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不要嫁给豆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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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看着苏问昔:“如果我能让是非离你远些,我会尽所有努力让你远离是非。阿宣,不论我对你作了什么安排,我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
“即使不是我喜欢的?”
苏墨沉默了一下,微凉的手指捏住苏问昔的手:“如果不能两全的话,那就听我的安排吧!”他的声音低缓,带着哄孩子一样的轻柔。
苏问昔的心沉了下去。
她并不是迟钝的人,有些事情她愿意忽略不理不等于她毫无察觉。
再次遇到子规,认识了苏墨,她就有种感觉,生活还要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不过再不是从前的随心所欲、恣意而为。
苏老爷也许带走了他的秘密,但有些秘密正在她指尖,她却不愿意抽丝剥茧地去探个究竟。
直觉告诉她,那一定不是她想知道的秘密,或者不是她想要面对的生活。
苏墨心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很想让她远离这些是非,如果她只是苏问昔,如果子规只是杜子规。
“杜将军!”
花房门口的四九喊了一声。
然后花房的帘子挑起,杜鸣一脚踏了进来。
“定国王为暗箭所伤。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问苏问昔。
什么?
苏问昔一下子从蒲团上站起来。
“我去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慌慌张张地跑去收拾医箱。
苏问昔是带着无恙去的。骑的是最快的马,整整三个时辰,到的时候堪堪傍晚。
进营地的时候,尚武的马跑到打前站,守营寨的士兵一听是大将军杜鸣,一路传进去,等杜鸣一队马队进去的时候,里面已有人迎出来,杜鸣却认识,正是定国王的侄子、罗乘风的堂弟罗乘云。
罗乘云接到杜鸣时,发现最前面一骑两人,被杜鸣揽在马背上的女子,正是苏问昔。
“小
妹!”罗乘云立刻大喜上前,满脸的愁容顿时消解。
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苏问昔被杜鸣抱下马,三个时辰,六个小时,虽然中间稍稍放了一个歇,虽然中间杜鸣照顾她,不停地换一下姿势,虽然……骑马真得不是人能干的活,想想那些闺阁女子为什么足不出户宁愿呆在家里,果然是道理的啊。
一手巴着杜鸣勉强站定,一边勉强冲罗乘云挥挥手:“二哥。”说话这个艰涩,这一路胃都要被颠出来了。
后面的无恙和尚武都过来见礼。
无恙还好,毕竟是男子,除了腿脚有些僵硬,基本上面色还算正常。
罗乘云看看苏问昔毫不见外“巴”着杜大将军胳膊的手,皱了一下眉头,上前要将苏问昔接过来。
刚走两步,苏问昔冲他挥挥手:“带我去看义父吧!”
罗乘云上前仍旧要将苏问昔“接手过来”,杜鸣已经弯腰将苏问昔一抱,说道:“罗将军,请带路!”实在是看不下去苏问昔腿软散架的样子。
罗乘云:“……”
我是要带路,问题是你当着我的面抱我的妹妹是什么意思?
苏问昔有些着急的催:“二哥?”
罗乘云:“……”
盯了一眼杜大将军怀中的苏问昔,只好转身带路,进了安置定国王的大帐。
大帐里烧着数个炭盆,极时暖和,矮榻上已是昏迷的定国王赤着上身,缠了数道绷带,两个军医正在榻侧守着,表情凝重,听见声响,一抬头,看见被杜鸣抱进来的苏问昔,极是惊讶。
再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无恙,面色同时大喜:“无恙大医,你能来此王爷便是有救了!”
罗乘云:“……”
杜鸣:“……”
他们知道谁才是大医吗?
无恙有些汗颜地看了看苏问昔。
苏问昔偏偏嘴:
“我义父的性命拜托你了,无恙大医!”
无恙窘窘地看着自己师傅,硬着头皮说了声:“师……是。”
一个军医在我恙一边察看定国王伤口的时候,一边说道:“王爷中箭已有三个半时辰,我等消毒、止血、拔箭后按压伤口旁侧二指止血,棉纱绷带俱是开水煮过,清理伤口所用刀具俱用蒸酒泡过……拔箭初时王爷尚清醒,一个时辰后起热,至今高热不退,人至昏迷,已有两个时辰……”
无恙询问伤情的时间,罗乘云已迅速拿了一只低矮圆几放到榻前,示意杜鸣将苏问昔放下。
苏问昔在无恙检查定国王爷伤口的时候,大概看了一下定国王的伤势,伤在左肋,偏离心脏,箭已被被拔出,军医作了包扎。一年手法就知道军医是自己的医馆培训出来的,只要程序对,人昏迷不醒,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伤口感染发炎而高热,另一个是失血过多而休克。
军医既然止血及明有效,那么必是伤口感染。
其实只要不是内脏损伤,伤口感染能及时扼止,所谓的重伤只是时间上的休养问题。
这个年代没有消毒消炎药伤口感染几乎是百中有百的机率,是非常棘手的问题。严重的引发心肺功能损伤甚至衰竭,基本上是没有救了。
无恙摸着定国王的脉搏,然后又探查了一下王爷呼吸频率,看了看苏问昔,对她点点头。
苏问昔一下子放下心来,轻轻点点头。
无恙对两个军医说道:“我来时从神医那里求了一些伤药,要对王爷重新包扎,你二人且来帮一下手……”
这边说着,大帐外面有兵士喊了一声:“罗将军!”语带焦急。
罗乘云疾步出帐。杜鸣眼神闪烁,然后也跟了出去。
“罗将军,西番王率
兵攻过来了。”
罗乘云还未说话,后面跟过来的杜鸣清冷地接了一声:“来得正巧!”
苏问昔看着无恙在那两个军医的帮忙下为定国王重新包扎一番后,开口说道:“两位军医守了我义父一天,辛苦了。你二人下去休息吧,今晚有劳无恙大医守一守!”
那两个军医自然是信得过无恙,于是应着退了出去。
这个大帐里实在是暖和,无恙看苏问昔有些倦怠的样子,知道她乏了,于是说道:“师傅,我这里还有些干粮,你吃了睡一会儿吧。”
他们来的时候已过了饭点儿,这会儿外面又有西番王攻过来,哪里有人顾得上他们吃饭?
苏问昔是真累了,哪里吃得下东西?将她脱下来的那件貂皮斗篷往地毡上一铺,顺势躺上去,然后将自己一裹,说道:“王爷有状况只管喊我。”
这一觉苏问昔睡得极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梦到了苏老爷,依旧是温和慈爱的样子,看着她心疼的样子。
她又惊又喜:“爹爹,你回来了?”
苏老爷只是笑:“爹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身边一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叹道,“我一直不放心,阿宣,看到你能照顾自己,我终于能放心地走了!”
她一惊:“你要去哪里?”
“爹爹已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看着你过得不错,爹爹可以去找你娘交待了。”
她大急:“你别走啊,爹爹,先把婚约给我解除了再走啊!那个豆芽菜我可不能嫁给他!”
苏老爷笑着摇摇头:“阿宣,你乖乖听你哥哥的话!他身体不好,你多照顾他!”一边说着,放开了苏问昔的手,身形飘远。
苏问昔大急:“爹爹,你别走啊,别把我嫁给豆芽菜啊!”
“阿宣,照顾好你哥哥!”苏老爷的
声音远远传来。
“爹爹,别把我嫁给豆芽菜啊!爹爹!我不嫁给豆芽菜啊!”苏问昔急得大声喊。眼见着苏老爷的身影渐渐地消减,苏问昔急了,起身就去追。
“扑通”一声。
“啊!”
苏问昔睁开眼,对上罗乘云一脸痛楚的表情。
“小妹你不嫁豆芽菜就别嫁,干嘛这么大力气地踹我?”罗乘云按着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大腿,吸着气说。
苏问昔:“……你在这儿干吗?”
问完了,发现自己睡的根本不是先到呆的定国王的大帐。看了一眼四周的布置,不用问,应该是罗乘云的大帐了。
罗乘云一边揉着腿,一边说道:“我这不怕你翻下去摔到吗?小妹,不是我说你,你昨天跟杜鸣杜子规是不是太不避讳了?军中都是男人,当着许多人让他抱着你,传出去你要不要名声了?大哥昨天半夜就到了,一会儿问起来你跟他解释去!”
苏问昔懒得跟他理论,问道:“义父如何了?”
“今天一早烧退了,不过还没有醒。”
苏问昔从床上坐起来:“那我去看看义父去!”
“你先洗洗脸,把早饭吃了。无恙说你昨晚上没有吃东西。”罗乘云指指旁边几上端进来的早饭。
苏问昔去洗脸,看了罗乘云一眼:“你不出去?”
这么殷勤地端饭递洗脸水,说他没有居心谁信?
罗乘云嘻嘻一笑:“小妹,你那个闻香丸,赠哥哥一个可好?”
苏问昔瞥了罗乘云一眼:“一百两!亲情折扣,不还价!”
“小妹,我以前的月例可都捐给你的医馆了!你二哥现在可真没多少银子了。”
“那就贡献你的年俸吧!”
“小妹,我可是你二哥!”
“外人想买药我都是最底起价一千两!”
“……”罗乘云的咬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