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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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好。或者放学的时候,你在校门口看看,看中哪个了我去给你搭线。”
周庸刚要说话,被我拦住了:“就你说的同寝那个吧。”
他说行,问我们是玩一次还是包一宿,一次五百元,带走一宿一千五,但是第二天得把人送回来。我让周庸给他转了一千五百元,带走。
下午4:30,学校放学。黑呢子的小弟带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过来,示意她跟我们走。
我和周庸带上她,先去最近的商场吃了晚饭。她很紧张,整个过程除了问她吃什么的时候,说了句“都行”,就再也没说过话。
吃完饭,我们把她带回车里,告诉她别紧张。我们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想问问有关孟秋月和林欢的事。她点点头,我和周庸分别问了几个问题。很快我就发现,比起我,她更喜欢回答周庸的问题。于是我不再说话,示意周庸向她提问。
她确实是孟秋月和林欢的室友。她和孟秋月的关系不错,但和林欢的关系不是很好。周庸问她为什么,她说自己和孟秋月都是被林欢害的。
林欢在班里有个男朋友。刚上初二的时候,这男生被其他班的几个“混混”勒索,因为没钱,被打了好几次。后来,这个男生开始和那些打他的人混在一起,也不好好上课,每天都在校外瞎混。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男生把女朋友林欢灌醉,献给了自己在台球厅认的“大哥”。
过了一段时间,林欢借着过生日的由头,请她和孟秋月出去唱歌,然后在饮料里下了药。她和孟秋月被强奸后,又被毒打了一顿,还被拍了照,用以胁迫她们卖淫。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了。
周庸:“台球厅的那个人告诉我,看中你们学校哪个女生,他都能帮忙搞上手,他说的是真的吗?”
女孩说有可能。全校六百多人,有二十来个都算是他的小弟。
周庸疑惑这些被欺凌的学生都有什么特征,怎么这么好欺负。我列举了别人总结过的容易被校园欺凌的五种学生:
1.被嫉妒型:因成绩优良、家境富裕、面貌姣好等,而遭人嫉妒加害。
2.自大型:态度傲慢,看不起別人,说话及行为夸大,易与同学产生纠纷冲突。
3.自卑型:觉得自己是弱小、笨拙或多病的人,易受同学欺侮。
4.孤独型:单独上下学,独来独往,易落单成为受害者。
5.好欺侮型:凡事忍气吞声,不追究。
但仔细想想,这五种基本涵盖了所有类型的学生——要我说的话,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周庸点点头:“孟秋月和林欢失踪的事,会不会和台球厅那几个大哥有关?”
我觉得应该不会,那天提起她们的时候,台球厅里的人都表现得很自然。而且那个“带头大哥”也是先问了小弟后,才知道她们不在学校。
女孩回忆,孟秋月和林欢失踪这两天,只有一个反常的地方。就是第一天时,林欢在微博发过一张自己穿着暴露的照片,问漂不漂亮。我让她找出那条信息给我们看,结果发现林欢的账号已经被封了。
而林欢和孟秋月最近接触过的人,除了同学、老师、台球厅那帮人外,就只有嫖客。孟秋月提过一次,最近有个熟客经常来找她,但具体长什么样女孩也没见过。
聊完之后,大概9点多,我和周庸开车把女孩送回学校,然后把车停到了台球厅外。
11点左右,三三两两的人开始从台球厅里出来,有的走向学校,有的走向其他地方。但“黑呢子”一直没出现。
周庸等得有点不耐烦:“徐哥,你说他得在台球厅待到多晚?”
我没回答他。刚才走了三十多个人,和下午在台球厅的总人数差不多,而且已经半个小时没出人了,会不会这个台球厅就是“黑呢子”开的呢?
我们走下车,通过小菜馆的侧门,向下往台球厅走去——“黑呢子”正在台球厅门里向下拉铁门,准备打烊。
我上前拖住铁门,他看着我,刚要说话,我一把将他推进门里,低头钻了进去。周庸跟在我后面,钻进来后拉上了铁门。
“黑呢子”有点蒙:“怎么,哥俩玩得不满意?”
我说:“确实,我们就喜欢孟秋月。听她室友说,可能被一个熟客带走了,想问问你有没有这个熟客的联系方式。”
他说:“熟客的联系方式我都有,但也不能随便给人啊。”
周庸拿出我们在路上取的五千元钱,递给他:“五千,我们就要一电话号码。”
他考虑了一下,接过钱,拿出手机,给我们读了一个手机号。
我记下电话,上前一步,抢回他手里的五千元,递回给周庸:“给你表姐打电话报警。”
“黑呢子”转身去拿台球杆,想拼一下。我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大衣,周庸转到他身前拦住了去路。
警察带走“黑呢子”时,我和周庸一起去派出所做了个笔录。从警局出来,我把那个嫖客的电话号发给了私家侦探老孔,让他帮忙查一下。没多久,老孔回了我一个地址,这人租的地方。
我和周庸开车前往,到了小区。我说先上楼,假装快递敲门,他要是不开门出来,就直接报警。我藏在门边,周庸托着从车里拿的纸箱,敲了敲门,屋里面的人问是谁,周庸说是快递。
一个微胖的年轻人打开门,周庸把纸箱扔在地上。他看不对,用力一关门,周庸伸脚卡住门,我们俩合力把门拉开,这时他一使劲推开我们,往外跑了。
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要随便给快递员开门
周庸想去追,我一把拽住他:“他实名制租的房,跑不了,咱先进屋看看。”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在看电视。我说:“你是孟秋月吗?”
她点点头,我问她林欢在哪儿。她指指里屋,我让周庸守着门,进了卧室。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孩被用胶带粘着嘴,绑在床上,身上有被殴打过的青肿的痕迹。
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把她嘴上的胶带揭开,让她别怕,说是来救她的。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鼻涕都流到了嘴里:“别让孟秋月碰我的手机,别让她拿我手机发照片。”
我问她什么意思。
这时孟秋月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机进来,晃了晃:“别喊了,已经把你照片群发给所有人了。”
我和周庸没法处理这一团混乱,只好又报了一次警,又去做了一次笔录。
孟秋月和林欢都被警察带走了,那个帮助孟秋月的嫖客,估计也逃不了太长时间。至于后续怎么处理的,我们现在也不清楚。
两天后,我和周庸又回到育兴中学看了一眼,学校的黑势力被一扫而空。连学校本身都不复存在,大门紧锁,贴着封条,墙上写着拆字,道口的小卖部也都贴着出售。
每次遇到这种灰暗的事,周庸总会有几天开心不起来。我一般带他喝喝酒吃吃饭,开导一下——当然,都是他买单。
当天晚上,我们吃了烧烤。饭后我们俩点上烟,在街上随便溜达着消食,然后看见了公交站牌的电影广告。
我试着开导周庸,说:“别不高兴了,咱俩这次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让那些被欺负的孩子不至于为此而毁掉整个人生。”
他点点头:“徐哥,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咱俩明天去看电影吧。”我问为什么。
他指着广告说:“这电影我妈也投了点钱,给她增加点票房。”
22
在家乱装摄像头,你的生活将被全国直播
互联网,曾是世界上最隐蔽安全的地方,在这里隐藏身份的人,不必担心被外界发现——“在互联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十多年过去,网络更加便捷发达,但**却再也没有了。网络已经由藏身之地,变成了曝光之地。我的朋友小Z,是个“白帽子”。在他看来,互联网就是一个赤身**、无处藏身的地方。一个人只要上网,无论做什么,用什么型号的电脑和手机——都毫无**可言,更不要说安全。
最近查的一件案子,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这点。
12月27日,田静打电话给我,说自己一闺密的支付宝被盗刷了,损失比较大——账户里的三十几万元都没了,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帮她。我问她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找我,直接找支付宝就得了,他们赔偿被盗的损失。
田静说已经找了,但支付宝说没查到不正常消费记录——所有的消费记录都是通过她闺密的手机消费的,不在理赔范围内,这事现在正常途径解决不了:“要不找你干吗!”
我说:“快到晚饭点了,你叫上那丢钱的闺密,我叫上周庸,咱们去吃饭,边吃边聊!”
5点多一点,我和周庸到了饭馆。十几分钟后,田静带着一个穿棕色大衣的姑娘进来,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她的闺密李欣。
握过手落座,我把菜单递给田静让她们俩再加点东西。周庸凑过来:“徐哥,我发现‘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话还真对,静姐的朋友都是美女!”
我让他一边儿去,等她们点完菜,开始问钱是怎么没的。
2016年12月26日,上午10点到11点多,李欣在公司开会,手机消了音。她开完会打开手机后,发现从10:06开始到10:35,在二十分钟内,连着收到了支付宝App九次通知,支付了九笔钱,一笔三万两千元,一笔四万四千三百元,收款方是一个游戏的账号。她立即打电话冻结了账户、锁卡,但这时候她已经被刷走了三十二万元了。
短信诈骗是一种常见的诈骗手段
我问李欣是否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短信,比如“快递出问题”“同学聚会的照片”“你孩子的成绩单”“你老公(妻子)的出轨照”“积分兑换奖品”,同时短信里带一个附属链接。她说:“没有,这种短信怎么了?”
我说:“这是最常见的盗取手段——只要点了链接,就会自动下载‘木马’病毒,盗取你的账号密码,拦截你的验证短信,然后利用这些偷你钱。”
她摇摇头,说绝对没点过。
我说:“那行,我再从别的地方找找思路。”
吃完饭,谈妥了佣金,我去了周庸家——他家是二百兆的网,网速比较快。之所以需要快点儿的网速,是因为我要用“社工库”查询李欣有哪些信息被盗,并判断这些信息是否足以盗取她的账号。
登录了一个常用的“社工库”,周庸在旁边看着:“徐哥,这什么网站啊,看着瘆得慌!”
我解释了一下:“各种被非法获得的个人信息,在被盗取并出售后,有些‘白帽子’会把这些放到网上,存入形形色色的‘社工库’,供普通网友查询自己的身份信息是否被盗。”
2013年前,各种“社工库”层出不穷。之后,大多数被封停,少量服务器搬迁至境外,勉强维持。毕竟“社工库”除了查询信息是否泄露,也容易被不法人士利用。
我常用的这个“社工库”,是小Z告诉我的。在黑客界首屈一指的“社工库”,只要你的个人信息有泄露,很快就会补充到这里。
李欣被泄露的东西不多不少,在“社工库”里,我查到了她的基础身份信息、毕业院校、工作单位地址、家庭住址,以及各种平台的账号。
这些信息能让人了解她的过往,却无法盗取她的账号,她的账号没有绑定支付宝——所以不太可能是因为信息泄露被盗。普通的订外卖和上网买东西,也不太可能泄露支付密码。所以不是手机出了问题,就是她在线下快捷支付时被人盯上了,两条线都得查一查。
晚上我给田静打电话,让她明天陪李欣去趟洋槐市场,把手机给小Z检查下,我已经打好了招呼。
第二天中午,我和周庸来到了李欣居住的小区。小区楼下有家便利店。
她说每晚下班回家,都会在这儿刷手机支付,买瓶乌龙茶。我想看看12月24日前的监控,李欣被盗的前几天,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
进了便利店,我在冷藏区拿了两瓶饮料,想趁着结账时跟收银员聊聊,让他给我们看下监控。这时周庸拍我:“徐哥,那俩人干吗呢?”
我转头看,那两个人右手举着手机,左手对着便利店的监控摄像头竖中指,还一边嘿嘿乐。
周庸靠近我压低声音:“是不是傻啊?”
我说凑近去看看,说不定和李欣那事儿有关呢。
顺着货架,我们悄悄走到那俩人身后,从身后扫了一眼他们举着的手机。手机里正直播着便利店的监控画面,我和周庸在背后瞄手机的动作,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被发现了,不如大方点儿,我推了一下周庸,他凑上去搭话:“哥们儿,这什么啊?挺有意思啊!”
“是挺有意思,”对方说,“我们在监控直播网站上看见有楼下的便利店,就下来看一眼。”
问过网站名称、道了谢以后,我和周庸上了这个网站。网站画面大概有五秒钟的延时,声音很清晰。
周庸:“徐哥,这网站就这么直播顾客买东西合法吗?**也太没保障了。”
我说没经过同意就直播对方的图像、声音,有可能侵犯肖像权。但这事又很难界定,因为侵犯肖像权是需以盈利为目的,但这事到底盈利与否不好判断。
周庸问:“是商家授权直播的吗?”
我摇摇头,这个网站应该是盗转的。
国内播放音频视频的监控摄像的公司就那几家。用户在使用这几家的相关设备时,系统默认设置直播模式为私密,不会对外公开直播。为了防止用户误操作,需要用户将其手动设置为公开,然后需要经过平台的审核后,才会将相关直播视频显示在网站上。网站方面,是无权授权转载的。
周庸上前看了一眼:“还真是你说的其中一家!哎,有没有可能是李欣支付的时候,输密码什么的被摄像头拍下来,然后被人盗了?”
我觉得够呛,这摄像头还没清晰到那个地步。
周庸:“所以咱还是得管便利店要那几天的监控。”
我告诉他不用。便利店的Wi-Fi密码就贴在墙上,摄像头连的也是这个Wi-Fi,只要下载管理软件,在同一W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