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赫连裴楚的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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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央抬眼看了一眼云廷,赫连裴楚心领神会,笑道:“我没让云廷跟着你,云廷留在高阳是因为政务上的事,只是因为碰巧看见了九面阴转枪才跟着你的。”
离央愤懑道:“既然是这样,那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云廷是怕你多心,你何必想那么多。”
离央噘着嘴没应话,赫连裴楚又道:“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和云廷谈。”
逐客令都下了,那里还有再赖着不走的道理,离央只好离开。
赫连裴楚看着离央的背影,直到她终于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方才皱起眉头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变聪明了些。”
这话自然是对云廷说的,云廷道:“也许,是王爷从来不觉得郡主聪明吧。”
赫连裴楚微微一笑,也许果真如云廷所说,他养大的孩子,是他一直都没有觉得她聪明过。
“聪明一些也好,我毕竟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次日,赫连裴楚忽然决定去一趟清风明月楼,离央不明所以,问道:“你去那儿做什么?”
赫连裴楚道:“若那人同你我一样想要知道九面阴转枪,今日必然还会去清风明月楼,若像云廷设想的那样,也要去茶楼里查看,看你昨日那么聪明,怎么今日又变回来了?”
离央嘻嘻一笑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到达清风明月楼后,离央仍旧坐在了昨日的座位上,今日仍有说书先生,显得茶楼里闹哄哄的。
店小二见着几位衣着华丽的客人,他们一进店就跟上了,见他们坐下,问道:“几位客官喝点什么?”
赫连裴楚不做声,云廷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道:“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多余的不要问。”
小二道:“那得看客官您问的是什么问题,小店做的可是正经营生,要是因为您出了事,小的可付不起责。”
云廷道:“自然问你正经问题。”
大岳治国,轻刑罚,重法纪,二十一册法典摆在那儿,尤其自摄政王辅政以来,修养生息,更重民风整治,众多茶楼酒楼就曾因为客人打听事而背上牢狱之灾,因此很是反感有人打听事,也不怪店小二如此警惕。
赫连裴楚道:“昨日定下这张桌子的人,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说话是什么口音,能不能听出来是那里人氏,年龄几许,听言语是否读过书,随身携带什么东西,你一共见过他几次?”
小二大概没见过一次问这么多问题的,忙道:“这位公子,您说慢些,小的记不住这么多。”
赫连裴楚抬眼示意了一下云廷,云廷便道:“先说说他长什么样,哪里口音。”
因为昨日那人定桌子时,同他讲的话颇多,最后又是离央付的钱,因此小二对他的印象颇深,道:“要说这长相,昨日那位客官戴着斗笠,看不真切,不过人倒是瘦瘦高高的,举止不像是书生,也不像一般的武夫,听口音,大概是南方人。”
云廷斥道:“什么叫大概,说真切些。”
小二道:“大概就是南方口音里夹着北方口音,但南方口音要重些,也许是去过北方呢,这小的也不清楚。”
云廷看了一眼赫连裴楚,赫连裴楚没说话,云廷便继续问道:“下一个问题,年龄几许?”
小二答道:“年龄,大概二十来岁,是个年轻人。”
“那他随身携带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带,就只有一顶斗笠,穿得破破烂烂的。”
“你一共见过他几次?”
“就昨儿一次,不过小的可不保证以前没见过他,只是昨儿个比较特殊,小的才记住了,客官您要是换成别人,小的可是什么都答不上来。”
最后那句话,无关紧要,不过是暗示云廷自己的功劳,云廷也不在意,又拿出一块碎银子丢到小二怀里,道:“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好嘞,那小的就不打扰您了,几位客官请便。”语罢就喜笑颜开的下去了。
赫连裴楚打量了四周一圈,没觉得有什么异样,道:“回去吧,他不会来了。”
离央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了?”
赫连裴楚道:“不是所有人都喝得起茶楼里的茶,方才小二已经说了,他衣着破烂,又哪里来的钱在这儿等未必会来的你。”
“哦。”
这点离央是清楚的,他治病的钱还是他给的呢,也不知道他的病究竟治好了没。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行宫,今日一趟,搁离央这儿,就是无功而返,也就不关心赫连裴楚和云廷怎么看这件事,也没打算再去偷听,并不知赫连裴楚与云廷又在房间内议论开了。
赫连裴楚道:“首先可以肯定,他是从北方流窜到了南方,并且客居在南方很多年,所以小二会说他的南方口音比北方重。”
云廷接话继续道:“并且这个人文武皆通,二十来岁,王爷您去北方的时候,他也只是个孩子。”
“比我小,又比离央大,小二没有说他是哪里人氏,那么他一定不是一直待在高阳,极有可能才刚刚来高阳。”
“王爷的意思是,这是辅国大将军安排的?”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中了计。
“只是本王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找到那个人的?”赫连裴楚紧握着茶杯,似是使劲要将茶杯捏碎一般。
那个人,不必多说,自然是离央在清风明月楼约见的那个人。
赫连裴楚因为京城四方茶楼的事,才安排离央来了高阳,然后自己迅速返回京城,太皇太后的两个侄儿,也就是赫连裴楚的表兄弟,赵玄礼和赵思礼,一个为武官,一个为文官,都在此时纷纷出了事,赵玄礼手下士兵哗变,赵思礼在工部任职,挪用官银,两件事绊住了赫连裴楚的脚,以为离央在高阳就能无事,谁能想到在高阳还有这么一出戏。
“本王记得,彭文远好像也会一些九面阴转枪的皮毛。”
赫连裴楚绝不会相信,这世上还会有精通九面阴转枪的人,当年宋家满门抄斩,不会有人逃出生天,唯有那过目不忘,无师自通的辅国大将军彭文远,在见过九面阴转枪后能够习得一些皮毛。毕竟,他也尚不能确定离央见的那个人就一定会九面阴转枪,一个小孩子而已,也许,就是彭文远教的呢?
“如果不是他教的呢,如果这世上真的还有人会九面阴转枪,那个人还有可能是谁。”云廷听到赫连裴楚的话,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反问道。
赫连裴楚沉默半晌,道:“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没有见到那个人,这件事就追查不下去,一直留在高阳也不是办法,只能回京。
时至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大岳的京城在南北交界的地方,入冬入的较晚,纵是如此,京城也迎来了元熹六年的第一场雪。
摄政王府内冬生的树木上都积满了雪,不过雪不大,积雪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离央怕冷,已经开始在屋子里生暖炉了。
冬日事少,陈嬷嬷忙着给她做围脖。冬日嘛,她就喜欢待在屋子里不出去,趴在床上一边吃时鲜的水果,一边看着一些话本子。在高阳的事,她早就抛诸脑后了,赫连裴楚虽然有时候说话不怎么讨喜,不过有的话说得还是真对,现在在她身边许多的事,都是与她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