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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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棉棉听得气不过, 一股无名火生气，走向前, 踢了一下前面放着的一把塑料椅子，椅子“嘭”地一声发出巨大声响, 那些人闻声看向这边，发现程艾艾一行人站在那，神色巨变，忙作鸟兽状散开了。
这些工作人员真嘴贱。
棉棉内心忿忿不平, 正主还在这呢, 就在这里嘴碎，真想上去赏他们几巴掌。她转过身，正准备安慰程艾艾，却发现程艾艾已经一个人快步向摄影棚内走去，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似乎根本不受刚才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影响。
站在摄影棚下面的棉棉, 看着对着镜头，专业摆着各种POSE的程艾艾, 心里有点发慌, 她家艾艾是下半年娱乐圈势头最猛的一颗新星, 虽说确实是因为曝光和季学柯的恋情才被大众所熟知，人气飙升, 但不可磨灭的是，程艾艾也很努力啊，这个演艺圈能不能给新人一点机会？这些闲言碎语她听到耳边, 都觉得很刺耳，何况是当事人。
拍摄过程中，程艾艾换装无数，POSE摆了无数，造型也跟着变换，但没有一句怨言，好声好气，工作态度很端正。
拍摄完毕，已经是华灯初上。程艾艾开着车，行驶在京城的道路上，车上音乐流淌，气氛却稍显沉闷，棉棉知道程艾艾还在为下午那群嘴碎的工作人员说的话而介怀，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程艾艾将车稳稳地停在棉棉住的小区门口，棉棉打开车门，看向车内的艾艾，语气自然：“艾艾，你别不开心，那群人就是胡说八道！看着你一路走来，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有多努力！未来前途一定璀璨。”
程艾艾扯出一抹笑，摸摸了棉棉的脸颊，故作开心：“好啦，我的小助理，你赶紧回家吧！外面冷，别想多了。”
棉棉望着程艾艾的车消失在远处，心里默默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路上路灯亮起，车辆来来往往，京城永远是个不夜城。晚归的人儿，都在拼命的往家里赶，寻找亲人的慰藉。
奔驰在长长的街道上，程艾艾仿佛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鸟儿，一直往前开，她暂时不想回家，季学柯这次会在国外呆一个星期，回家也是孤身一人。习惯了季学柯陪伴的日子，突然缺席了他，真的很不习惯。
这时，程艾艾的手机震动起来了，她放慢速度，一看，竟有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她妈打来的。程艾艾忙按下接听键，章丽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艾艾，你去哪了？我在你家门口。”
“啊？妈，你回国了？”程艾艾一愣，前几天外婆丧礼办完后，她妈就急急忙忙出国了，说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
“你人在哪？敲门没人回应。我现在在你房子门口，你现在回来给我开门。”章丽雪靠在紧闭的房门前，听声音，似乎心情不大好。
程艾艾调转车头，忙向着自家房子开去。本还想着今晚心情不佳，想好好放纵下自己，在车流中感受人间烟火时，就这样被打断了。
走出电梯口，就看到她妈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蹲在她房子门口，抱着膝盖，神色憔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行李丢在一边，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往昔贵妇人的神采。
程艾艾何曾看到光鲜亮丽的母亲这般模样，忙上前，掏出钥匙开门，声音焦急：“妈，你怎么了？”
章丽雪没说话，站起身，跟着程艾艾进屋，躺在沙发上，半晌才恢复冻得麻木的肢体。“你这死丫头，让你妈在没有暖气的室外冻了半个小时，我这把老骨头，风湿都快给你冻出来了！”
程艾艾张了张口，没发声，她也不知道她妈老人家突然回国啊，也没打个电话，搞个突然袭击，恰巧就碰到她不在家。
她从厨房端出一杯热水，递给章丽雪，她妈接过，没喝，半晌，才尝试着开口：“艾艾，妈要给你说个事....”
程艾艾在沙发上坐定，看着一脸严肃的她妈，洗耳恭听：“妈，您表情这么严肃干嘛！怎么？难道您要再婚了！”
章丽雪白了她一眼，没有接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转瞬即逝，快得程艾艾来不及抓住。只听见她妈含糊地说：“这样的，我最近生意出了点问题，银行的贷款下不来，所以，资金链可能马上就要断裂了......可能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
程艾艾一愣，没太明白：“资金链断裂？会有人来找我？什么意思？妈，你的意思是你欠钱了吗？”她看着她妈的眼睛，却发现以往自信优雅的她妈，现在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只是一味的躲闪。
程艾艾知道自己猜中了，她忙从家里翻出自己的包，掏出银行卡，放在章丽雪的面前：“妈，这是我赚到的一些钱，您拿去还债吧.....”
从踏入演艺圈到现在，一年多，而程艾艾真正走红是最近这段时间，所以存款也不多，但她想总归还是能够帮上点忙的。
章丽雪看着面色焦急的女儿，轻轻地道：“你的这些钱，还是自己留着，妈不要。”她欠的钱，估计程艾艾的这点存款，只能塞牙缝。
程艾艾震惊了，心里的恐慌情绪，犹如涟漪，不断地在扩大，一圈又一圈：“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她妈的生意不是好好的吗？
章丽雪拍了拍她后背，以示安慰，语气沉沉：“没事，生意上这些事也很正常。商场如战场，谁都不能保证常赢不输。”
程艾艾的声音快哭出来：“妈，你告诉我你欠了多少！我帮你还啊....”
章丽雪眼眶红了，这个女儿她带得不多，她的成长，自己缺席太多，没想到在遇到难题时，女儿却依旧愿意倾囊而出。她摇了摇头，摸着她的脸：“女儿，如果妈妈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睡觉，不要忙着拍戏，而熬夜不顾身体健康！”
程艾艾猛地抬头，眼泪“唰”地流下来，眼眶通红，语气哽咽：“妈，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我说了钱，我们可以想办法的！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外婆已经走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