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前世今生,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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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脏在胸腔间激烈地狂跳不止，浑身的血液都在止不住逆流，直冲向脑袋。
虽然我动弹不得，可肢体语言却尤为明显。
急促紊乱的心跳声，以及沉重绵长的呼吸，都在提醒着廑爻已经适可而止，提醒着他应该记得的身份。
"廑爻，你若是敢动她，本座定将你碎尸万段！"
北凌夜喑哑的嗓音在身后沉沉响起，接踵而来的还有他拖拽着铁索，发出的清脆声。
廑爻的两片薄唇骤然在我的下巴处停住，我的呼吸一凝，心里直打鼓，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他紧闭着的双眼终于缓缓开启，我在他幽深的眼瞳里，看见了满脸惶恐的自己。
同时他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惊慌，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何等重大的错误，刹那间手足无措。
空气静默了几秒，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除了表现出害怕他真的对我做出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情的惊惧外，还夹杂着对他的极度失望。
我原以为他会就此收手，就算不打算放开我，也再不会继续下去，可事实告诉我，我错了。
他眼中的惊慌在我对他流露出失望透顶的情绪后，完全不
复存在，反而被沉沉的坚毅所代替。
像是下定了决心，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北凌夜威胁的话在前，廑爻却不怒反笑，阴桀地凝视着我的脸庞，话却是对着北凌夜说的，"是吗？"
不冷不热的反问落下，他微一挑促狭的峰眉，竟玩味似的将嘴唇徐徐上移，缓缓靠近我的嘴巴。
随着廑爻的嘴唇一动，身后一阵疾风乍起，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裙袂翻飞，长长的墨发也在风中缠绕翻转。
我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陡然停滞，胸口的心跳愈发急促狂乱，温热的眼泪情不自禁就顺着眼眶滑落。
廑爻吻着我的唇瓣轻轻颤抖，再一次有了犹豫与踌躇不决。
随着身后厉风的疾驰而来，我不动声色凝聚在体内的妖力尽数汇聚在掌中，无法动弹的双手猛然紧握，****。
廑爻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正欲有所动作，我竭尽全力朝他击出一掌，将二人的距离拉离开。
脱离了他的掌控后，我往后撤的身体却陡然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拥着我缓缓站定。
我并不想对廑爻下杀手，只是他这样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
哪怕他是想
要让北凌夜痛不欲生，也万不该对我使出这样的行为与手段，这让我很反感。
方才被廑爻打落的凝霜剑再度回到我手中，我没看被我打了一掌后的廑爻，而是忙不迭地看向身旁的北凌夜。
他一身白衣胜雪的长衫已破烂不堪，破开的衣衫处，无不是被方才的冰刃以及魔兵们的兵器留下来的血痕。
刺眼的鲜血将衣衫染红，像一簇簇开在白雪皑皑中的红梅，凌冽又妖冶，孤寂又凄美。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拥着我的手臂也有些几不可察地发着抖，额头上也满是细细密密的汗液。
我心疼地拧起眉，余光瞥见那两根被扯断的铁索，骤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俯身掀开他脚上的衣衫。
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红，那些绽开的皮肉全部往外翻开，露出森然的骨头，惨不忍睹。
那一瞬间，我好似看见了之前为了救我而挣脱弑荆链的狰，它的四个脚掌，也是这样，鲜血淋漓，不忍直视。
之前的种种，包括莫琦月的，包括我的，所有的悲欢离合犹如海水倒灌侵入我的脑子里。
我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滚落，最后北凌夜将我
轻轻扶起来，站直了身体，含笑安慰我，"不用担心，去西北山找老妖怪要点儿药就好了。"
那抹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绽开，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就像在极度干涸的河床上开出的花。
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轻轻摇头，泣不成声。
老妖怪虽然制药神通，可药能治好身上的伤，却治不好心里的伤，如果可以平平安安的，谁会愿意伤痕累累呢。
"小雪，你只需要记住，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在我心里，无论前世今生，从来没有变过，其余的任何，都不重要。"
北凌夜伸手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随后伸手把我挡在他的身侧，凌然而立，注视着眼前的廑爻。
我的那一掌虽是用尽了全力的，可似乎并没有伤到他多少，他只是轻轻皱着眉，神色不甘且悲凉。
"为什么……莫儿，你从前不会如此对我……"
廑爻凄楚而低迷的声音幽幽传来，我默默垂下眼帘，心虚中仍有一丝愧欠。
大概也是因为，其实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他也不过是害怕莫琦月再次受到伤害，极力想要阻止罢了。
可他的关怀太过沉重了，沉重到需
要用北凌夜的命去换取我的安稳，我实在承受不起。
"廑爻，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我近似**般缓缓启唇，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听到，我只是再没了刚开始的气势，再做不到正面对他残忍。
他显然是听到了我的回答，垂着眼轻笑起来，断断续续中，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哽咽。
可是在他的身体周围，也有源源不断的黑色浊气冒了出来，渐渐地，从头到脚，将他整个包裹。
北凌夜目不转睛地盯着廑爻，没有侧头叮嘱我任何，手却朝我探过来，更加把我往后推了推，手指缓缓收紧。
刚才围攻北凌夜的一众魔兵皆陆陆续续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我俩重重包围，而在廑爻的身后，也出现了被我用凝霜剑冻住的婢女们。
清歌的头发上还凝结着些许的霜花，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也满是细细密密的水珠。
她看着浑身被黑气缭绕的廑爻，面色一凝，直接双手抱拳，诚惶诚恐地屈膝跪了下去。
"对不起，尊上。"
不算清冽的声线里带着几不可闻的颤音，后面的一众婢女皆跟着跪作一排，颔首低眉，神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