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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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为用了魔族的药水，所以即使我体内魔力微薄，得到药水滋养的缘故，再次断掉的无名指也能瞬间恢复如初。
且不论北凌夜一定要将我锁在身边的目的，单凭现在他纠缠的状态，我只能以更为决绝的方式拒绝。
断指于我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但倘若他真的反复给我套上戒指，冠以我妖后的身份，那我也不介意乐此不疲地兑现承诺。
只是这样的行为，应该可以认为是变态自残了吧。
我从未设想过北凌夜会是什么反应，但在我挥剑砍下去，坚定不移地说出那番话之前，也同样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忍耐，真的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我没有闪躲，也没有恐惧，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等待他手掌掐上我脖子的那一刻到来。
可是等到的，却是他的手掌在离我脖颈前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而我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北凌夜的手掌似乎是握住了什么，狠狠往旁边一拽，我也忙不迭地闪身离开原地，提起凝霜剑便冲了上去。
都怪我太过伤心，竟然大意了，差一点儿就让歹人得手了。
被北凌夜用力一拽的清歌被迫现形，踉跄
地跌倒在旁边的青石板上。
她之前就想要用我身边亲近之人胁迫我，而今终于是要对我下杀手了吗？
我冷笑着没有丝毫犹豫，挥剑便朝着她的肩膀砍去。
清歌的面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凌厉，犹如一个恶魔，浑身散发着阴冷森然的气息。
若是从前的楼映雪，我一定会不计前嫌，就算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原谅，也绝不可能提剑杀人。
可是现在，我真的不一样了。
我的动作迅疾而凶猛，清歌似乎也没预料到我会下杀手，面色陡然煞白，电光火石间，一瞬便从跌倒的地方飞离。
冰冷的剑刃随着她的逃离及时改变方向，但凌冽的剑气却无可避免地劈向坚硬的青石板。
响亮的迸裂声传来，我追着清歌，看不见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但一定有不少的碎石。
北凌夜除了刚开始替我挡了清歌想要掐我脖子的手之外，之后便一直没再出手，这倒令我宽心不少。
毕竟这也算是我和清歌的私人恩怨，他若是插手，纵然是将她杀了，也难以平息我心里的愤怒。
清歌虽是廑爻的手下，修为自然不低，但一和我交手，便明显的力不从心起来。
不过两三招之后，她便被我用桃花软鞭
束缚在了桥头，不得动弹。
我面色沉静地一步步逼近，口吻却不由自主的冷厉，"你来杀我，廑爻知道吗？"
我倒不是刻意用廑爻来压她或者恐吓她，只是碍于北凌夜在场，没有直接挑明她对廑爻的心思，所以说得有些委婉罢了。
但她似乎并不领情，眉眼狠厉间满满的都是对我的憎恨厌恶。
"莫琦月，五百年前你为什么没有魂飞烟灭！如果你魂飞烟灭了，尊上也不会如此痛苦！"
"他为了替你报仇，哪怕是和北凌夜两败俱伤也甘愿！这么多年一个人闭关修炼，好不容易等到你放弃了，可你为什么要动摇！"
她理所当然激烈而愤懑地控诉我，"如果不是你，尊上五百年前就解脱了！你既然不愿意回到尊上的身边，那我只好替他清理门户！"
我始终异常冷静地听着清歌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却不开口辩解或反驳。
今生的我背负了太多业障，那些许许多多因我而死的人，包括最爱的阿娘、思莲，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无话可说。
毕竟我从一出生开始，所有人都认为我不详，认为我该死，认为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可那又怎样，我就是如当初楼阮琪所说，活
该活在这世上尝尽各种苦难折磨。
许是我太久没有说话，清歌颐指气使地说完这番话后，神态更加凶狠，"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答。
廑爻喜欢我，我也是通过北凌夜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即使是在我表明了态度之后，他也依旧如此。
可感情本来也不是一个人的事，他爱我，我便一定要爱他吗？
倘若真是这样，那为何当初我爱北凌夜，北凌夜却不爱我呢？
所谓痴男怨女，不就是这样来的么……
如此一想，其实清歌也没有错，她应该也是爱廑爻很久了吧，所以才会生出如此极端的想法。
我抬抬手，将缠绕在她身上的桃花软鞭解开，悄无声息叹了口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会找时间跟他说清楚。"
原本我还想劝劝清歌，可我的下一句话还没出口，一道凌厉的冷风猛然朝我扑过来。
手持弯刀杀来的清歌面色并不比之前和缓多少，冰冷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泠泠寒光。
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了，她还是非一意孤行不可吗？
既然如此……
我右手手腕微微一动，握着剑柄迎了上去。
清歌不躲不闪，可就在我到达她面前的那一瞬，她却狡猾
地改变了目标，直接越过我，攻击身后的北凌夜。
那一刻，我所有的行动完全被清歌牵着走，明知道北凌夜完全可以抵挡，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阻止。
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清歌的弯刃直接刺入了北凌夜的肩膀，与此同时，凝霜剑冗长的剑身也狠狠刺入了她的后背。
我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喊北凌夜的名字，手腕却陡然被一只大掌握住，将清歌体内的凝霜剑抽出。
侧头看去的同时，手腕上的大掌已经移开，一道黑影朝着从空中跌落的清歌而去。
清歌稳稳落入廑爻怀抱里，纵然是穿着漆黑的衣袍，可那浓浓的血腥味却挡不住。
廑爻没有看清歌一眼，而是紧盯着受伤的北凌夜看了许久，最后才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定然是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廑爻，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廑爻没有说话，可眼底的失望与沉痛却一览无遗。
空气骤然压抑，虚弱地躺在他怀里的清歌气若游丝说了句，"尊上……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
"廑爻，我和他--"
"你没错。"
他突然开口，语气平淡而冷静，却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受伤的清歌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