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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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盯着照片中的男人，眼中渐渐出现恨意。若不是这个无耻的男人，她的父母根本就不会离婚，而她的母亲，也不会郁郁寡欢，甚至最后含恨自杀。
“唐煜。”无人的房间里，宋佳轻轻念叨这个名字，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你到底是谁？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是兄弟，父子？还是只是容貌相似，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可是，只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看了一会儿，她将照片放在钱夹里，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将听筒放在耳边：“赵经理。”
“你现在有事吗？”
宋佳稍稍迟疑，收敛情绪道：“没事。”
“哦，没事的话，下午来公司一趟吧。”电话中，赵经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宋佳却莫名听出了一种低落的情绪。
去公司？宋佳心下一紧，接着又苦笑起来。虽然已经料到会被公司辞退，但这样的速度还是出乎意料的快了些。她以为，以她前几年在公司的表现，总经理至少会让她到月底在离开。
再次打车到公司，宋佳在各种目光的注视下，径直敲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出赵经理的声音
，宋佳推门而入。赵经理从桌案上抬起头，看向宋佳，温和的笑了笑说：“你来了。”
他的表情虽然刻意轻松，眼底却有清晰的失落和无可奈何。宋佳明白他的欲言又止，直接说道：“经理，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赵经理面上闪过一丝意外，紧接着便是释然。他站起身，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陆总回来了，这次的生意黄了，他非常生气，我很惭愧，没能保住你。”
“经理，您别这样说，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做事不认真才惹下了祸事，怨不得别人。”宋佳真诚道：“这些年，您对我的照顾，我全都记在心里，也十分感激，就算以后我去了别的地方，也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
赵经理一向沉稳，在宋佳心里一直是可以信赖甚至依赖的长辈，没想到听了她这几句话，眼眶竟然红了红。他缓缓坐到椅子上，掩饰般的用手抚了抚眼镜，低声说：“好孩子，你是好孩子，去吧，去人事部办手续吧。”
宋佳抽了抽鼻子，咬着下唇道：“经理，我走了。”
“去吧。”
最后一次关上经理办公
室的门，宋佳忍住眼泪，抬头挺胸的从众人面前走过，准备去往人事部。路过方如办公桌的时候，忽然听到她阴阳怪气的奚落说：“宋佳，你就这样走了吗？会不会太落魄了点。”
宋佳冷眼看她，哼了一声，道：“这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愿吗？恭喜你愿望达成，没有人再跟你争设计的位置了。”
方如昂了昂头，如愿以偿的笑道：“设计算什么，多亏你的成全，我现在心想事成，可以直接上到经理的位置了。”
“经理的位置？”宋佳脸色一变，问道：“赵经理还在，你凭什么坐经理的位置？”
宋佳知道赵经理是公司的老员工，至少已经在公司干了三十年，兢兢业业，几乎为公司奉献了所有青春。即使陆川接了他父亲的班，做了总经理，但他对赵经理也是尊敬的。方如现在说她要坐经理的位置，那赵经理呢？
难道，他辞职了？以赵经理对公司的感情，他会轻易辞职吗？
见宋佳变了脸色，方如立刻得意一笑：“既然我做经理，赵经理自然是要退位让贤啊！”
“你胡说，凭什么要赵经理退位？”宋佳的手紧了紧，方如小人得志的脸，在她
看来格外刺眼。
“凭什么？就凭赵宝德被总经理开除了！不过他比你好一点，总经理答应让他做到月底在滚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赵经理也被开除了？宋佳的脸色越发难堪，方如却笑更加灿烂：“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把赵宝德拉下马，我也不能升的这么快。”
为什么？宋佳紧紧握住了拳头，做错事的明明是她，和赵经理有什么关系？他在公司做了一辈子，临到功成身退了，却被陆川辞出公司，他心里该有多难受？想到赵经理方才的样子，他明明被她牵连，却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宋佳越发愧疚难安。
再也无心听方如发表胜利感言，宋佳直接转了身，朝经理办公室而去。
手掌抬到半空，悬在了门把上，宋佳却忽然停住了动作。她现在进去能干什么，质问赵经理为什么不告诉她吗？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他原本就是被自己牵连，就算他全都告诉她，她这个连自身都难保的小小打工族，又能怎么样呢？
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宋佳缓慢的调转方向，一步一步朝人事部走去。每走一步，都如有千斤，却并不是因为
自己失去了工作，而是替赵经理感到委屈和难过。她又想起刚才见赵经理时他眼底的沉重和落寞，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为公司奋斗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得个被辞退的下场，即便豁达坚毅如他，也一定会为自己感到遗憾和悲凉。
不行，她不能让赵经理就这样被辞退！宋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人事办公室的牌子，转了方向，毫不犹豫的朝电梯那边走去。
几分钟钟后，宋佳走出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抬起手，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进来。”里面传出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宋佳推门而入。
“你来干什么？”陆川的脸色很难看，五官紧紧皱在一起，眉头形成一个的“川”字。很明显，他此刻正在发愁。看到宋佳的那一瞬间，陆川的表情变得更差，阴沉着脸问道：“不是让你离职了吗？你来我这做什么？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陆总，我不想离职。”宋佳的语气十分平静。
陆川看向电脑屏幕的动作顿了顿，难以理解的盯着她的脸问道：“你说什么？”过了片刻，他忽然笑起来，两手交叉放在桌前，语气轻蔑的说：“宋佳，你想赖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