天要怎么面对沈夜白,是正常一点呢?还是亲密一点呢?或者,应不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毕竟、毕竟现在只是同桌,太亲近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江淮已经在外面大喊让她快点了,她马上扔了包子,去洗手背书包。经过前一个晚上的沟通,江艳红和夏国华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和谐了。江艳红对着门外喊:“让你姐吃完饭,你着急就先走,我去送你姐。”

        夏晗晗此时已经背好书包,忙道:“不用不用,姨、爸,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学去了。”

        说着推门而出。

        然后她就傻眼了,也猜到了江淮拼命叫她是为了什么。

        门外草坪旁的通道上,并排站了两个骑着单车的人,一个是江淮,另一个竟是害她吃饭吃慢的沈夜白!

        沈夜白依旧黑衣黑裤,一手将校服披在肩上,很是随意的样子。

        江淮远远便看到沈夜白竟骑了车子向这边行来,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海盛新苑,但第一个反应就是叫夏晗晗,让她快点出来,他们先走。

        谁知夏晗晗速度太慢,开门的时候,沈夜白堪堪骑到他旁边,刹住了闸。

        沈夜白眼皮垂着,并不看江淮,他一手握车把,一脚蹬地,他实在太高了,自行车在他这里像个玩具似的,夏晗晗不由得笑出了声。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的纠结犹豫都没有了,她只想笑。

        “你怎么来了?”夏晗晗问。

        沈夜白指了指夏晗晗家旁边隔了一条林荫路的二层小楼,说道:“我现在住那儿。”

        “来吧,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夜白:追妻第一步,把房子买到她旁边,和她成为邻居。

        夏晗晗:沈夜白竟然在海盛买房子,他不会借了裸.贷吧……

        以上纯属脑洞,求收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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