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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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随手拿起一个药瓶盯着，嘴里还说着：“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哥哥他们是去了最危险的一个瘴林，因为的瘴气本没有毒的，可是遇到高温或者明火就变成剧毒，再加上里面的沼泽散发出的毒气，一个不慎就会有生病危险。”
“对这种毒有解药吗？”洛归黎一听也有些惊讶，他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在里面，他以为就只是普通的瘴毒而已。
云曦看着窗外说：“没有。我只是跟二哥过去看过，但是当时很小心，没有人中毒，所以就无从制起。爹他们出发之前我给了一些可以克制轻微毒素的药，可能有些用，但要解毒还远远不够。”
“也许用不着你，军医就能研制出解药呢？”
“如果军医能研制出解药，我二哥就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了。”云曦的口气虽淡，却不乏不屑。“我师父医剑双绝，我虽然不能说将他的本事学了十成十，但是五分绝对有。我敢说，除了我师父、师兄师姐，就只有我有把握解毒。”
听着云曦如此自信的话语，洛归黎哑然。
云曦又加了一句：“所以，王爷，我真的非去不可。”
洛归黎抿唇不语。
他在害怕。
边境战火纷飞，怕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或者没有注意的地方有任何的损伤，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去。
“能不能让人将你二哥送回来？”如果云曦能留在安全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心之举，所有可以达到这种的方法他都要尝试。
云曦说：“时间太久了，我担心毒素蔓延，所以能节约一点时间就节约一点时间吧。”
洛归黎看着云曦认真的神情，不知怎么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名叫嫉妒的情绪来，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也如云文昊一般躺在床上
昏睡不醒，或者跟云文博一样下落不明，曦儿一样这么担心着急的话，那他所受的苦都值了。
“再过几天，我们一起走。”最后，洛归黎妥协了。
云曦本想拒绝的，但是洛归黎早就看穿她的意图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能让军医尽力医治云文昊了，而你，就好好的待在瑾王府。”
“可是……”
“你放心，虽然军医将他救过来的几率很小，但是我保证，你二哥一定能等到你去救他，所以，乖乖的在府里等我一起？”
云曦也知道，能让洛归黎同意她去无方城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毕竟不是父兄，所以她也知道自己不要太过。
“……嗯。”
洛归黎说服了云曦便出去准备出征事宜，确保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收拾停当上路。之前他一直不愿意将这些准备得太快，就是不愿意将云曦远离自己，现在云曦要一起去就不同了。
洛归黎出了王府，往皇宫而来。本应该在府里收拾行李的云曦也在洛归黎走后不仅出府，来到了之前蝉兮找周寅的地方。
周寅一回到京城就让人给云曦传了消息。云曦也正愁洛归黎不出府去的话，她也根本没机会出去，这巧今天有了这一出，让洛归黎有不得不出府的原因，云曦也才能趁着这个空当来见周寅。
这一次来开门的不再是周寅本人，而是一个挽着发髻的妇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容貌不是十分出众，眼下还带着黑眼圈，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不知两位找谁？”赵月娥打开门就看到两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外，当先一个还带着面纱，面容隐在面纱后，影影绰绰让人看不真切。另一个没有带面纱，虽然看起来有点像婢女，但那容貌也是不俗。
“不知周叔可在？
”蝉兮开口回答赵月娥，“我们家姑娘之前拜托他一些事情，知道周叔回来就过来问问结果。”
赵月娥听后就让云曦二人进了院子又重新将门掩好，将人引到堂屋后才说道：“两位姑娘且在这里等等，妇人相公这次出门受了些伤，正在屋里休息，我去告知他一声。”
蝉兮问：“周叔受伤了？严重吗？”
赵月娥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第一次见这两姑娘，颇有些自来熟的说：“哎，就是背后挨了一下，不过他以前受的伤比这个重多了。”
她说得不在意，却让云曦心中愧疚不已。她从蝉兮手中接过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赵月娥，第一次开口：“之前不知道周叔受了伤，所以没带伤药过来。婶子用这银子给周叔买点补品，回头我再让人把药送过来。”
赵月娥惊讶的张大嘴：“这这这这……姑娘你这真是太客气了，银票我可不敢收，不然相公会说我的。”
云曦浅笑，说：“没事的，一会我跟他说，保证他不说你。”
赵月娥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婶子你就收下吧！还有，我家姑娘的伤药也是顶顶好的，外面买都买不到。”
赵月娥是个实在人，最近本来因为周寅的伤家里的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有有人送银子解燃眉之急，她也不多扭捏。
“哎呀，那可真是好。我家相公身上的伤还真有点吓人，要是能让他早点好，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她喜上眉梢的说，“姑娘这边请，我家相公伤在腿上，行走不便，就只好麻烦你们多走几步了。”
云曦说：“没关系。”
等云曦见到周寅的时候发现赵月娥语气里还能表现得如此的淡然真的是太有大将之风了，就连云曦见到他的伤都不得不倒吸一
口气。
周寅的伤比想象中严重得多，整个小腿几乎是被人用剑对穿而过，脚踝处也差点被人挑断了脚筋，还好当时反应迅速，才避免了变成残废。
云曦查看过周寅的伤，给他重新包扎之后说：“我拿了一百两给婶子，回头让婶子给你买的补品炖着吃，如果不够周叔可以让婶子或者其他可信之人来王府找我拿。”
周寅说：“别别别，让王妃您给我看伤已经很大不敬了，怎么能再要您的银子？月娥，快把银子还给王妃。”
赵月娥早在听到周寅叫云曦王妃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她以为这个通身气派的小姑娘只是哪家的小姐而已，没想到居然王妃！
从她的年纪，再加上当初洛归黎求亲娶亲的动静，赵月娥即使再迟钝，也知道这位便是瑾王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瑾王妃。
赵月娥一时没动静，云曦笑着阻止道：“你是因为帮我办事才受伤的，我出点银子又有什么？周叔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还有，回头我另外让人送点伤药过来，药效比外面的药铺卖的好得多。”
“太医配的药，自然比外面的寻常大夫好的多。”周寅笑。
“噗嗤……”蝉兮在一边听到周寅这么说忍不住也笑了，她说：“周叔，王妃给的伤药可是她自己配的，宫里的太医都比不上呢！”
“啊？”周寅意外，“这……在下失礼，只是没想到王妃还有一手好医术。”
云曦说：“只是学过一段时间。对了周叔，拜托你办的事情……”
“哦，对了，”周寅一拍脑袋接着说：“王妃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只打听到了一半。”
云曦看着周寅，等着他说下去，赵月娥见他们要开始说正事了，急忙回身出去将门掩上。
“十一年前，南林的
云家庄的大小姐成亲，姑爷不知道是哪里人，只听说是突然出现，然后在大婚当日派人屠杀了云家庄上上下下百多口人，最后一把火将之少了个精光！啧啧，云家庄号称是南林最美的庄子，就这样被付之一炬。”
再次听到往事，云曦显然也刚开始的时候要沉静许多了，也只有紧握在袖子里的双手才能泄露出她其实并不如面上一般淡然。
“然后呢？”云曦将手隐在袖子里，故作镇定的问到。
“当然是事发了，云家的大小姐要报仇，结果也死了。那姑爷从此以后就消失了。据说当初那个男人就是为了云家庄的镇庄之宝流光剑去的，大婚那一日新郎官潜入云家庄寻找流光剑，没找到一怒之下才将人全都杀了。”
“一个活口都没有吗？”这才是云曦最关心的事情，虽然亲身经历过，但还是抱有一些希望，希望还有人能够活下来！这也是云曦让周寅去查这件事的初衷。
周寅摇头，“祸事起得太突然了，所有人偶没有准备！再加上是在大喜之日动的手，会点武艺都喝多了，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云曦沉默。
她知道的。她的婚礼，最开心的就是哥哥，妹妹有了依托，也算了了他的心头大事！至于父亲，平素除了比剑就是喝酒，这样的场合，又怎么会错过呢？
可是，因为她没有见到云殊的尸体，所以一直抱着一线希望以为云殊还活在人世，现在周寅的答案如此正常，却又如此让人难以接受。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认清这个现实。
她是云曦，却已不再是那个云曦。她没有一个懦弱得让人看不起、却依旧什么事情都站在她前面的哥哥叫云殊，只有两个少年成名、万人赞颂的双胞胎哥哥，一个叫云文博，另一个叫云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