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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是为良药万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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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鸣听苏问昔要守夜,便知道苏墨的情况大约不太好。苏问昔医治了多少人,从来没有见她为哪个守过夜。

看苏问昔掉了泪,知道她是难过了,心里一疼,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苏问昔将脸埋在杜鸣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子规,我不信他肯就这样撒手走掉。我已经救不得苏老爷,我不信我却连他也留不住!”

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她自边城被苏墨认做义妹,那时其实并没有当太真,后来才知道自己是他的亲妹妹。然而不管当初还是现在,苏墨对她却是处处维护,时时劝解,如父如兄。

她在自己那个时代先是看着母亲去世,后来来这边是苏老爷,然后现在是苏墨。她不信她重生了一次,上天对她如此忍心。她不信,难道她重生的代价就是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一离去。

如果她重生的意义在于让她去体受这些离别悲苦,那她这一世的治病救人是为了什么?如果连自己最亲的人都留不住,她学这一身的医术又是为了谁?

杜鸣知道苏问昔难受,任她哭了一会儿,到底是担心孩子,轻声说道:“你想在这里陪着,我便在这里和你一起陪你。你到里面榻上躺着,苏墨为你肚里的孩子费心良久,你不要任性伤了孩子。”

回头对绍布说道:“今夜你就在这里值夜吧。”

绍布应道:“将军放心。若是有事只管喊我。”

杜鸣才扶着苏问昔去里面。

那边被苏瓒拉走的苏夫人却哪里闲得住?虽然担心苏墨,也知道苏问昔现在的身子不能熬着。想到苏问昔的身子,倒让她分了分担忧的心思,立刻吩咐厨房里备了各种茶点宵夜,还熬了汤一并送过来。另还打发了侍女送了崭新的枕被过来,就在苏

墨房里的榻上铺了。

杜鸣知道苏问昔晚饭没有吃好,端着苏夫人让人送过来的汤喂了苏问昔几口,又看她拿着筷子有一口没有一口地夹菜,到底是不放心,于是出去喊过绍布,让他回府将乔老头儿请来。

绍布自被乔老头儿一日两次地灌药后,别说见乔老头儿的人,就是听到一个乔字也是心内战战。然而知道此次苏墨似乎是病情不大好,不敢说别的,硬着头皮应着去了。

杜鸣回到房间里间,苏问昔正为苏墨做推按。夏天最热的时候虽然已经过去,然而苏问昔满脸汗水的样子吓了杜鸣一跳。她最近临盆在即,稍重一些的东西都不敢让她提,倒耗着精神和体力为苏墨做推按。

急步走过去,强行制止了苏问昔:“推按哪里,你说,我来做。”

苏问昔被杜鸣按住,没有开口,泪水先涌出来。

杜鸣一把将她抱住,轻声说道:“你是关心则乱。问昔,你且静一静心思。我让绍布去请乔师傅过来。苏墨必然无事!你信我!”

苏问昔知道自己是心乱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如果只是一个寻常与她不相关的人,她一定不会这样。然而正因为这个人是苏墨,她竟然一刻也等不得,一刻也不敢赌。

杜鸣按着苏问昔的头,温声说道:“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问昔,你要耐心等一等。苏墨身体本就不好,你不管是施了针还是给了药,总要容他一个时间。他舍不得走,自从在边城认回了你,他对你极是上心,孩子他还没有看到,哪里肯走?”

苏问昔就只是掉泪。

杜鸣不懂,她也没有办法告诉他。她经历过的死亡都是最亲的人,先是她的母亲,然后是这一世的父亲,然后现在是苏墨。她不像杜鸣,没有拥有

过,与拥有过再失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其实上一世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的恨多于伤心。那时候因为更怨恨父亲,所以母亲去世的悲伤反而淡一些。这一世,苏老爷去的时候她并不在跟前,并未眼见,且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因此虽然伤心,但因为有所寄托,一两年也很快过去了。然而现在不是,苏墨就在她眼前,让她眼睁睁看着苏墨走掉,她受不住。

乔老头来得倒很快,全是因为绍布知道苏问昔伤心难过,自作主张骑着快马愣是将乔老头儿一路颠过来的。本来无心,然而一路颠着,听着乔老头儿暴怒地骂他,忽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因此越发快马加鞭。路程虽然不长,却也将乔老头颠了个七荤八素,一把年纪,几乎骨头散了架,晚上吃的那一碗的红烧肉简直要被颠出来,简直气得要命。

气势汹汹地要将苏问昔劈头骂了一顿,一进房间,鼻子尖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原来已被颠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的身子立时跳了起来。

“臭丫头,我就知道那药不能送到你手里!”

语气里三分暴怒七分心疼,如同土地公公发现满园子的蟠桃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猴子扔得满园子皆是一样,哪里还有心思去骂苏问昔,直接奔着医箱就过去了。

“你,你,你,你个败家的臭丫头!”

乔老头儿拿着先前苏问昔给苏墨嗅过药的小药瓶,晃过之后,指着苏问昔,想骂几句,却几近语堵。一把胡子都要倒吹起来了。

“我让无恙那个小子辛辛苦苦一年才制了这么些,你一下子就给我用了大半!你,你,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手里攥着那个小药瓶,一句话说着,身子原地转了两转,仿佛想找个

地洞钻进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的样子。

杜鸣虽然不知道苏问昔给苏墨用了什么药,但也知道,定是什么稀罕得不得了的药,否则焉能把乔老头儿气得顾不得生气只是满心心疼的样子?

苏问昔正因苏墨迟迟不醒,心里难过。她已经用了这世上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药,苏墨这么长时间依然不醒,可想是真得严重了。

带着哭过的鼻音,眼中还有泪,冲乔老头儿就说道:“我用了大半也没能让他醒过来,这药,哪里就管用了?”

乔老头儿更气了,对着苏问昔一蹦三尺高地嚷嚷:“它就是太上老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阎王爷那边领人还魂也得个时辰呢!你用了大半的药,就为了让他快点醒?你知不知道,这药,寻常用上一点点也是够够的了,你居然……”

苏问昔难得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杜鸣。她是着急了些,反正手头有好药,一心想着苏墨快点醒,可不就顺手用了呗。

乔老头儿蹦了一会儿,实在是累了,再气也无济无事了,没好气地走到床前,先就着灯光看了看苏墨的脸色,然后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脉。

苏问昔站在乔老头儿后面,屏着呼吸等。

一时乔老头儿将脉摸过了,放开手,气哼哼地说道:“我说这小子是多大的气性。养成现在容易吗?平白浪费我一瓶好药!好药!”说着,心疼地咧了咧嘴。

他再气,到底是惹不起苏问昔的,只把满肚子的气撒到杜鸣身上,恶声恶气地对杜鸣瞪眼:“针也扎了,药也用了。不醒我老人家都不放过他!他是这副要命的身体,能跟一般人比吗?明天早上能醒就不错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在这里守什么劲儿?折腾个什么劲儿?都给我找地方睡觉去!”

杜鸣听了乔老头儿的话,心里立刻放心了。苏问昔自然是关心过度乱了心神,才会如此慌张。他自然是想苏问昔去好好睡一觉的,但休息的话当然要苏问昔自己肯才行。

就看了看苏问昔,轻声说道:“你不放心,我就陪你在这里睡一晚上。”

乔老头儿没好气地瞪眼:“她这肚子就是近几天的事情了,你让她在这里睡?真着急这小子,等他醒了好好骂骂他,年纪轻轻一肚子的事情窝在心里,我老人家活了这大半辈子,经的事情比他不多?要像他这样我一把骨头也该长草了!走走走!都走!药我是收不回来了,这小子用了我的药,就得给我当药罐子,他的病我老人家接手了!”

乔老头儿肯接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苏问昔这些年,面上跟乔老头斗嘴闹气,心里却是极信任他的。

心里一宽,不用杜鸣劝,当时便同意去休息了。临走的时候,心情放松了,就对乔老头说道:“等苏墨好了,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红烧肉!”

乔老头儿还记恨那药的事情,气恨恨地:“用了我万金不换的药,就值得给我做一顿红烧肉?”

杜鸣却担心苏问昔太累,哪里还容着两人斗嘴,拉着苏问昔就走,一边说道:“我留绍布在外面,乔医正有何吩咐只管唤他。”

这边杜鸣拉着苏问昔走了,乔老头儿气哼哼地攥着那个小药瓶子往已铺好枕被的榻上一躺,忽然觉得不对。刚才苏问昔说“等苏墨好了”给他做红烧肉?苏墨这个**体,要养得完全好那得十年八年的事情了,这还是乐观情况,像他这气性,中间一个脾气惹了,又是一番折腾, 前功尽弃,有生之年他还能吃到苏问昔亲手做的红烧肉?

哎哟!这个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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