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 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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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秦观的矢口否认，德川智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探讨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那你可知道，为何神宫正要对自己的亲妹妹动手？”德川智开口道。
“为何？”
秦观直接反问，省的德川智又要他猜啊猜的，证明题，答案好蒙，过程不好写啊。
“原因很简单，因为两个字。”
“哪两个字？”
德川智话没说完，秦观便紧接了一句，跟说相声一样，一逗一捧。
秦观算是看出来了，德川智特别喜欢通过卖关子显露自己的聪明才智。
“嫉妒。”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令秦观的表情僵化了一秒钟，德川智给的答案超出他的理解。
目前，神宫千代应该没有欺骗他们，她自己并不知道神宫正成功了，保留着理智。
神宫千代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寻找神宫正，想必她是支持神宫正上位的，两人关系应该不错才对。
一个不会与自己相争的得力助手，何其难求。
这嫉妒，从何而来？
“能详细说说吗？”秦观心底升起一缕好奇。
德川智很有闲情逸致，乐意继续聊下去。
他背负双手，娓娓道来。
“神宫家是扶桑第一大家族，历代大家主皆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性格缺陷，掌控欲强、性格多疑、唯我独尊...以及妒贤嫉能，一个常年高居上位的人，很难容忍一个各方面不逊色于他的人活着。”
“神宫千代，惊才艳艳，冠绝同代。”
“上三家年轻一辈中，论剑道、棋道、忍道，神宫千代当为第一，无人出其左右。”
“若非其为女子之身，下一任忍宗宗主，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她。”
秦观眨巴眨巴眼，我去，听着好厉害！
我那天，拒绝了一位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德川智继续说道：“在扶桑，神宫千代的名，比神宫正响亮的多，彻底盖过了她兄长的风采。”
“神宫正身为未来的神宫家主，不仅各个方面被自己的亲妹妹碾压，连棋圣的称号，都是神宫千代故意输给他一筹才拿到手的，这对自信心极强的神宫正来讲，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只要神宫千代存在的地方，必将万众瞩目，掩去他神宫正的光芒。”
“凡是提起神宫家的人都会感叹一声，如果神宫千代是男身的话，神宫家的荣光将会延续下去，所有人，似乎都遗忘了真正的家主继承人。”
“你说，神宫正心中能不嫉妒吗？他的妹妹，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所有荣誉和光环。”
“这种嫉妒，渐渐演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恨。”
秦观听的一愣一愣。
这就是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吗？
自家妹妹有出息，不高兴也就算了，还嫉妒，嫉妒到恨，恨到要弄死对方。
真可怕。
“你不相信？”德川智看秦观满脸的震惊，不由得皱眉，他费尽口舌，居然没说动对方。
“不是，我是觉得神宫正会不会太小心眼了，因为这么点破事，要害自己的亲妹妹。”秦观不敢相信道，“他还是个人吗？简直禽兽不如。”
“呵呵。”德川智轻蔑一笑，“你若是生在大家族，便会知晓，与权力地位比起来，亲情、友情、爱情，皆是地上的尘土，风一吹，就散了。”
“神宫千代死掉，神宫正才能解决自己的心魔，才能摆脱对方的光环笼罩，才能向忍宗展现自身的实力，才能走上权力的王座，万众敬仰。”
“王座之上，不需要神的光辉。”
秦观慢慢的品味德川智的话语，不解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为了让你帮我做个选择。”德川智不假思索道。
“嗯？”秦观神情愈加不解，德川智疯了。让他帮忙做选择。
德川智阴笑道：“你说，是杀德川义和神宫正好，还是杀德川义和神宫千代好？”
好家伙，不管神宫家死谁，德川义都得死，是这个意思吧，果然是兄睦弟恭一家人。
秦观大感无语。
大家族没一个好人，这个想着杀兄长，那个想着杀亲妹，咋滴，杀亲证道啊。
“为何是我替你选？”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需要你来指挥你老师他们，战局，不止有我们这些人，你们很关键。”
德川智拿出一个手机，放到秦观的手边。
“神宫正半小时后会出现在屠宰场，我们会赶往那里，这个手机，只有一次十秒钟的通话机会，你可以跟你老师打个电话，让她去屠宰场阻挡我们，或是去废弃车场救神宫千代。”
“电话打完后，手机会自毁。”
“现在，选一个吧。”德川智抬手，笑容阴翳，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
秦观一动不动，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间，德川智把一切跟他讲明，就为了让他帮忙做个决定，决定谁生谁死。
他没有怀疑德川智言语的真实性，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有相当大的把握。
之前协定兵分两路，为了保证队伍里只有一个声音，神宫千代一路，柳钰等人一路。
眼下有两个选择摆在眼前。
一是让柳钰等人支援神宫千代，结果是神宫正有可能被围攻致死，导致任务失败。
二是照原定计划行事，结果任务达成，雇主却可能会死亡。
很显然，保全雇主的性命，是秦观最先考虑的事情，他应该选二。
可是，如此一来，万一德川智用近乎完美的谎言故意诓骗他，导致他们这边调兵遣将，赶往废弃车场，最终扑了个空，以至于血影人魁被德川智他们带走，那他，可就成了敌人的帮凶。
是计，计中计，计中计中计。
秦观陷入一个怪圈，无法确认德川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更无法确认其到底是否跟神宫正有所勾结，德川智解释的很合理，但跟他一个人质说这些，既多余，又显得别有用心。
你看，人家啥都跟你解释清楚了，还好心的准备好工具，就等你一句话拯救雇主了。
情节合理吗？很合理。
有阴谋吗？必然有阴谋。
明知是阴谋，还按对方说的做，是不是傻。
破局之策，究竟是什么！
“我怎么选，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秦观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小聪明又如何，终究在阴险狡诈面前败下阵来。
“你慢慢想，不急，记住时间。”
面对纠结的秦观，德川智没打算陪同下去，转身，走向储物间外，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他不在乎秦观怎么选。
对方怎么选，他都不会输。
如果硬要给一个理由的话，德川智觉得自己在找优越感，有一种刚刚完成杰作，迫不及待希望让他人知晓他作品的炫耀存在于其中。
只是，这些事，他不能跟扶桑之人说。
跟秦观说一说，无妨，对方连证据都没有，拿什么指控他，又凭什么指控他。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身后，传来秦观疑惑的声音。
德川智身躯不动，脖子一扭，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头，阴鸷的目光冷漠无比。
鹰视狼顾！
这一刻，秦观浑身一颤，被眼前惊悚的景象吓了一跳，德川智的阴狠形象深深映入他的脑海。
“他们挡了我的路，我要的，自然是一一铲除他们，从谁开始，无所谓，早死晚死罢了。”
说完这些，德川智脑袋转回前方，推门出去。
“他的猎物是所有人。”
秦观怔怔出神，望着空荡荡的储物间。
这是一位狠人，一位枭雄。
合作伙伴，自家兄长，竞争对手，皆为敌人，皆是他猎杀的目标。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司马懿之相，曹孟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