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你又不是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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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般人，做家臣第一日就迟到，可能会吓到肝胆俱裂，莫杰就已经颤颤巍巍的了，站在穆熙面前像是个不倒翁。
陈松却嘴角含笑，拱手：“不好意思了理亲王，昨日多喝了几杯。”
他巴不得穆熙能够暴怒然后借故杀了自己，又那会再表露歉意。
这不是陈松的剧本。
陈松那几乎毫不在乎的态度，令穆熙身旁的几个原本就有，从西北带来的家臣非常不满。
但穆熙却无所谓地笑道：“刚做官肯定难免激动，无妨，随我一同上朝吧。”
他熟络地就好像忘掉刚来京城那几天是怎么折腾陈松的了。
果然，每个当官的人，其实都是演员。
做到穆熙这个高度，那更就是演员中的佼佼者。
陈松对穆熙的态度有点惊奇，想来是因为他觉得第一天就动手不太妥帖，所以暂时忍耐了下来。
穆熙已经替陈松备好上朝需要穿的官服，作为家臣，所谓的官服，都是由亲王准备的，质量其实比皇家准备的补服好了不少。
换上裁剪妥帖的官服以后，陈松跟杜平瑶乘着轿子直奔皇城，莫杰腿脚好，用跑就行。
待入朝以后，杜平瑶跟莫杰在门口等
着，陈松则跟穆熙走了进去。
其实这朝堂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并无什么趣味。
但今日却不然。
刚开始上朝，在场每个人脸上，都密布着一层阴云，尤其是穆青璇也是如此。
“禀告陛下，吏部尚书褚焕于昨日在自家府宅上吊自杀，待被亲眷发现时，已经死透。”
吏部尚书自杀，这可不是件小事。
寻常人自不用在这朝堂之上被提及。
可吏部尚书作为当朝大员之一，他自杀身亡，可以说是近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大事。
而且，这吏部尚书平日里最是和善，从不招惹别人，更无什么心事的样子，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自杀，比普通人更难，因为要割舍的东西更多，除非……他不得不死。
“褚大人家里人可曾说了些什么？”穆青璇问道。
她继任以来，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王夫人说以褚大人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自杀，这其中肯定藏着诸多隐秘，想请陛下为褚大人讨回个公道！”
陈松觉得很奇怪，这种事应该无需再朝堂中被提及吧。
而且看现在这迹象，所有朱紫大官的心都被这件事牢牢牵引，他们好像是受了什么人的
委托，必须要让这件事浮出水面般。
穆青璇正想着说辞。
陈松身边忽然传来抽抽搭搭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俱被这声音所吸引，陈松也定睛看过去，却见穆熙正抹着眼泪。
“褚焕同我在西北关系极好，而今他突然自杀，臣难耐心中郁结，还请陛下原谅。”穆熙抹掉泪以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百官叹服：
“亲王仁至义尽，无需为此落泪。”
“陛下一定会为褚大人讨回公道的，还请理亲王节哀顺变。”
“唉，亲王每日操持琐事，又遇到这种事，难免落泪，我都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陈松：“……”
这演技还能再拙劣点吗？
你理亲王在西北杀伐无度，手足兄弟都能残害，岂会还有残存的良心？
这不就是鳄鱼的眼泪吗？
谁知道，随百官越说，穆熙的情绪就更难左右，他突然跪地说道：“请陛下将查明此事的权利交给我，我一定要调查清楚褚大人为何而死，若不查明此事，我就算回到西北，也会心绪难安的。”
百官继续一顿彩虹屁。
他们每日吹亲王可比赞美皇帝积极的多。
穆青璇见穆熙如此姿态，便叹道：
“褚大人为国效忠数十载，而今自杀来的蹊跷，确实应该查明情况，既然亲王有心，这件事便交由你来调查。”
穆青璇不是没怀疑，只不过穆熙已经这样说了，她总不能再严词拒绝吧？
那估计亲王豢养的那些言官，能原地螺旋升天。
“谢陛下首肯。”穆熙继续不合常理的感恩戴德。
陈松越看越觉得奇怪，依照往昔，穆熙那会这样？
只清清冷冷地诵一句谢陛下成全就完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遑论还是穆熙。
而后此事就暂时作罢。
朝堂围绕着褚焕身亡一事商议了整整半日，多是议论吏部该如何正常运作，谁来顶替新的吏部尚书而喋喋不休，争论不断。
最终正午以前得到解决方案。
吏部尚书之位暂时先由侍郎兼任，待以后找到合适人选，再做安排。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只能暂时如此。
至于吏部的诸多事情，也由文煜暂时处置。
退朝以后。
陈松跟着穆熙离开金銮殿，毕竟是家臣，陈松并没有直接回到衍天司，反而是跟着穆熙来到理亲王府。
而且，穆熙还一反常态地请陈松与自己一同进膳。
同行的人还有穆
祁影。
席间，三人相对，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穆熙继续发挥演员本色，纵使吃饭的时候，还是长吁短叹：“褚焕是当今乾国为数不多的好官，就这样死了，本王真是于心不甘。”
“唉，想当初在西北的时候，我跟他一起策马奔腾，一同狩猎，说不尽的快哉如风，没想到，往昔岁月还历历在目，他却就已经死了。”
“褚兄，你究竟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偏要用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说着，穆熙甚至还把杯中的酒洒在地上。
陈松：“……”
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穆熙如果生在他前世，肯定能在某视频网站得到一堆有关演技大赏的集锦。
只叹生不逢时。
好好一个演员，没来由做什么权倾朝野的亲王。
做完势以后，穆熙突然沉静下来道：“陈松，本王还有许多琐事缠身，都是有关大乾未来走向的大事，查明褚兄身亡一事的重任，本王便交到你身上。”
“唉，我若是一介闲人该有多好，这样就有机会查清楚褚兄是为何自杀的了。”
他差点又声泪俱下。
陈松怕尴尬，赶紧先他一步说道：“可以，此事我一定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