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密室之窃听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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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
他记得不久前还有人因为一句“女人无才便是德”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大有将先人拉出来大批特批的劲头。
再者说,苏问昔,他真没有看出“德”“容”“言”“功”体现在哪里。
苏问昔大约也知道子规的心思,冲他勾勾手,低声对他说道:“边城那边打仗了,你知道吧?你说真要打到这里来,那些个字是能让我们避灾还是能让我们消祸?……你也认为不能吧?所以我认那么多字干吗?这种非常时期,怎样活命,怎样生存让自己过好日子才是重要的吧?”
子规抿了抿嘴:“朝廷不会让无辜百姓落难。”
苏问昔翻个白眼,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一心只钻到书里的小屁孩。
不会让无辜百姓落难?
那句诗怎么说的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小屁孩专读那些花前月下悲春伤秋了吧?
朝廷要是个英明体恤的朝廷,会将自己的大将军派到边城那种敌我混杂的地方守城?
这种情节拿出来骗她一个看了无数古装剧、宅斗戏、战争片的现代人,这是侮辱她的智商吗?
且!!!!!
“反正我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我只相信我自己。读书识字免了,我现在要腾时间出来好好想一想以后的生存大计!”
子规:“……”
数度无语后,觉得跟个爱充大人的小孩子交流的确是件费神的事情。
另一处,苏家的前堂,苏老爷刚刚接待了一位来访的客人。
这位客人正是静安寺的主持弘光。
苏老爷领弘光进了书房,推开一面书架,里面居然是个密室。两人非常淡定地走进去,待书架重新闭上,两人在里面不大的空间落座,弘光才开口说道:“我不日就要启程去都城了。你
也早做准备吧!”
“上面,要动你?”苏老爷一改平日的温和慈爱,双目变得凌利。
弘光微微一笑:“他若动我,就是背信天下,伤害手足。动我倒不至于,大约是局势不稳,想就近看管吧。”
苏老爷不以为然地冷笑:“局势不稳难道不是他利令智昏造成的?如今三子争位,他又不想退,居然疑心动到你这边。笑话!”
“当年若退的不是我,难道就一定能保证我不会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生在皇家,本就是弱肉强食,手足相残。为了两个孩子,你早做准备吧。”
苏老爷沉吟了一响,脸上表情明灭:“他若有心动我,到哪里都躲不到他的爪牙。……你临行,要不要见见那个孩子?”
弘光摇摇头:“那孩子太过聪慧早熟,还是不要引他无端猜测。我愿他做个普通人,远离是非,也算是对他过世母亲的一个交待!”
两人在密室中低谈,全没想到密室背面厚厚墙后,正有人试图窥伺机密。
“你有听到什么没有?”
收回贴在墙上的耳朵的苏问昔问旁边一脸无语看着她的子规。
子规:“……”
偷听的人是你好吗?
苏问昔若有所思的样子摸着下巴:“你说我爹爹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
子规:“……你若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苏伯伯若有事相瞒,一定是不想你知道的事情!”
关键是,你才是个孩了好吗?即使有事瞒着,也是情理之中。
苏问昔拿眼翻子规,心里纠结地想,是不是应该适时让她家苏老爷知道他的女儿“人小心大”啊。有事没事总躲到密室干吗啊,还把墙修得这么厚,成心不让人挖掘秘密嘛。
太可气了!
真想瞒着她,为什么不把密室做得隐蔽些?你放
一面书架后面,电视剧里早都剧透N遍了,你也有点创新精神好噻?
苏问昔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招手将后面站着的早已见怪不怪、不怪才怪的红莺儿招到跟前来:“你确定来的是弘光主持?”
红莺儿看看子规,发愁地想:小姐你是不是真得想得太多啦?大户人家,谁家没个密室?何况老爷好歹也算富甲一方的首富,不设个密室私藏点东西才不正常吧?
“小姐,老爷向来爱收藏古物……”
“我知道啊!”苏问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红莺儿,要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脑容量都被“德”占了,思维也就简单了,人就好控制了。
“问题是老爷的古物并没有放在密室啊!”
红莺儿:“……”
求助地看看子规,摊上这么个想像力丰富专好异想天开的小姐,还真得有人拿捏一二。
子规浅咳了一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他当然也怀疑苏老爷有事情相瞒,极有可能跟他的身世有关,但是苏问昔的做法实在是……不敢恭维,有待商榷。
苏问昔非常爽利地回了子规一声“切!”。
用看小屁孩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教训:“知道为什么上位者都喜欢搞窃听风云么?因为从别人嘴里听不到真话。你以为你问就能问到真话吗?问出来的都只是别人更完美的谎言!你知道杜绝谎言的最佳途径吗?窃听!你知道窃听的技巧吗?小屁孩,跟姐姐学着点!”
非常有气势地冲红莺儿一挥手:“去,将你家小姐我做的那只长柄漏斗取过来,小心点,别给动坏了,懂么?”
红莺儿:“……小姐请稍等!”
飞着小脚一路跑开,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回来。果真是拿着一只长金属柄的漏斗。漏斗上包
着像丝绸一样的东西,看着轻薄,质地细密。
子规莫名其妙地看着红莺儿将漏斗交到苏问昔手里,诧异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居然发现她小心地将丝绸一侧贴住墙,然后头一侧,耳朵压在漏斗的金属柄的端口,作倾听状。
一下子天雷阵阵,窘意深深,忍不住别过脸去。
心里兀自想,她本来就是个孩子,这般胡闹也是童性使然。
那边侧着头的苏问昔将子规的神态瞧在眼里,大大地翻个了白眼,心里说:科学被认可之前,大家都是愚昧的!我不跟你一个小古人类一般见识!
子规看苏问昔一副认真要听下去的样子,觉得自己堂堂……陪在这里实在是有失体统,觉得自己还是走开的好。
默默地转过身去。
“站住!”苏问昔叫住子规,一脸被侮辱的恼意,“你可以不相信科学,但不许侮辱科学!你,给我过来!”凶巴巴的语气。
子规回头,以目示意。
见苏问昔指着手里的金属柄,明白对方的意思后,窘了一窘,说道:“非礼勿听!”
关键是我不想像你那样幼稚。
苏问昔:“……”
抬手喊远远走过来的东砚,“东砚,你不跟着你的主子跑那远做什么?小心我告诉老爷,仔细你的皮!”
东砚自然知道小姐向来是说话嚣张,做事低调(?),倒不害怕,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过来了,解释说:“少爷让小的打扫书房来着。”
苏问昔管他做什么,指了指那边柳树底下的秋千,对东砚说道:“你躺上去!”
东砚莫名其妙:“小姐让小的做什么?”
“让你躺上去!”
东砚看看子规,子规张口才要说话,苏问昔瞪过来:“他要不躺你躺!”
子规:“……”没有说话。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
人躺的话,当然是东砚。
于是东砚只好躺到秋千上。
苏问昔上前两步,又回头一拉子规的胳膊:“小瞧姐姐我不怪你,小瞧姐姐我的发明创造不行!”
拉着子规近到秋千架前,蹲下身子将漏斗按在东砚胸口。
其实效果最好的话当然是掀开东砚的衣服贴住肌肤,不过估计子规立刻会来一句“男女有别,非礼勿视”呵斥她。
小小年纪,像个小老头子!跟她家曾经的苏老爷还真是有一拼。
“学我刚才的样子,把耳朵贴过来!”
苏问昔指挥子规。
子规:“……”
窘意深深地,想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幼稚小儿的游戏他真得不擅长,且真得不感兴趣?
苏问昔看他不屑上前的样子,语气不善地:“你这会儿不贴耳朵过来,一会儿我换红莺儿躺让你听,你信不信?”
子规:“……”
觉得苏问昔实在是被苏老爷惯坏了。****地走过来,勉强弯了身子,耳朵似贴不贴。
“不贴住听什么你听!”苏问昔有些不耐烦。
子规见她要发怒,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娇小姐任性起来,一丈多的墙头说跳都能跳,跌了脚也在所不惜。只好将耳朵又凑了凑。
实在听不出什么,却看苏问昔凶巴巴盯着他的样子,只好静听不动。
此时夕阳将下,苏问昔身后正背对着一池方塘,一池的青碧池水将一片红霞映照如火,绚丽成一团的红。此时的花园里只有轻风虫叫,在四人屏声的此刻,忽然一片安宁。
这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安详时刻,子规自入苏府以来,似乎从未如此认真赏过如这一刻的夕阳如火,从未体受过如这一刻的宁静沉谧,一时便入了神。
忽然之间,耳廓一动,一脸震惊地看着苏问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