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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装模作样巧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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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翘着兰花指,将茶在滚水中稍浸了一刻后,拿精致镂空雕梅花的小银勺挖了几勺蜂蜜放进茶里,轻轻晃了晃了琉璃壶。

她人生得极美,动作又精致,手里擎着那壶盏,活活就像一幅画一样。

站起身来,嘴角含笑地说道:“我家夫人精通医理,这牡丹花茶,最是活血化瘀,养血和肝,可令面色红润。养颜美容是一定的。我家夫人特意为众位小姐精心泡制,众位小姐赏脸,不妨多饮几杯!”

各位小姐面前重新摆过的茶杯俱是透明精致的琉璃盏,小巧别致,下面同样是透明别致的琉璃托盘,杯子旁边放了一朵小巧玲珑的绢花,做成牡丹分蕊的样子,煞有意趣。

加过蜂蜜的茶自带微微蜡黄,向上看,黄澄清透,犹如蜜蜡一般。

众位小姐之前都听说了赵府的牡丹花一朝全部掐去送给苏问昔制了茶,茶之精贵,就是宫中奶嬷也只得了两盒。刚才已见了壶中的精妙,一听可美容养颜,如何不喜?一个个称赞道是,纷纷端起杯子细细品茗。心里想的是,都说这位苏乡君粗俗,粗俗之人焉能有此精妙的心思?可见传言不实。

先有白府的小姐品完了,赞叹道:“这茶清新宜人,有牡丹之香气,又有蜂蜜之清甜,入口微温,及喉甜软,不似饮茶,却如甜酿。”

孙府的小姐说道:“刚才看这位姐姐泡茶,茶未品,先已引了眼球过去。真真是心思精妙。”

苏问昔就笑道:“其实是平时无聊闹着玩的。若得几位妹妹喜欢,也不枉我招待一场。”

周浅浅早就按捺不住地问:“从来不知道姐姐有这手艺,以后说不得要跟姐姐多学一学。”

苏问昔笑起来:“其实都是唬人的玩意儿。和大家常泡的菊花茶是一个

道理,只是少有人费心思罢了。只我手头这茶不多,不好意思拿出来分给大家。大家若是有心,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取自家中初开未开的牡丹花,摘下来风干于凉爽干燥处收着,泡的时候就如刚才的法子,加白糖或蜂蜜都是好的。”

左容容就笑道:“就刚才泡茶的样子,纯拿来欣赏也是好的,更何况还能养颜。”

苏问昔说道:“牡丹养血和肝、散郁祛瘀、常饮可使气血充沛、容颜红润、精神饱满。然而因有活血之功效,家有孕妇的话还是要避忌一些。”

曹敏仪心中本来对苏问昔就不喜欢,当日又被她落了面子,于是就开口说道:“苏乡君精于医理,没想到喝茶也有如此精妙的心思。”

苏问昔哪里不知道曹敏仪心中的不痛快,然而并不介意她语气中的冷讽,大大方方笑道:“精妙谈不上,不过是不爱那些苦哈哈的茶艺,又懒得学茶道,给自己找些乐子罢了。”

苏问昔说的这样坦荡,并不自标风雅,让得了其他几位小姐的好感。从前也是处处被曹敏仪压着一头,如今看曹敏仪被苏问昔三言两语的驳了回去,心里也是幸灾乐祸的多。且又喜欢刚才泡茶的光景,一个个都凑到苏问昔面前求授机宜。

苏问昔借着牡丹花茶出了风头,见好就收。

因没有几个相熟能说话的,真坐个个把时辰让她主场她也造难,这些小姐们也拘谨。谁见面不相熟会说什么体已话?架子端拿一时还罢了,真端拿个把时辰,别说这些小姐们郁闷,她自己先无聊死了。

于是让底下的侍女们在水榭上摆了棋盘、琴瑟等物,着得力侍女在旁侍候着,各找各的相熟知己各找各的乐子去。

豆蔻觉得她家夫人,真是一等一的万事敢撒

手。让你招待客人,你倒好,这便满把撒手地躲清闲了?不过,跟着她家夫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想着这种场合她肯坐镇确是已经为难她了。想来定国王妃也没有指望她家夫人招待出花来,不过是消消各家的心思罢了。

因此苏问昔就这么胡闹着,豆蔻也未出声提点。

周浅浅跑去和几个相熟的小姐去观鱼,左容容哪儿也不去,就坐苏问昔跟前守着。她娘带她出来纯粹是因为她祖母存了攀附王府的心,然而定国府的世子虽然品貌俱佳,左大人却不想女儿去争这块香饽饽,定国王府虽然人口简单,然左大人和定国王共同辅佐皇上,同是近臣,走得太近,不免有结党的嫌疑。

慢说两家大人有考量,即使两家大人都同意,那边还要经过皇上点头赐婚。新皇即位时间并不长,心思难以捉摸,若让皇上存了嫌隙,以后可是全族的灾难。

左容容自是乖巧通透,左夫人一提点,就知道自己嫁入王府的事决计是不成的。因此也不去跟各府小姐去凑,左右跟紧了苏问昔便是。反正她也是喜欢这位乡君,不痛不痒的闲话唠一唠,回去跟她祖母有个交差便是了。

一时间,各府的小姐分了群,下棋的下棋,观阵的观阵,那边有弹琴论调的,这边有品茶赏花的,倒是各自找了各自的乐趣。

周浅浅那边观着鱼,下面侍女递上鱼食,满把水榭下面的池水里一撒,数条一尺来长的红白鲤鱼游过来抢食吃。

从前苏问昔在王府住的时候,常和王妃过来喂鱼。这些年,王妃心疾虽愈,却也常过来静心安坐。王妃喜欢,下面的人自然讨好,年年放了各色鲜艳鱼苗,从暖春喂到秋末,人来得勤,鱼便喂得肥。

周浅浅在那边喂鱼喂得开

心,时不时冲这边招招手想招两人过去。然而苏问昔没有动,左容容也便没有动。

苏问昔一向觉得左容容和周浅浅关系是要好的,今日的情景见了,不免有些诧异,不过细想一想,也不难明白。周浅浅是个心思简单的,被那个钿钿哄着,来往频繁些。也只她肯把钿钿当知交好友看,左容容这样的通透心思,自然不会去结交。且钿钿现在身份可疑,家里自然是点过了。

左容容对那边的周浅浅只笑不挪身子,和苏问昔说道:“这些日子被母亲拘在家里,甚是无聊,如果不是王妃过寿辰,难得有机会出来透透气。姐姐最近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苏问昔就浅浅一笑:“我又不读书念斌,左右不过那些事情。你要无聊,可来府上小坐,自然要问过你母亲同意才好。”

上次在别院遇险后,苏问昔再未见左容容上门,想来一场虚惊,父母被吓,拘得紧些也正常。

左容容立刻喜滋滋说道:“那倒好。我在家里快憋死了。从前各府里姐姐妹还能见面。谁知先是出了别院遇贼的事情,再出了那位钿钿与赵府公子的传言,我母亲再不许我出门了。”

苏问昔心里一动,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的心意,总是好的。”

左容容就状若不忿地说道:“全骊朝也只出了一个钿钿,几次三番地约见未婚男子。她一行不慎,倒害惨了我们这些轻易出不得门的。”

苏问昔就说道:“那件事,也是大家传而己。我只想着,钿钿好歹也曾是赵将军府上的,不会连如此礼教都不懂,想是有些误会罢?”

左容容说道:“一次是巧合,二次是误会,偏巧就是他们俩,偏巧就遇上了,偏巧就被人瞧见了,说误会谁信?”

苏问

昔一向没有打听过,左容容几个“偏巧”说得也许无心,听得苏问昔却觉大有深意。想来他们碰上许是碰巧,然而不避着人,还给人传了出去,却有些令人生疑。她虽不喜钿钿,却并不觉得那位钿钿行事如此不顾礼节。再兼之那位赵公子好歹是堂堂西赵府的公子,杜鸣之前对其评价也颇高,如此行事不谨慎不自重,是不是也有点说不过去?

苏问昔这边在定国王府待客。那边皇宫御花园的亭子里,苏墨刚刚谢了座,与骊骏执棋互弈。

骊骏看苏墨虽脸色发白,书生气厚,精神倒是不错,不像以往,冷清之处自见单薄。倒是为他高兴,一边布子,一边笑道:“认回了妹妹,倒是得了莫大的福气。你这身子,近来将养得不错。”

苏墨顺口说道:“臣与臣妹能早日相认,全托皇上的福祉。”

骊骏说道:“你多日不进宫,不上朝,今日忽然过来,不是为跟朕聊天谢恩的罢?”

苏墨正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骊骏看着他落的子就笑:“当年傅大人教你我下棋时曾说,你的布局,难见咄咄逼人之势,却攻于不动声色之中。现在观之,越发藏声藏色了。”

苏墨说道:“皇上的眼神,却是愈发犀利洞察了。”

骊骏看了一会儿苏墨, 低声说道:“纵观整个朝堂,能跟朕说得上话的,敢跟朕说得上话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皇上是为这个,才处处作弄臣妹吗?”

骊骏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叹道:“多少年,没有看你为谁这么着紧上心了。”

苏墨表情沉静,手中捏着棋子,并不急于放在棋盘上。

多年前,下棋,曾是两人打发时间,彼此相慰的方式。现在天下终定,磨折已去,下棋,不过是消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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