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文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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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司马徽咄咄逼人的姿态，毛玠是真的为难了。
他很想再重复一次，我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做样子来的。
可是，好像不行。
“回荆州，于公，我就是来面见荆州，同时做个样子给江东看看。于私，我想参观一番北斗学宫，听一听郑大儒讲学。”毛玠拱手说道。
司马徽勉强得到了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虽然他猜到这个事情也许是捎带的，但心里不爽也是真的。
还真他娘的跑到他的地盘上来挖人了。
曹操麾下如今人才济济，也不缺人了啊！
怎么就算计的这么精明呢。
前脚送了徐庶过来，后脚就派遣这个曾掀起天下清廉之分的人事大员，来荆州溜达来了。
而且，毛玠的目的，恐怕还不至于此。
“对于热爱学习的人，我一直都非常的喜欢。毛东曹若是愿意，可以一直留在襄阳，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司马徽选择了主动出击。
不管成不与不成，这个信号还是要表达出去的。
毛玠心中一惊，面露惊诧。
他惊诧于司马徽竟然说的这么直接。
挖曹操的墙角，胆子也是真的大。
但更震惊于司马徽随口说的这最后一句话。
他神色有些陶醉的喃喃念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好辞句！秒，真秒！”
司马徽猛地想起，《陋室铭》好像还没有出生。
并不是他刻意装比，实在是这些文章背的太熟悉了，随口就来了
。
倒是对不住刘禹锡了。
“秒吗？随口堆砌，倒是难登大雅之堂，听听就好了。”司马徽客气了一下，顺手好像把刘禹锡也给谦虚了。
若这位大佬以后得知，兴许会刨了他的坟。
但现在说现在话，此时此刻，这话就是他司马徽说的。
毛玠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司马徽，这难道不算是秒吗？
曾经，他以为司马徽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现在一看，他曾经想的过于想当然了。
人家是有真水平的！
毛玠是个认死理的，他很严肃的整理了一番衣着，然后用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给司马徽讲了一番，这两句到底秒在什么地方。
至于司马徽说的让毛玠来襄阳谈笑有鸿儒，就这般自动被忽略了。
司马徽都听蒙圈了，他的嘴唇微张，满脸的震惊。
这个人，指定是什么毛病！
看那唾沫横飞，舌战莲花的样子，有点吓人。
徐庶在一旁默默说道：“主公不要往心里去，这个人，就是个文痴！他也不是故意避开主公的话题，他确实是就有这方面的喜好。”
司马徽知道武痴，还真是头一遭知道文痴。
这有点儿可怕。
“你看出什么没有？”司马徽面上带着淡笑，很认真的看着毛玠在那里凯凯而逃，同时压低声音，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问徐庶。
徐庶几乎同样的声音说道：“他说的大概也都是真的，但他在这个世间来襄阳，应该就是公然窃密来
的。主公分田牵动的不仅仅是荆州士绅的心，也肯定让曹操感兴趣了，他想看看主公是怎么做的，兴许是真的向效仿。”
“毛玠是一个很聪明的家伙，他只说了两个原因，于公、于私。就算他接下来跑去看分田的实际情况，也会推到自己的头上，说他只是好奇去看看之类的。但真正的原因，必然是曹操想知道。”
“若分田利大于弊，死一些士绅，曹操应该也很乐意，他兴许会在一部分地方也这么干。分田于民，必然有利于赋税，这一点曹操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在中原在大力施行军屯。”
“而且，劝谏曹操屯军用粮的，就是毛玠！此人对农事，也颇有见解。”
听徐庶这一番分析，司马徽基本明白了毛玠此行的目的。
就是来当小偷来的。
还遮遮掩掩的。
这他娘的！
那么问题来了，若这贼厮提出要去游历襄阳周边。
是让还是不让？
心中琢磨了一圈，司马徽觉得看样子得辛苦辛苦郑老爷子了。
这几天就陪着毛玠谈笑有鸿儒。
北斗学宫的教材，应该足够让这个文痴啃一段时间了。
在司马徽听的两眼直发懵，差点都快睡着的时候，毛玠终于结束了他对“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简单一句话的分析。
随便两句废话，司马徽就让徐庶带着这位大爷去驿馆休息了。
他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生怕这大爷，会在接下来跟他探讨
一下文学。
这高端的玩意，司马徽喜欢归喜欢，但是真的不精。
耳畔终于清静了下来，司马徽打开了来自天机楼的密信。
自司马徽正式入主襄阳城之后，襄阳以及周边成了天机楼监察的重中之重，足足占据了天机楼一成的人手。
可以说，只要是个人进了襄阳城，就落在了天机楼的眼中。
司马徽花重金打造的天机楼，牛批就牛批在这些地方。
它算是进阶版的锦衣卫，在组织架构上更为严密，能力也更胜一筹。
“来历有些古怪的游民和商贾？”司马徽盯着这一番话，目光微眯。
天机楼很少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
但凡他们这么说，就只能证明一件事，这些人必不简单。
不简单到以现在天机楼的能力，还不足以完完全全的摸清楚这些人的跟脚和行踪。
“还被巡检司给盯上了。”
司马徽看到这里，忽然感觉这个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巡检司能盯上这些人，倒是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先是游民的身份，之后变成了商贾，是家道中落的破落户？有人想巡检司举报，他们似乎意图刺杀毛玠，这些人倒是把握住了核心。”司马徽喃喃自语。
“空穴不会来凤，有百姓举报，此事极有可能就是真的。只是巡检司没有询问出什么根据来，也没有抓到实质的把柄。”
“有谁会想着去杀了毛玠呢？这个正常没什么话，提起文学就像是喝了
大酒一样的家伙，放在襄阳，确实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司马徽一手举着信，手指习惯性的在桌案上敲着。
天机楼怀疑，这些人是南部世族派过来的！
司马徽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一群人造反，总会应运而生一些领导者，一些智囊。
这是应大势而生的。
如果他们聪明，肯定不单单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兴风作浪，还会想着趁着自己自己如今根基未稳，趁势攻取，断他大势。
他们这是觉得刺杀自己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转而刺杀毛玠，先制造一波混乱，然后再趁机搞事情。
只是可惜，巡检司好像已经打草惊蛇了。
这让司马徽稍稍有些遗憾。
但巡检司做事的态度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史阿！”司马徽低唤一声。
幽灵一般的史阿，即刻从书架后绕了过来，“主公。”
“传令天机楼，派一些精锐盯着这群游民，还有已经混入城中的那两个商贾，鱼周和苏路。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司马徽嘀咕一声，将信交给了史阿，也让他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
“喏！”
史阿走后，司马徽又犯了神经。
他总觉得这里面好像还有些事，但一时间根本想不出苗头。
正如天机楼的分析，南部世族派来的人，算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可这么分析，总感觉好像有些抢先了。
现在的人，玩套路也很脏的，简单的事情往往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