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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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溯醒过来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
声音太哑了, 于君珩臻凑过去, 道:“怎么了?”
方溯甩了甩自己被绑了大半夜已经轻了的手腕很想给她一巴掌, 于是轻飘飘地落上去了。
于君珩臻也不动, 任由她打。
方溯手疼的不行,按在于君珩臻脸上就不愿意动, 被小王八蛋就着这个姿势舔了口手腕。
“你不行。”方溯沉重道。
于君珩臻道:“不是有话叫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不行, 你教我。”
“我不想教。”
于君珩臻亲她, 道:“景行不想让我和别人学吧?”
方溯冷冷道:“你敢。”
她坐起来, 疼的脸都青了。
她不看都知道她腿上有多少深的像渗了血的印子。
“于君珩臻。”她咬牙切齿道。
于君珩臻委屈道:“我忍了三年。”
“你!”方溯道:“你懂什么叫细水长流吗?”
于君珩臻拿着早就预备好的药膏,往她身上的掐痕咬痕上抹, 细声细气地说:“那好, 我以后一定细水长流。”
“你还打算以后?”
于君珩臻道:“您舍得就给我这一次吗?”
方溯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道:“我怎么不舍得?”
药膏凉凉的,敷在身上分外舒服。
于君珩臻拿捏着力道, 小心翼翼的,讨好意思时十分明显。
“景行, ”她亲着方溯的脖子撒娇, “你饶了我这一次。”
“我要是不饶呢?”
于君珩臻道:“你舍不得。”
这天早上, 据打扫寝宫的人说,方溯方侯爷摔了好几样东西。
最贵的那个叫于君珩臻,被扔出来了。
方侯爷穿着白衣,黑发散着,眼角发红, 实是勾魂夺魄的艳鬼般的美人。
他们君上发都没束,十分委屈无助地站在殿外和方溯遥遥相对。
最后于君珩臻说:“景行,你好歹让我把头发梳上。”
方溯说:“这简单。”
手里拿着那价值连城的玉冠随手一扔,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心惊。
于君珩臻似乎是早有准备,一把接住了,继续委委屈屈道:“还有大氅。”
方溯进去了,出来时拿着个乌黑的大氅,扔了过去。
于君珩臻接住了。
“还有你。”她得寸进尺地说。
方侯爷向前一步,于君珩臻眼睛亮晶晶地看她。
她把剑扔了出来。
王剑直直地插在于君珩臻面前三尺开外的青砖上,削铁如泥的剑像切豆腐似的切开了砖插进去,剑身还在晃。
方侯爷最后给了她个笑,嘭地关上了殿门。
目睹了君上被卷面子全过程的侍女侍从担忧着自己的脑袋,哪知道于君珩臻居然不怒,居然还笑了出来。
刚开始笑的有点吓人,只是一点点,看得旁边的人以为她要杀人。
哪知道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居然出了声。
她看了一眼禁闭的殿门,心里软的不像话。
她想起自己见过一对夫妻,妻子同丈夫闹了别扭,丈夫被关在门外,百般无奈地坐在门口。
她那时坐着轿子过去,掀开帘子好巧不巧看见了这一幕。
看他又求又哄又可怜地哄开了门。
于君珩臻放下帘子,个中滋味无可言说。
她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看见了手腕上的伤。
上次自己割的还没好,
伤口发着红,不碰都疼。
这才是活着啊。
于君珩臻想。
会疼,会难受,会高兴。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是什么感觉了,直到方溯回来。
她垂眸,笑得十分温柔。
是真真正正的、不掺杂一点假意的温柔。
“你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她听见方溯叫她。
于君珩臻对着身边人笑,哼着柔软绵长的小调晃进殿中。
留下几个人原地面面相觑像青天白日见了鬼。
“景行,”方溯给她梳头发的力气大了点,她似乎感觉不到一样,“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你要去。”
“不去。”
“大事。”
“你的大事,我的大事?”方溯歪头道。
“你我的大事。”于君珩臻低声道:“去吧,好不好。”
方溯受不住她在自己耳边用这样湿乎乎热气腾腾的语气说话,终于硬不下心来,道:“好。”
三天前。
“君上您有事直接说不行吗?”
于君珩臻道:“本君想昭告天下。”
重华大半夜被叫起来敢怒不敢言,道:“什么?”
“本君要昭告天下方溯是本君的人。”
重华差点没疯,心道这和我到底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吗?您告诉我干什么?分享将要大婚的喜悦之情吗?可我一点都不感兴趣,谢谢您。
即便是这样想的,理智却让他露出一个微笑,道:“那您就说呗。”
谁堵住你的嘴了还是按着你下诏的手了?
“本君想封她为晏氏。”
重华道:“好。”
“可是,本君觉得,”于君珩臻抬头道:“那是在侮辱她。”
闲来无事打打嘴架还可以,真要摆在明面上,给方溯这样的人一个后宫里的名号,在西凉史上写上她的晏氏,那确实是侮辱了。
重华差点就没把那句您也侮辱侮辱我行吗?说出口。
“那您打算如何呢?”
于君珩臻很认真地回答,“不知道。”
重华长叹一声。
于君珩臻看他毫无建树,扬手道:“行了,下去吧,本君也没觉得你能派上什么用途。”
“我……”
重华敢怒不敢言地走了。
于君珩臻心道这该如何?
方溯推她道:“你对着镜子傻笑什么呢?”
于君珩臻道:“没事。”
晚上方溯就知道了。
于君珩臻准备了一场谢师宴。
谢师宴。
于君珩臻却不叫她老师,而是一口一个景行地叫着。
方溯配合着于君珩臻闹,最后喝到交杯酒时实在忍不住问道:“西凉谢师还有这个风俗吗?”
于君珩臻一本正经道:“自然有。”
“好景行,来喝酒。”
方溯跟过去,和她喝了交杯酒。
不知为何,她高兴的让方溯觉得好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西凉与大齐永结为好。”
方溯道:“什么好?”
“秦晋之好。”
她低声道。
翌日,方溯回大齐。
于君珩臻虽然不想和方溯分开,但她不能抛下国事去找方溯,只得依依不舍地把人送走了。
萧络扔下了国事和皇后逍遥去了,令方溯深深羡慕了一回有已经长大的儿女的好处。
萧如蹉处理国事已经颇为熟练,很有个君王的样子了。
“公子。”
“侯爷免礼。”萧如蹉笑道:“半年不见,侯爷可好?”
方溯见他好像因为熬夜处理国事而眼圈有些发青,就觉得此人说话里似乎带着怨气。
“臣很好,谢公子关心。”她道:“不知公子找臣来,所为何事?”
萧如蹉让人抱出来个孩子,不过三岁,生的粉雕玉砌。
“这是……”
竟有几分眼熟。
方溯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也觉得与侯爷颇像,”萧如蹉道:“这是我府中下人的孩子,我偶然见了,觉得十分像侯爷,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嫂子的孩子。”
“那她嫂子现在何处?”
萧如蹉长叹一声,道:“已经病故了。”
方溯没说话。
“我听那人说,她嫂子四年前来到她们家,生的很是漂亮,只不过好像脑袋不太好,整个人痴痴傻傻的,脖子上有一块烧伤,问她是怎么弄的,就哭着说害怕。”
“问她的家世,也全然不记得。”
“但她干活还算利落,她们就把人留了下来。因为兄长还未娶亲,就和她……”
方溯捏紧了手指。
“孩子出生后不久,她兄长就去世了,一年半之后,嫂子也走了,孩子就由她来养。”
方溯道:“那人可说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眼下有点朱砂痣,生的娴静漂亮,说话有点皖州口音。”
方溯闭眼,道:“是姊姊。”
“这孩子叫尽欢,”萧如蹉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尽欢。”
方溯一震,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她那个姊姊唯一任性的一次就是对自己说,以后生个孩子叫尽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不能尽兴,定然要孩子自由自在,才好。
“这孩子怎么会在公子这?”方溯道:“她家人呢?”
萧如蹉道:“走了。”
“我遇上也是她刚把孩子装到篮子里放在角门。”
“她说实在养不起,她上有老下有小。”
方溯心情复杂,最后什么都没说。
“侯爷若是想,孩子就由侯爷带回去养,”萧如蹉道:“侯爷若是不愿意,我自会找一个好人家收养。”
“谢公子。”方溯郑重其事道:“臣当然愿意。”
从此之后,尽欢姓方。
隆冬,大雪。
尽欢躺在暖和的房中,由侍女拿步摇逗着玩。
她肉乎乎的手拼命地去拽穗子。
方溯嘴角带笑,却见外面闪过一个影子。
方溯披好大氅出去,发现雪已经停了。
“景行好狠的心,”于君珩臻从后面道:“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吗?”
方溯扭头,看她白发上沾满了雪,道:“来多久了?”
“好久了。”她眯着眼睛笑,“景行想不想我呀。”
“想。”方溯握住她的手,“冷吗?”
“不冷。”于君珩臻仰头道:“这么好的天,我们出去走走?”
方溯点头。
风刮了些零星的雪落到方溯头上,她拍了拍,却被于君珩臻制止了。
“不要。”
“为何?”
于君珩臻道:“你头上有雪,我们不就是共白头了吗?”
方溯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不必这样,”方溯慢慢道:“就算不这样,我们也会白头的。”
“那不是要等很久?”
方溯道:“是啊,好多年。”
一辈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安利预收文:好吃不过嫂子。
余澄在外头约了个美人,人美胸大脾气好,一夜之后,她去参加婚礼,发现那是她未来的嫂子。
对此,余澄表示:“真他妈刺激。”
斯文心机美颜盛世攻×每天都被撩却以为自己在撩妹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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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与哥哥在订婚下午就已经解除婚约,只是没有公布。
十月末或十一月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