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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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灵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希望孤华能理解她。既然自己已认定这个男人，自己绝不会去当一颗只会緾绕他的菟丝花，而是会成为一棵能和他并肩抵抗风雨的大树。
想着，便稍稍推开孤华，直视他的双眼，诚恳地说：
“孤华，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不过对抗魔性这件事我绕不过去，这已是我修行历程中要解决的一个劫，我想自己去面对。支持我好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魔体的身份在试炼大会上暴露出来，你会是什么后果？”
慕思灵想了想，决定问他一个迟早要面对的难题：“如果我真的暴露了，你是帮我还是不帮我？”
慕思灵一直好奇这个问题，从和孤华在一起的时候，孤华就表现出魔人是全天下人的心头患，全天下人欲诛杀而不怠。
哪怕到了现在孤户知道自己要去参加试炼大会想的不是怎么帮自己顺利拿到灵药，反而是在考虑如果自己暴露了魔体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一死呗。
但是慕思灵就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慕思灵暴露了魔体和全天下人对立为敌，他，朝中大皇子千沧陌，玄武门大弟子孤华…会帮谁！
孤华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是想
过如果有一天和慕思灵在一起成为了一种罪过，那和全天下为敌亦何妨！
可是如果说慕思灵是魔体，这个威胁到了全天下人安危的身份，他作为朝廷的大皇子，作为玄武门的大弟子…真的不知道选谁…
选慕思灵，那么全天下生灵涂炭。
选天下百姓，那么又会丧失挚爱…
“我不知道。”
孤华拥着慕思灵的双臂松下，不由后退一步，思绪已经纠结成团，他理不清，也剪不断。
慕思灵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所以她才这么辛苦的压制魔性，才会想去地灵门取得灵药，她努力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不让千沧寒难做，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啊。
但是今天她魔怔了似的，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她和天下。
你选谁。
这是慕思灵和孤华一个解不开的结，不能触碰的点，长期以来两个人假装相安无事，一同忽视了这个最敏感的话题。
但是今天慕思灵要做个了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慕思灵逼近一步，再次直视孤华的双眼，不容许孤华有丝毫的闪躲。
慕思灵在赌，如果孤华选择了自己，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慕思灵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把那灵药弄过来，带着她是魔体这个秘密和他安安
生生的过一辈子！
如果孤华选择了天下，那好，她照样会去拿灵药，然后独自仗剑走天涯，纵鞭快马，肆意江湖。
孤华神色复杂，他看着慕思灵严肃的神情，呼了一口气，缓慢而坚定的说：“一切都是假如，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的责任所在，我会选天下百姓。但如果你死，我会陪你共赴共泉。”
人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身不由己。
慕思灵心里是苦涩的，孤华果然是耿直的，连撒谎骗她一骗也不愿意。
她为了孤华成为魔体，而孤华却为了百姓和她对立。但孤华又是爱她的，他愿意和自己共死。
慕思灵知道自己的身份对百姓是个威胁，她能理解孤华。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即使他愿意陪自己却死，她仍然不想去原谅。
但她理解不代表会原谅。
“好，孤华，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去参加试炼大会的。”慕思灵咽了口唾沫，又道：“你不用管我，也管不着我，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你。”
慕思灵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孤华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要失去慕思灵了，他急忙快步上前抱住慕思灵：“对不起，我…”
“你不要解释了，我们之间…”慕思灵极力把眼泪憋回去：“冷静一下
吧。”
慕思灵挣脱出孤华的怀抱，独自跑下山去。
三皇子府。
千沧寒被脑海里的画面扰的头疼，他摇摇头试图把那些想法全部甩出去。
正在这时，他对上碧青罗的视线，碧青罗的眼神很平静，似乎是已经经历了许多沧桑的老人的一般。
但是千沧寒就是从那一双眸里看出点点哀愁和幽怨。
“她一定是认识我的。”千沧寒这样想着。
碧青罗看着千沧寒牵过新娘子手里的红绸，带着新娘子迈火盆，进门槛，四周的宾客鼓掌欢呼，赞誉他们是郎才女貌。
“那个新娘子是怎样的人呢？”碧青罗有些好奇，能嫁给她的少年的女子真是幸福。
看着繁琐的民间习俗，碧青罗有些无聊了，主角又不是她，所以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显得索然无味。
“礼成！送入洞房！”当喜官终于喊出最后一个礼数时，全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碧青萝看着宾客们开心雀跃的表情，有些纳闷。
是你们娶娘子么？这么开心干嘛？
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开心…
宾宴时间，碧青罗看着千沧寒在每一桌推杯换盏，勾酬交错间她的少年已然有些醉了，连脚步都开始虚晃。
看吧，她的少年还是那么不胜酒力。
碧青罗带着些笑意仰头灌下一杯烈酒，四周环境嘈杂，她却独开出一抹寂寥。
“女孩子家，还是别喝那么多酒。”
当碧青罗正准备在灌下一杯时，一只略带些凉意的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碧青罗抬头，见是千沧寒，难得的勾出笑容：“放心，我喝不醉的。”
在等你的这么长时间，曾经不胜酒力的我竟也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领。
“今天你大婚，恭喜你，干一杯！”碧青罗重新满上酒，一口喝下。
明明这次喝的是桂花酒，却满嘴的苦涩…
千沧寒略带醉意的抚上碧青罗的脸蛋：“罗儿，留在我身边好么？”
罗儿。
有多久不曾听过这个称呼了，曾几何时，你也是这般唤我的。
也许是醉了，碧青罗这样想，因为她清楚的听见自己回答了一个字：“好。”
那天晚上，千沧寒没有去洞房，而皇子府的下人却看见他们的皇子抱着一名极美的姑娘进入了客房…
碧青罗看着身边睡熟了的千沧寒，真好，又拥有了你。
但是我们注定是不幸的，所以在还能幸福的时候，让我们抓紧彼此的手，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下辈子，我不要再遇见你了。
黑暗中碧青罗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