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为你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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廑爻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是在去西北山时，青衣小妖口中得知的。
没记错的话，他是魔界之主，魔尊。
我顺着莫琦月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立在洞门口。
他的脸不像北凌夜那样立体妖孽，可也不乏俊美，只是大概身为魔道，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邪魅。
"莫儿，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廑爻一开口的称呼极为亲昵，看来，他们应该是很亲近的朋友。
莫琦月还没回答，她旁边的小丫鬟就睁大了眼，面带惊恐，结结巴巴地说:"你是，魔，魔尊……"
"至于这么惊讶吗？"
廑爻不以为意地一挥手，一股黑气直接朝着小丫鬟而去。
然后他看了眼趴在床上双眼紧闭的丫鬟一眼，终于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终于安静了。"
"你来干什么？又闲得无聊了？"
莫琦月近似开玩笑地认真问他，也不管那个晕倒的小丫鬟，抬脚继续往洞口走。
"我只有无聊的时候才能找你吗？"
廑爻颇为不悦地挑挑眉，随后一个闪身就到了莫琦月的身旁，"莫儿你去哪儿？"
莫琦月露出明知故问的神情，伸手
将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掌扒拉开，"去找北凌夜。"
此言一出，廑爻的神色骤然一变，更加用力地紧扣住莫琦月的手，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还是这样固执！"
她将手中的瓷瓶更加紧握，不以为然地反驳，"我固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略显无奈的口吻透着自我调侃，她苍白着脸，试图挣脱他霸道的掌控，"你别劝我了，没用的。"
"你以为你为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吗？"
大概是莫琦月心甘情愿的态度刺激到了廑爻，他竟然一把从她的手中抢过那个瓷瓶，冷眼盯着它。
"你为了弄到狰的血九死一生，可他看了一眼吗？他领情了吗！"
他心中似乎压抑着千千万万的火焰，想要发泄出来，又碍于对象，只能隐忍控制着。
看见此时此刻的廑爻，仿佛让我看见了之前的纪辰远，他也是在知道北凌夜负了我后，如此气急又无能为力。
莫琦月却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想从他手上把瓷瓶夺回来，"廑爻，如果岁月静好的代价是没有北凌夜的话，那我宁可不要。"
"莫儿，你这样说将我置于何地？你真是太令我
伤心了。"
廑爻说完，把手中的瓷瓶一把塞回莫琦月的怀里，一个转身，化作一道黑气消失不见了。
我盯着那处虚空看了很久，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莫琦月，竟是魔界的人。
听刚才她开的玩笑，想来那个教会她下棋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莫琦月双手托着怀里的瓷瓶，凝视良久，像是被刚才廑爻的那番话打击到了，许久没有动。
"把我的人迷晕，是准备逃跑吗？"
安静的空间里骤然响起北凌夜凌冽的声音，我和莫琦月一起抬头看向门口，他穿着墨色长袍缓缓走来，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为什么不用狰的血？"
莫琦月开门见山地问北凌夜，同时拿着瓷瓶迎上去。
他有些刻意地避开她，径自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淡定自若地为自己倒了杯茶。
他先是不紧不慢地轻啜一口，等到她也在自己的旁边坐下，才平静地回:"不需要。"
"可你不是挨了三道天雷吗？你的仙根--"
"那你知道我为何会挨这三道天雷吗？"
北凌夜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脸焦急的莫琦月。
她被他毫不避讳的眸光盯得有些心虚地
低下头，没有应声，只是以轻微的摇头作为回应。
"呵呵。"
北凌夜轻笑一声，盯着莫琦月的额头冷冽开口，"你连我为什么挨这三道天雷都不知道，你就敢只身去和狰单打独斗？"
我听出来了，他还在生气，虽然极力地压制着，可如此别扭的口吻，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你以为就凭一柄凝霜剑就能制服上古凶兽吗？莫琦月，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也许是我本身做梦的频率就不太高，他们之间如何一步步熟络起来的也直接省略了。
所以我就有些不太适应，明明昨天北凌夜还对莫琦月相敬如宾，今天就能做到理所当然的呵斥，总觉得太过跳跃。
"北凌夜，你既然知道这血有多来之不易，可不可以不要跟我置气了？你先喝了它，好不好？"
一直低着头的莫琦月慢慢抬起头，把手中的瓷瓶放在桌上，缓缓朝他的位置推。
他依然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扫瓷瓶一眼，就在瓷瓶正正当当停在他的面前时，一道红光却突然从他袖中挥出。
我的心跳骤然漏跳一拍，循着红光而去，发现原本悠悠转醒的小丫鬟，又悲催地睡
了过去。
这算不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我还没有替那个丫鬟默哀完，就听见北凌夜霸道地开口，"凤鸣玉你收好。"
凤鸣玉？
我一个激灵，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脖颈上的，再看了看已经被莫琦月拿在手上的，开始莫名紧张。
"凤鸣玉染了狰的血，又吸收了凝霜剑的气，从此以后，它就属于你了，随身携带，必要时，狰会救你。"
北凌夜很少会一次性说很多话，可这一次，却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原来，当初在我即将被魔障林里的鬼魅邪祟啃噬精魄时，狰会拼了命地来救我，是因为我脖子上的凤鸣玉，是它主人的法器。
所以狰是被他们两个联手收服的，因也是他亲手种下的，狰挣脱弑荆链救我，是情理之中的，可它却为此承受了如此惨不忍睹的业果。
而这个果，竟然阴差阳错，是由我一手造成的。
心里说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只觉得闷闷的，比当初眼睁睁看着狰挨剔骨鞭还要难受。
北凌夜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欲走，莫琦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他似有感应般，幽幽开口，"那三道天雷，是为你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