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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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学柯看着面前的女孩，因为喝了啤酒，眼睛里有红血丝，盛满了受伤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耙了耙头发，心里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知道的，我——”
“你只要告诉我，你这里还有没有我！”程艾艾捂住的嘴巴，阻挡他接下来的话，指着他的胸口，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如果你告诉我，你这里已经没有了我，我程艾艾绝、对、不、会再死皮赖脸缠着你，我发誓，今晚过后，我们会是陌生人。”
厉害了，程艾艾！竟然还威胁起他来了！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语气哽咽，眼睛里已经泛着泪光的女人，他半晌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尴尬极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程艾艾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这笑里包含着苦涩、痛苦、无望，各种情绪夹杂其中，看着她的这个笑容，季学柯只觉得胸口很闷很压抑。
她抹了一把不自觉从眼角泛出的泪花，一步一步倒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哑着嗓子，定定地看着他：“好，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季学柯，我再也不会不要脸的缠着你了，如你所愿！”
她迅速地调过头，忍了许久的泪水仿佛不受控制，“唰”地流下来，沾湿脸庞。她真的好难过，太难过了，比当年得知爸妈离婚，丢下她一个人那时候，还要难过。心仿佛被什么撕扯着，碎成几块。她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扭上门把，准备开门到自己的房间去舔舐伤口。
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背后一个温热的胸膛欺上来，阻止了她开门的手。季学柯将她翻转过来，面对自己，看到她泪流满面的那一刻，心猛地刺痛一下。
五年过去，对于她的眼泪，他还是没有辙。
他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她的眼睛里的眼泪还在源源不断流，仿佛一眼不枯的泉水，最后发展为抽抽噎噎，呜咽出声。
“很委屈，嗯？”他微微弯下腰，将自己的视线和她持平。
她点了点头，呜咽声越来越重，有放开痛哭出声的架势，他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里，拍着她的背，慢慢安抚着。她哭得委屈，他心里钝钝地痛。
五年前，他22岁，她17岁，他是艺术培训机构里的代课老师，她是叛逆的高二补课学生。阴差阳错之下，两人走在了一起，谈起了师生恋，一年多的日子，他和她一起笑，一起闹，陪她快乐，分担她的少女忧愁。现在回忆起来，都是甜甜的。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要高考前夕，突然她就把他甩了，去了国外。
明明当年是她抛弃了他，一走五年，现在又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冷落了她几次，她就受不住了。想当年他去她家找她，在保姆的口中，得知她已经踏上飞往美国的飞机的那刻，那种被放弃的绝望心情，他现在都不想再回想.......
他承认他对她还有感情，在颁奖典礼见到的那一刻，拿到《尘埃》剧本的那一刻，看到她的名字出现，他莫名有点小雀跃。但是，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原谅。
可是他的小小惩罚还没开始，她就选择退场，不玩了，这让他怎么办。还不是只能选择原谅她，谁让他自己不争气，喜欢人家呢。
他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声音暗哑。“当年可是你把我给甩了，我就不能生一下气？”
她重新埋进他胸膛，抽抽噎噎，声音有哭过后的湿润：“其实，我一到美国之后，就后悔了，我妈不让我回来。我在那边上了一年大学，转学回国内读大学了......后来我还去那个培训学校找了你......”
“你还找过我？”季学柯看着她，声音里有惊喜。
“嗯。可是，他们说你不在那里了，你进入娱乐圈，去演戏了，你越来越红，我根本联系不到你了......”程艾艾眼睛湿漉漉，像极了一只惹人怜爱的狗狗。
这也是大学期间，她疯狂参加选秀比赛，想要进入娱乐圈的原因。
他拥着她，将头靠在她的头顶，有一搭没一搭摸着她细腻如丝绸般的长发，心里盛满感动，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挣扎了下，他以为她想离开，没有放手，而是用力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这一次，他不会轻易选择放弃了。
不知过了许久，她又开始挣扎了，这次力度大了些，男人又将她拥紧，还是不放手。
半晌，一个有点羞涩，又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季学柯，我想尿尿了，快~”晚上她和大金拼酒，喝了最少半打啤酒，一直没上过厕所，一进他的房间，就感觉尿意汹涌，但忙着试探他的心意，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一放松下来，就更想尿了，没想到他不松手，拥得更紧。
季学柯没听明白，还来不及询问和松手，只感觉裤子上一阵温热湿润的感觉传来。
她没憋住，当场尿了出来！
程艾艾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想钻进地底下，这辈子的脸都在此刻丢光了！
地板上已经有一片可疑水渍，毫无疑问，是她刚才的杰作。
季学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裤子上的湿热感，提醒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假象。程艾艾则用手捂住通红的脸，小声地尖叫着，窘迫十足。
她！竟！然！尿！了！季！学！柯！一！身！
爽朗的笑声从他的喉间溢出，慢慢扩撒，填满整个房间。平日里严谨冷肃的季学柯笑得停不下来，他活了快二十八年了，在二十八岁这一年，竟然被一个女人尿了一身，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季学柯，程艾艾恼羞成怒，咬了咬唇，就要冲去对面自己的房间。季学柯察觉程艾艾真的要生气了，上前哄道：“没事，我不介意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