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两个男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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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说话！”
沈氏瞪了一眼过去，当娘的，自然不希望新婚的闺女，现在就和离。
“快去端菜！”
宝玉只得硬着头皮，在灶房里帮忙。
“移步到饭厅，先去吃饭吧。”
沈氏再回到前厅的时候，作为一家之主的沈老爹，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
可这个时候，他不动，谁敢乱动？
现在美玉终于明白，先前她说要把小铃铛带过来的时候，王大锤为何会反对的原因了。
小包子的存在，比她想象中的，更令她的爹娘在意。
此时，她有些小小的懊恼。
早知道他们反应这么强烈，她就应该低调一点，应该听王大锤的，暂时不让小包子露脸出现才好。
如今，倒是骑虎难下。
“孩子他爹，有什么事先让孩子去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沈氏轻轻推了推自己相公，新女婿还在这里呢，何况有些话，当着小包子的面，也不适合说。
“先去吃饭吧！”
沈氏烦燥地挥了挥手，颇有几分无奈。
因为都是提前在准备，所以这一顿饭很是丰盛。
当小包子被带着引到了桌边时，也不禁咽了咽口气，作为小吃货，他是禁不住这些美食诱惑的。
可是，当一行人全部坐下时，谁也没有先动筷子。
沈老爹坐着一动不动，他不动筷，他不发号施令，谁也没敢先动。
大人们倒是还能沉得住气，可是小包子就很委屈。
面对一桌子好吃的，为什么现在还不开动？
这对小吃货来说，简直就是遭罪，就是摧残。
他轻轻扯了扯自己爹爹的衣角，委屈地嘟了嘟嘴。
王大锤有些无可奈何，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敢帮着小包子。
遭到了无视的小包子，不甘心，又悄悄地往美玉那边挪动。
故技重施，小包子小声地朝着美玉开口。
“美
姨，我饿。”
美玉没有像王大锤一样忍气吞声，没有无视小包子的要求，而是起身先给小包子拿了碗筷。
“小铃铛，你想吃什么？告诉美姨，美姨给你夹菜。”
一副俨然亲娘，护着自己小包子的慈爱模样。
“我要这个，还有那个……”小包子伸手往桌子上指了好几样，这几样都是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沈老爹怒其不争气，端起酒盏，重重地搁在了桌上。
酒盏是空的，这明显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大锤，你还不快给爹倒酒！”
美玉淡定地指挥，末了继续给小包子夹好吃的。
王大锤会意，立即狗腿地站起身，先去寻酒，结果寻了一大圈，发现在角落里放着一大坛子酒。
可他并不确定，今天要喝的，就是这酒坛子里的酒。
于是，他小心翼翼轻声问道。
“是喝这个酒坛里的酒吗？”
沈老爹心中有气，不想气人。
沈氏见状，只得堪堪地点头。
王大锤感激岳母的宽容，以及暗中帮助，心中默默记下这份恩情，搬起酒坛子就来到了酒边，直接倒酒。
醇香的酒液，香气一下子飘散了出来。
光是闻一闻，就很醉人。
小包子鼻子很灵，又嗅了嗅，也是一脸的沉醉。
“美姨，我可以喝吗？”
小包子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巴。
“不行，这可是酒，你还小，当然不能喝。”美玉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忌讳这小包子，没想到作为当事人的小包子，人家自己浑然未觉，一心沉浸在眼前的美食和美酒当中。
“那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喝？”
美玉想了想回道，“至少要等你成年。”
小包子顿时垂头沮气的，“还要那么久。”
在他们对话间，王大锤已经抱着酒坛子亲自给自
己岳父大人面前的酒盏倒满。
就在这时，沈老爹伸手指了指王大锤面前睡着的位置面前的桌上。
那里，有一只空的酒盏。
“也满上。”
沈老爹心里有气，所以故意大声地使唤这小子。
王大锤也没有推拒，径自又给自己的酒盏，也倒上了酒。
只是再坐下的时候，他是心虚的。
他并不擅长饮酒，要喝，也只能喝一点点。
可今天看这情形，并不是他喝一点点就可以下得了桌，能平熄得了岳父大人心中的怒气。
不过，就算是喝到肝疼，只要能让岳父大人消消气，他认为也是值得的。
“岳父大人，一切都是小婿的错，所以小婿在这里，先自罚三杯！”
王大锤很自觉，自己先接连干了三杯。
沈氏也没拦着，她总算看出来，这事还有挽救的余地。
至于美玉，知父莫若女，开了这个口，她也就稍稍地放了心。
“当然都是你的错，我这么好的闺女，肯下嫁给你，是你小子祖坟上冒了青烟，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珍惜，你要是胆敢再对不起我闺女，哼，我有你好看！”
饮了两杯，沈老爹就着酒气，心中的气愤不吐不快。
“岳父大人教训得是。”王大锤恭敬地倾听，不停地点头。
“还有，你和我闺女也快点儿要个娃，你不能偏心，不能对这个娃不好。”沈老爹絮絮叨叨的。
美玉很想出声打断，可是忍了下来。
“行，我们会尽快计划的。”王大锤这时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
生娃，他是愿意的。
可是，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不然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可是生不出来的。
美玉被他这样盯着，脸皮火辣辣的，像烧着了一样。
“计划什么，年底前我要抱外孙！”沈老爹
可没有这么好打发，借着酒意，直接提出要求。
年底？
离年底，貌似也就只有两三个月而已了。
被自己的亲爹，这样催生，美玉有些哭笑不得。
“我争取。”这种时候，王大锤只能含糊地应付，起身再给自己岳丈倒酒。
沈氏看不下去，小声劝道。
“都是自家人，喝这么多做什么？喝好就行。”
谁知，沈老爹却挥了挥，叫她不要管。
“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有些话，不借着酒意，他就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随你们折腾吧，我们不管了，宝玉，美玉，来，我们吃菜。”
于是，吃菜的，低头吃菜。
然后，喝酒的，继续一边喝着，一边大着舌头说着酒话。
“还有，你要是在家里没有赚钱的门路，你就过来沈家帮忙，我就按月银给你每月发放，家里那么穷，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我闺女原先在娘家的时候，可是衣食无忧的，我们都没让她吃过一点点的苦头……”
沈家的酒窖，还有卖酒的生意。
要王大锤过去帮忙，无非也是想给他一个赚钱的门路。
“如果岳丈大人这里帮不过来，需要小婿来帮忙的话，小婿定当会义不容辞的，只是，过来做工拿月银的话，就算了。小婿有自己赚钱的门道，还有自己的安排。”
王大锤委婉地拒绝，他向来自由懒漫惯了，如今已经不喜受任何的约束。
何况，他是汉子，他是男人，他是要脸面的。
赚银子养家，有的是门路。
完全不必通过媳妇的娘家，通过自己的岳丈这里来谋生。
就算他不介意，但有些闲话传出来，他也不愿意听。
索性，还不如避得远远的，图个清静。
沈老爹哪里知道，只是短短瞬间，这新女婿心思已经拐过了好几个弯。
“你
要是不愿意，也就罢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让我闺女吃苦遭罪，否则的话，你做不到，我就会对你不客气。”
虽是酒话，可也是沈老爹一直憋在心里想说的话。
作为一个父亲，他也是疼闺女的，只不过疼爱的方式不一样。
“岳丈大人，我会尽我所能，不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也不让她吃苦受累。”
这曾经就是王大锤许下的承诺，如今，这承诺依然不变。
美玉坐在旁边，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现在要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好像也没有。
要说她已经屈服于残酷的现实，她也必须承认。
“你要是说话不算数，要是做不到，让我知道我闺女在你那里受了委屈的话，我下次二话不说，直接会把她领回来，就算没有你，没有你王家，我依然可以把她养活得了。我说这话不是唬你的，你给我好好地记住！”
这是一个亲爹给新女婿的警告，是他对闺女的疼爱，以及维护。
美玉悄悄红了眼眶，无论何时何地，永远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愿意选择相信她，并且帮助她的人，只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双亲。
“我说话，也向来说一不二。”
王大锤端起面前的酒盏，重重地碰了上去。
这是两个男人对彼此的忠告，也是两个男人的约定。
宝玉悄悄碰了碰自家姐姐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问道，“姐夫的酒量如何？能再喝吗，要不要劝一劝？”
家里是有酒窖的，常年做的，又是跟酒打交道的生意，因为亲爹的酒量，那是没话说的。
放眼整个桃花村，能和他们的亲爹比酒量的人，也没有几个。
因此，宝玉很担心。
美玉摇头，她才嫁过去三天而已，她哪里知道，王大锤能不能喝。
不过眼下看他这样子，怕也是个酒量不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