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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廑爻不断收紧黑气的动作随着我的话音一顿，随后疑惑不解地看向我，轻轻拧着眉，"莫儿？"
沈东尧终于得到了一起喘息的机会，双手仍然死死地扣住脖颈上的黑气，满脸欣喜地注视着我。
我抬手摸了**前，那里还留着被五个手指戳穿后硌手的疤痕，分布在心脏四周。
我缄默不言地与沈东尧四目相对，那些不尽如人意，却温暖美好的曾经，一一在眼前浮现，最后破碎瓦解。
"让我来。"
良久，我终于再次开口，可脸上却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音调低沉，语带哽咽。
"雪儿，你要做什么？"
沈东尧惊喜万分的神情随着我慢慢逼近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惊恐，越来越不可置信。
他不停地扭动着身躯，试图往后退，却被浓重的黑气包裹，不能移动分毫。
于是只能睁大了双眼，拼命低吼，"雪儿！你忘了是谁在你最孤寂的时候陪伴着你吗！你忘了是谁在你众叛亲离的时候带你逃离的吗！"
他现在已经近乎口不择言了，"是我！是你最爱的东尧哥哥啊！你忘了吗？那些……"
"是你忘了！"
沈东尧不提过往还好，一提，我心里的愤恨便如雨
后春笋不断滋养生长，疯狂地撕扯着我的心脏。
我的右手缓缓下垂，最后居然握了一手冰凉，可我没有低下头去看是什么，只是咬着牙，冷眼看着不甘的沈东尧。
"不，你从来都是在逢场作戏，从来都没有什么记不记得！阿爹是被你吓疯的，阿娘是你设计害死的，连思莲也因你而死！"
我每说一个字，疼痛便增加一分，等走到沈东尧的面前时，已感觉到满脸的冰凉与黏腻。
"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此时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发了狂的怨鬼，举起右手直接朝着沈东尧的心脏刺入。
"楼映雪！那些都不是……"
沈东尧似乎急于撇清什么事情，可话说到一半，冰冷的长剑已经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胸膛。
他的双目圆睁，缠绕在身体上的黑气随着我刺入的动作同时一紧，身体就像被点燃的炮竹般，骤然爆炸。
浓浓的黑气蓦然散去，眼前再无沈东尧一星半点儿的踪影，那些音容笑貌，统统散在了风里，无迹可寻。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我还来不及把长剑从他的胸膛间取出来，它便已经径自掉落在了地上。
随着清脆的"啪嗒"声响起，我这才从惊愕中
回神，低下头去看躺在地上的长剑。
剑身通体银白，剑柄的地方镶嵌了一颗水绿色的宝石，长长的剑身上，是简易而精致的花纹。
我呼吸一滞，竟是凝霜剑。
自从在梦里看见莫琦月用它来对付狰后，便再没有看见它出现过。
脖颈处的凤鸣玉幽幽散发着黄中带红的柔光，这是北凌夜赠与她的东西，她果然如此宝贝着，将自己的法器也藏匿其中。
这一瞬间，我说不出究竟是喜是悲，只是楞楞地盯着它，既不敢上前捡起来，又做不到一走了之。
"莫儿，你亲手报仇雪恨了，怎么不高兴？"
廑爻不解的询问声自身后悠悠传来，却掺杂了太多明知故问的成分。
我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想死沈东尧临死前慌张想要澄清事实的模样，后知后觉地痴笑起来。
从廑爻出现开始，我对他的反应，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哪怕是像北凌夜知道我恢复了记忆那样的惊喜也没有。
这足以说明，我所有的一切，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我怎么还会愚蠢到现在，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明明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完完全全是在伤害我啊。
"为什么？"
凝霜剑在我的眼中慢慢
变成深深浅浅的重影，最后化为模糊不清的一团银白色。
我没有回头看廑爻，只是近似**般轻声问他。
他有些故作镇定地轻笑一声，随后抬手攀上我的手臂，佯装无知反问我，"莫儿你在问什么？"
我没有挣脱手臂上的手掌，任由他轻轻地将我纳入怀中，"莫儿，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随我回魔界……"
"廑爻，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桃庄开始，一切的不平静，一切的灾难，一步步将我逼近这万丈深渊，究竟是为何？
廑爻估计是见我如此直言不讳地问他，也终于不再跟我兜圈子，轻轻放开我后，来到我跟前，喃喃低语。
"莫儿，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无一例外。"
我怔忪地凝视着他，不明所以。
他抬手轻轻将落在我额前的发丝拂开，缓缓张口，"我不会再给他任何伤害你的机会。"
我知道廑爻口中的"他"是指谁，可这跟一定要让我成为莫琦月有什么关系？
沈东尧想让我成为彻彻底底的妖，只为了得到我的妖丹，增长灵力，修炼邪道。
北凌想让我成为莫琦月，是为了
他长达五百年的追思与执着，可廑爻的出发点，又到底是为什么？
我相信，出于他对莫琦月的爱护，他会为此而报仇，可即使我依然是楼映雪，他照样可以完成夙愿。
直觉告诉我，这背后的目的，一定不单纯，甚至也许，是我再次无法承受的残忍。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缓缓垂下眼睑，绕过廑爻的身侧，迈步走向凝霜剑，右手微动，地上的长剑似有感应，瞬间落入手中。
手腕轻轻转动，手中的冰凉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道银白色的冷光缓缓注入凤鸣玉中。
"莫儿，你什么意思？"
廑爻沉静却压迫的嗓音落入耳中，"你在不忍？"
我置若罔闻，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可他却像受到了莫大刺激般一把握住我的双肩，眉眼狠厉地低吼，"你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了吗？"
"我忘了。"
事实上，我从未记得过，那些记忆只是被我看见了，却依然遥远而陌生。
"怎么会……"
他狐疑地一手探上我的额头，闭上眼像是在感知什么，又像是在寻找事实真相。
我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也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过了片刻，却听见他自言自语般说了句，"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