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做我魔后,你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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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放晴的，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停的。
只是当我提着剑不断靠近北凌夜时，已经没有了雨水，可视线，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模糊不堪。
北凌夜始终面色沉静地盯着不断靠近的我，既不言语，也不挣扎，沉痛的眼眸里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定。
好像是在赌，赌我一定不会这样做。
我在他的面前停下，毫不犹豫提起剑朝他刺去。
那一瞬间，他蓦然闭上眼，眼角却滑落了两行清泪。
凝霜剑不偏不倚地砍向束缚住他的黑色绳索，几根绳索三两下便解决完。
同时，北凌夜睁开眼，眼里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惊讶，反而虚弱地勾起由衷的笑意。
只是望着这抹笑意，我的眼泪却更加汹涌澎湃了。
北凌夜，他赌赢了，我始终还是无法朝他下手。
可这也足够证明，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我从来都是那个卑微的人，没有一点胜算可言。
失去支撑的北凌夜从空中坠落，我飞身接住他，落在水面上，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廑爻对我的行为也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从始至终都没有阻止我，就连现在，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他只是颇为平静地说了句，“莫
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甘示弱地凝眉，“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答应你的，我也一定会做到。
可我不希望，你再出尔反尔。”
我的话音一落，廑爻竟然邪魅地笑了起来，“莫儿，你好好想想，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出尔反尔。”
他顿了顿，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眸光森冷地看着我，“说要不再和他有瓜葛的人是你，说要忘了他的人也是你。
可他不过是略施小计就又将你迷得回心转意，否则，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他面色骤然一沉，“你不清楚，我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语毕，右手长袖一挥，我身边陡然卷起一阵凌冽的狂风，等我反应过来之时，身后的北凌夜已经被他掐着喉咙提在半空。
若我还是当初的莫琦月，兴许还能和廑爻一较高下，可现在的我，修为并没有当初精进，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北凌夜此刻受了伤，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可当我看见北凌夜被廑爻掐着脖子时，还是想都没想，义无反顾地提着剑冲了上去。
廑爻似乎并不愿意和我交手，只是一昧躲着我的攻势，既不让我近身，也不让我受伤
，更不让我碰到北凌夜。
短短一分钟，我却已经与他打了几十招，最后却只是削落了他的一角衣袍。
可他却直愣愣地盯着那块从空中掉落的一角衣料，眸光瞬间冷若冰霜。
“莫儿！”
他尤为冰冷地喊了我一声，整张脸阴沉而冷冽，“你竟然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
我听出他这句话里的失望透顶，以及浓浓的不甘与嫉恨。
当初的我们是多么交心的好友啊，如今却因为一个北凌夜，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是你逼我……是你逼我……”
我的眼泪决堤，用凝霜剑剑尖指着廑爻。
“纵使北凌夜如何伤我，那也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过只是想要他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成全我……”
“我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我！”
廑爻的情绪陡然高涨，怒目圆睁，以手作刃，砍向北凌夜的胸膛。
北凌夜染血的白衣骤然被划出一道狭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肉来，绯红的血液渐渐将紧致的皮肤染红。
“你住手！”
凝霜剑在我手中不停颤抖，像是完全无法忍受廑爻的所作所为，也像是完全替我感到心疼和愤怒。
银白的剑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白气，刺
骨的寒意透过我的指尖和手掌，渗入皮肤和身体。
在廑爻对北凌夜动手的那一刻，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提着剑疯狂朝廑爻刺去。
廑爻面色狠厉将北凌夜拉至身前做格挡，我收势不及，好在凝霜剑足够灵敏，擦着北凌夜的手臂划了过去。
等我再回身时，廑爻已经再次将北凌夜束缚在半空中，手里拿着一把短刃。
我认得那把短刃，它和当初北凌夜捅进我身体里的那把短刃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雕刻花纹，也不是什么稀世奇珍的法器。
可我就是一眼认出了它的模样。
此前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放映，我进攻的姿势一顿，楞在原地。
“莫儿，不瞒你说，就算你答应了我，可我还是想要他死。”
他把玩着那把短刃，用指腹在冰冷锋利的刀刃上来回摩擦。
“我始终忘不了，当初你在我怀里消失的场景，这漫长的五百年，它就是一个梦魇，挥之不去。”
我没想到我的死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打击，因我始终将他看做好友，所以从不曾将心比心体会他的感受。
可其实我知道，倘若我眼睁睁看着北凌夜在我面前死去，应该也会是如此心如死灰。
“我等了
这么久，就是想要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受到惩罚的，你在这里死去，他也该在这里，为你陪葬。”
“原来你蓄谋已久，就是为了等今天……”
我痴痴地笑起来，“我走到今天这步，真是拜你所赐了。”
注定要成为莫琦月的楼映雪，哪怕是当初没有机缘巧合得到凤鸣玉，没有被沈东尧强行脱去凡筋。
廑爻也始终有办法，让我知道一切。
“我原本还以为，在这里的会是清歌，我从没有想过，会是你……廑爻，你已经变得我不认识了……”
听完我的话，廑爻狠厉的眉眼逐渐变得悲戚，眼里似渐渐氤氲上浓浓的雾气，“莫儿，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爱你。”
我没想到廑爻终有一天会捅破这层窗户纸，这无疑是将我们最后的退路也完全切断了。
不停摇着头的我，刻意回避着他深沉的眸光，“廑爻，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的啊，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不是想要我成全你，放过他吗？”
我猛然盯着他的面孔，听见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问我，“那我要你做我的魔后，你可愿意？”
面无血色的北凌夜注视着我，赤红的眼瞳里满是复杂而缱绻依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