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返老回青全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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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昔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乌尤,笑道:“你可不像平常的侍女!这说话举止,倒像大家的小姐!”
乌尤于是笑道:“奴婢的父亲,也是佐领,阿纳日的父亲是我父亲下面的领催。听说神医姐姐医术高明,特跟父亲言明过来侍候,借以讨教一二。”
苏问昔心下一动,面上不露,笑道:“我可不敢要你二人侍候。说说话聊聊天倒也不妨事。我贵番说不得要呆上几日,你二人常过来坐坐也是使得的。”
乌尤连忙笑道:“我二人就在神医姐姐旁边的毡帐,神医姐姐若不嫌弃,我二人就过来陪姐姐说话!”
苏问昔洗罢脸,阿纳日已端了吃食进来。苏问昔先看到一盘子的烤馍和一大盆子的肉, 忽然意识到饮食问题是个大难题。坐了一路的车过来,又累又乏,上来就是一顿油腻腻的肉,谁吃得下啊?
一下子没了胃口,觉得未来的数天内,日子可称煎熬。
早上起来的时候紫风端进来两个苹果,说是杜将军送过来的。把苏问昔给感动的,随手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咬。看得那侍候的那几个面面相觑又不觉好笑。
苏问昔:看你们昨晚吃得那么香,哪懂饮食不合的辛酸?
一边咬着苹果,一边问:“杜将军现在何处?”
紫风答道:“送苹果过来的时候,被昨天的那位贺大人找过去了。”
苏问昔“哦”了一声,对给她理头发的葛针说道:“别弄昨天那么复杂的头发,我是来医治的,又不是相亲的。那个西番王什么品性不知道,要是个好色的,我这不是赶着狼口里送?不光我,还有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儿!咱是来给人看病的,别到时候病看了,再赔个夫人留这儿。”
四个侍女骇然地看着苏问昔。
苏问昔:“……”想想自己这言语也是大
胆了,于是说道,“我说话直,你们听音知义就行了。头发挽一挽就得了,别再折腾我!”
豆蔻和葛针相对而笑,葛针回身去开箱取了个头冠过来,豆蔻这边已经挽好了发髻,葛针细心将头冠给苏问昔戴好,简单又利索,虽有点重量,比昨天的一头杂七杂八不知道好了多少。
紫风又去取了一件浅蓝长袍,帮苏问昔穿在外面。领子收了,腰带系了。苏问昔表示很满意。
乌尤和阿纳日端早餐进来的时候,苏问昔吃了一碗酸奶冻,然后就啃另一只苹果。心里想着,是非之地,连顿饭都吃不好。
吃过饭,贺希格已在外面等。苏问昔带了葛针,乌尤和阿纳日跟着,出了毡帐。
杜鸣、莫护卫和贺希格等在一处。杜鸣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苏问昔,贺希格已吩咐随行的一名侍卫帮着去拎苏问昔葛针手中的药箱。
苏问昔看了看杜鸣,杜鸣轻轻点点头。
苏问昔便向贺希格笑道:“有劳贺大人啦!我游医民间,王室的规矩少懂,一会儿为番王诊治,有违礼之处,还请提醒一二!”
贺希格连忙说道:“神医大人言重了!”
苏问昔笑道:“有你在我是放心了许多。我是个惜命的,最怕不明不白得罪了人。”
杜鸣这时说道:“贺大人为人至诚,你且放宽心便是!”
苏问昔便笑起来:“如此还请贺大人带路!”
贺希格前面带路,走过数个毡帐,便远远看见一处红顶的偌大毡帐,四周有数名士兵把守,门口高高地站着一个人,走近了,发现竟然是布和。长袍短靴,头上戴着帽子,腰里的挂着长刀。甚是威严健壮的一个男人。
乌尤和阿纳日都脸带羞涩地见礼,苏问昔向来知道番邦女子并不讲究男女之嫌,见两人的表情,有些了然地笑了笑
。
布和面无表情,侧身冲苏问昔做个请的动作:“苏姑娘请进!”
苏问昔笑道:“有劳布和将军!”
跟着布和往里走。
西番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苏问昔一直有些好奇。
进了大账,发现里面是分隔的。外面的一层姑算叫做客厅,想必里面是西番王休息的卧室。
偌大空间里狭长的桌子上摆的各式茶点,豪华的地毯上铺着厚厚的不知道什么毛皮的垫子。这个毡帐非常地挡风又隔冷,苏问昔脱了外面的斗篷倒不觉得冷。
苏问昔稍微站了一下,当隔断的帘子一挑,出来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天蓝色绣花的长袍,领边滚着一层雪白的毛。
打量了苏问昔一眼,有点愣神,问布和:“你说的神医竟然是这么年经的姑娘家?”
人都没有搞清楚还求的什么医?苏问昔翻白眼。不客气地开口:“我骊朝的皇上金下亲下的圣旨,你是怀疑我皇的旨意还是怀疑我的人?”
年轻男子向苏问昔看过来。苏问昔板着脸说道:“我一个月前还是个五十的老婆子,返老回青还是托了你们的福!”
葛针在苏问昔身后忍着笑,偷偷拉了拉苏问昔的袖子。
年轻男子看了看布和,布和有些讪然,当然知道苏问昔是在说他们自作主张向皇上捅了她的身份。
苏问昔出言不逊,年轻男子倒也没有计较。
布和略带着尴尬,向苏问昔说道:“神医大人,这是我们二王子。”
布和介绍了,苏问昔就得行礼。抱了抱拳,说道:“初来乍到,入乡随俗的礼节还没学会。见谅!”
葛针看苏问昔抱拳了,当然不好行大礼,只得蹲了蹲,施了个万福。
她这一施礼,二王子倒注意了她,骊游历来出美女,白皙细嫩的小美人,端美秀丽,身量窈窕,不同于番族女子
的泼辣,倒是分外地柔美娟秀。
苏问昔看着二王子放在葛针脸上的眼神就不乐意了。老子还病着呢,他倒有心思看美人儿。冷冷出声说道:“二王子,你就是将我的小美人脸上盯出花来,也治不了番王的病!”
这话说得已是相当不客气了。
布和连忙上前赔礼:“二王子……”
二王子挥了挥手,倒是笑了笑,说道:“请神医入内为我王诊病吧!”
苏问昔将胳膊往葛针手上一搭,说道:“还不扶着我?过来是侍候我的,切基偷懒,知道么?”
葛针赶忙扶了苏问昔的胳膊,低着脸,将眉眼遮下去,轻声说道:“姑娘慢些走!”
有侍女挑着帘子,苏问昔跟在二王子后面进去,便看见里面除了侍立的侍女,华丽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圆滚滚的男子。床边正坐着一个医者模样的老者。
床上的男子正是意识游离,苏问昔不动声色看了一下男子的面色,又看了看男子露在外面的手。再回到男子脸上,看到男子鼻孔里尚有鲜湿血迹。
对二王子说道:“请容我为番王把脉!”
二王子作个请的动作,趋到床边。床边的老者看着苏问昔明显有不信任的意思,但还是退在一旁。
苏问昔把着脉,再观察了一下番王的嘴唇,转向老者:“一直给番王用的什么药?”
“无甚良药,心疾之痛,唯缓解症状而已。”
苏问昔心里差点笑出来,什么心疾,这么容易就心脏病,番王也是骑马打过天下的,心脏病这么容易得了,他还打的什么天下?明明就是一“三高”,打了天下后横吃横喝不动弹,还吃的都是高热量高脂肪!
倒不跟老者争辩,转脸对二王说道:“想来番王是刚刚有出血之症,以至昏迷?”
二王子愣了一下,说道:“一早起来,口鼻
喷血!”
苏问昔心里说道:不是口鼻喷血,他现在有没有命还难说呢。再不治,下面就是半身不遂。
肃言说道:“番王的病症不是治不得,只是我尚需为番王小施几针,还请二王子配合一下。”
二王子看了看布和,布和问道:“神医大人想要什么?”
苏问昔心里冷笑道,明明就不相信我,却敢找皇上下圣旨传她。
于是说道:“我须得借二王子之手,为番王放几滴血!”
二王子一皱眉,出口说道:“你这女子恁是大胆!”
苏问昔冷笑道:“行医者,往往也人不意。二王信我,则治,不信我,则不治!”
二王子沉吟不语。
那边的老者已说道:“二王子,施针放血,万万使不得!”
苏问昔不说话,往床边的矮几上一坐,等着那几人商量出结果。
布和有些着急,说道:“苏神医的医术在骊游非千金不请。二王子请速下决定。”
二王子看着苏问昔,问道:“神医想如何为大王施针?”
苏问昔淡淡说道:“非常简单,只需二王子用消过毒的长针刺番王十指指尖,挤出血迹即可。”
“就这样?”
“否则二王子以为怎样?杀人放血的是盗匪行径,我只是一行医之人而已。”
针刺手指实在算不得什么危险之举,连之前一再劝阻的老者听到苏问昔的施针放血居然是如此之举,不禁也有些傻眼。刚才他一听施针放血,还以为如“开颅取风”般的大举措。
二王子看了看老者,问道:“医师认可施针放血可行否?”语带调侃。
老者有些讪然:“不危及大王性命,倒可一试!”
二王子看向苏问昔,苏问昔不等他说话笑道:“想来这位长者医箱中不差针炙之物。长者在,晚辈不敢造次。二王子觉得可行,还请长者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