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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王子的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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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苏问昔。

苏问昔点点头。

有什么可担心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番王再怎么说也还在,二王子能过份到哪儿?就是番王不在了,他成了番王,威胁利诱也只能暗地里进行,除非他不在意外人的指摘。

葛针将二王子请进来。苏问昔站起身来施礼。

对番王侧妃,起身只是拿拿架子,然而对这位二王子,倒是实心实地地施了一礼。毕竟对方有那个身份,且很可能是将来的番王。

二王子立刻上前制止了:“神医得骊皇圣意所遣,前来为我父王治病,是我西番的贵客!万勿多礼!”将苏问昔稳稳地扶住。

如此客气,是他性格使然还是他心有所求?

苏问昔淡笑着请二王子落座后召葛针上茶。

滚烫的茶汤、浓郁的茶香,在细白透亮的茶盏里漾着赤褐的水泽。

“这茶是我朝皇上所赐,醇厚干温,滋养阳气,增热添暖,去油解腻、舒肠暖胃。番邦节寒、饮食多肉、多油腻,宜饮红茶!”

二王子心里一动:“如神医所说,我父王之病正是缘于口中食、心内火,若用此茶,岂非有益而无害?”

苏问昔半垂着眼睛,淡然笑道:“番王若对此茶不生厌,二王子尽可寻此茶为番王一试。”

二王子迟疑了一下:“神医难道还在气外面的传言吗?”

“当面被几位当大人当面指摘质疑,怎是传言二字可挡?我既已不被人信,自然避嫌一些好,免得横生枝节,空惹嫌隙!我不给番王用药,固然有避嫌的考虑,却也是医者本份。医家常言,药补不若食补,食补不若运动。番王之病,若肯遵我所嘱,不药可愈。若不肯听我,百药无用。”

二王子自己也说不动番王,自然不好多嘴,只能聊些题外话

“这茶可有名称?”

“骊朝人称它荔枝红。乃将新鲜荔枝烘成干果,以工夫红茶为材料,长时间低温合并熏制而成。二王子若喜欢,不拘哪种红茶,只管找来冲泡,日常闲饮二三杯即可。”

两人闲聊慢饮。苏问昔聊得虽不热情,倒也不至于让二王子觉得受冷落。葛针不时添上一杯茶汤,苏问昔于是干脆让她将煮茶的器具拿进来,当着二王子的面,在粪干火炉上将茶煮着,一一演示给二王子看。

葛针人美声俏,煮茶分茶如同抚琴曼舞,不急不缓自有悠闲之态,曼妙之姿。一时看得二王子神思飘忽,若有所想。

过了一时,二王子忽然开口说道:“过来拜望神医,原是有个不请之请!”

苏问昔心里叹道。她扯着话题这半天,他还是念念不望来意吗?

脸上淡淡地带着笑意:“二王子且先说出来听听。若是我能帮忙,必然责无旁贷。如若帮不上忙,也是无可奈何。”

二王子听到后面一句,立时迟疑了一下。

苏问昔便笑笑地不作声等着。

“说起来跟我并不是相关的事情。只是我父王身体不适,操不得心。所以我过来,求神医一个薄面,为索隆侧妃治一治脸。”

苏问昔想,二王子如果是骊皇选中的番王,还真是选对了人。

从初见这位王子,她的感觉一直是他行事谨慎,心向番王。谨慎其实有另一个代名词,叫怯懦。如果他大大方方说出让她治一治番王侧妃的脸,她还能高看他一眼。然而现在,她知道,不管侧妃对这个男人是怎样的情愫,有怎样的目的,至少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不是能堪大用、能以身交付的男人。

也许他不必有何大作为,他只要识得时务,懂得依附就好。骊皇要的,就是这样

一个番王。

苏问昔淡淡笑了笑:“二王子可知,我接不接病人,从来不受旁人左右?侧妃娘娘曾相求于我,然而为人傲慢,态度轻慢。世人都知我贪好财物,二王子可知我所敛财物用作何处?世人皆知我贪好财物却从不敢对我轻慢,二王子可知我纵是贪财也绝不受人半分颜色?”

二王子脸上有尴尬之意,没有出声。

苏问昔接着说道:“不过,我既然受了圣意前来,这些时日多受王子关照,既然二王子开口,我也不瞒王子,侧妃娘娘的脸,治不得了。”

二王子大惊失声:“怎得治不得?”

“侧妃娘娘的脸非病非伤。乃是长期刮肤磨面所致。肌肉已损,皮肤已伤,即使能去疮疹,脸也恢复不得了。”

二王子愣愣看着苏问昔:“神医说刮肤磨面?”

“古书记载,尝有女,貌美者,为使肌肤常嫩,以薄刃刮面,以砂纸磋磨,常保皮肤细滑鲜嫩。侧妃娘娘正是缘于此法,伤了肌肤,百药无解。”

二王子脸带惊骇,半响无言,后呐呐说了一句:“索隆侧妃为保容貌竟是这般自残?”

苏问昔欠了欠身子,没有说话。心里想,何止如此?番邦女子多生来骨架大而高壮,偏索隆侧妃生得娇怯怯柔弱如骊朝女子。细腰纤巧如幼女,若非服用了抑制生长之药,何至于此?下了这么大的力气,摧残着身子努力保持关形体美貌,如果只是为了稳住侧妃的位子,谁会相信?毕竟番王除了那位据说被冷落多年、已随大王子远走的正妃,身边再无其它妃妾。

二王子坐了一刻没有说话。

苏问昔说道:“听闻番邦王室有治伤白药,效用十分地好,治侧妃娘娘的脸也是对症。二王子不妨转告侧妃娘娘一试,纵不能恢复昔日容颜,

却可去疮消疹。只是用量要比常用减半。”

二王子不知道想什么,漫声应了一声,不多时便起身告辞。

苏问昔起身送到帐外,看见杜鸣正在帐外。

杜鸣向二王子施礼,然而二王子心事重重,竟然没有察觉,直接擦着走过,后面的随从跟上,一行人便去了。

杜鸣在苏问昔转身进帐之际,说了一句:“明日苏墨就要到了!”

苏问昔一愣,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番邦苦寒之地,药材匮乏,苏墨奉了皇上圣旨前来慰问番王病体,顺便送来药材数计,聊表两国和好之谊。前日起程,明日应该可以到了。”

苏问昔看着杜鸣。

骊皇搭上一个她还不够,为什么还要把苏墨也扯进来?番王如今情势不稳,险像重重,苏墨身有胃疾,忌寒忌累,皇上派他来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苏墨此来不关杜鸣的事,皇上的意图岂是外人能左右的?可是莫名地,她对杜鸣就有一种恼怒。她觉得在皇家的心机算计里,杜鸣或许是心知肚明甘愿伏首的一个。但她不是,苏墨也不是。为什么要无辜牵扯他进来呢?

然而不管苏问昔如何恼怒担心,苏墨毕竟还是来了。

苏墨是走到哪里都一派从容的人。虎裘及地,步履轻扬,面如皓月,神态自若。

苏问昔看到苏墨的时候,昨晚的一腔烦躁忽然平静下来。仿佛有那么一点心有灵犀,苏墨的眸子向这边洒过来,嘴角勾了一抹笑意后又收了回去。

大帐里四处都是火盆,并不冷。苏墨从容自若地施礼、不卑不亢地传达骊皇的问候、有条不紊地一一呈上骊皇送来的礼物。

这是番王自昏厥醒后第一次正式隆重地接见外使。苏墨的到来显然得了重视。

宴席开始的时候,苏问昔一直盯着苏墨

那边。他身边被安排了侍女侍酒,桌上的肉被拿精制小刀一一切开。

四九就站在苏墨身后,居然不出声加以制止?

这个番王自己作就算了,还敢拉着苏墨下水?

苏问昔着急的时候,番王正举杯敬酒过来。莫护卫欠身对番王说道:“番王陛下,苏大人身体有恙,请允许我代苏大人饮酒!”

番王有些不高兴,撑着脸色问了一句:“苏大人身体有恙,席上正有神医大人在此,可要神医为苏大人一诊?”

苏墨微微一笑:“我幼有顽疾,正是得益于神医的调养。”

番王哦了一声,有些惊讶:“神医大人在骊朝素有盛名,想必有什么奇方良药不肯轻施于人。”

苏问昔心中怒道,明明是忌恨我不给开药。却道我有奇方良药。你这等作死的人,奇 方良药即使有我却也不会给你。

苏墨依旧微笑:“三分病,七分养。一分用药,九分食疗。”

番王旁侧薄纱遮脸的番王侧妃这时说道:“听说在骊朝,神医极是难请。寻常钱财打动不得神医。”

苏墨看了番王侧妃一眼,淡淡一笑:“神医难请是不假。不过打动神医的,可不只是钱财。在骊朝,平民百姓可义诊,无钱财亦可得神医救治。富商权贵全靠眼缘,万贯钱财奉上不一定得神医青眼。故骊朝人人皆知,入神医眼缘者,千金可请,不入眼缘者,万金不治。且神医有三不治,以权压人者不治;心有不轨者不治;自以为是不敬医者不治。”

番王侧妃气息变粗,明显是在按压怒气。

苏墨这时举起面前的茶,向番王笑道:“舍妹自幼任性,家人惯宠无度,若有得罪陛下之处,望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

在座众人一惊,二王子失声道:“神医大人,竟是苏大人的妹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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