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三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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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几道黑气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一般，争先恐后地钻回沈东尧的身体里。
随后，进入我身体的黄光也跟着跑了出来。
我以为它也会回到凤鸣玉里面去，可它竟然毫不犹豫地，朝着沈东尧袭击过去！
它就像是被人操控着，有自己的意识，在沈东尧不停防备抵挡的状况下，越攻越猛。
最后，我竟然听见沈东尧低低**了一声，猛然吐出一口血，一手捂着胸膛，一手费力抵挡攻势，节节败退。
我注视着他逐渐力不从心的狼狈姿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无力地倚靠着窗户的墙面，冷眼旁观。
沈东尧的面目变得越来越阴寒，周身的黑气骤然浓郁，就像一个被逼急了的困兽，即将爆发前所未有的恐怖潜力。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我并不清楚沈东尧现在真正的实力，我也不确定，他真正发狂起来，凤鸣玉是不是他的对手。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局势，发现原本势如破竹的黄光竟然有些抵挡不住他的攻势。
看来凤鸣玉的神力还并没有真正被完全唤醒，堂堂妖界的法器，不至于力量如此薄弱。
我不敢怠慢地掌中聚气，打算同
凤鸣玉一起对付沈东尧，可手心里的桃花瓣刚刚汇聚成形，我便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该死的！
沈东尧见局势逆转，邪戾一笑，胸有成竹地说:"今天这妖丹，我要定了！"
紧接着，一道强烈的黑气直直朝我打来。
黄光率先在我的身前抵挡，抵御了两秒，便被打回了凤鸣玉玉佩中。
就在黑气即将刺入我的胸膛时，一束赤红色的光芒兜头罩下，紧接着，一道霸气而愠怒的凌冽之音响起，"问过我了吗？"
我紧绷的心弦一松，看见北凌夜一袭红衣从天而降，没给沈东尧任何喘息的机会，冷冽地发起攻势。
他浑身上下，每一处，甚至连头发丝都散发着肃杀之气，出手更是一次比一次狠厉果断。
北凌夜的双手完全就是狐狸爪子，一下又一下朝沈东尧狂野地抓去。
他的攻势很快，移动的速度也特别快，形成一道道红色的光在沈东尧的周围快速穿梭。
沈东尧刚开始有些猝不及防，后来不得不跟着快速抵挡，可几个招式下来，就已经明显力不从心。
"雪儿！"
危急关头，沈东尧竟然冲着我长长低吼一声，语气不甘又夹杂着浓浓的悲情与祈求。
他的黑色斗篷
衣已经被北凌夜抓得破破烂烂，全身上下总共有好几十道血色抓痕。
我心微动，看着已然浑身带血的沈东尧，刚要张口，就见北凌夜猛地停在我身前，"本座的妖后，也是你能叫的吗！"
他冰冷的口吻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戾气，一道红光打向沈东尧，"你伤她多少，现在都要加倍还回来！"
"雪儿！"
沈东尧阴鸷的面孔猛然变成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双眼眸底的慌乱与无措被我尽收眼底。
他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又变成了当初那个爱我疼我的东尧哥哥，不掺杂丝毫的欲念。
那一瞬间，我的心陡然揪紧，再也无法眼睁睁看着那道凌冽的红光朝沈东尧打去而无动于衷。
"东尧哥哥……"
我猛然一个纵身，挡在了沈东尧的跟前。
北凌夜没料到我会突然以身抵挡，惊慌失措地连忙将招式往回撤。
他撤回的力道比打出来的力道还要沉重，于是我看见那道原本应该打在我身上的红光，一瞬就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那一下，北凌夜应该是使出了身上七八分的仙力，他被打得眉头一皱，冷峻的面庞紧绷，薄唇隐忍地抿成一条弧线。
"北凌夜。"
我看着他依然直
挺挺地立在那里，保持着霸气而冷冽的姿势，不露丝毫痛苦之色，整个人都呆了。
我已经分不清他赤红色的眼瞳，是因为愤怒生气，还是因为悲哀伤恸，过了大概五秒，他终于一手捂住胸口，猝然吐出一口血来。
而他刚才紧盯着我身后的视线，也幽幽低垂了。
我回身去看，果然已经没有了沈东尧的影子。
原来，北凌夜一直在强撑，强撑着不让自己在沈东尧面前露出受伤的姿态，连骤然上涌的血也强行压制着。
那一刻，我终于无力地跌倒在地，心中五味杂陈。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有我的，也有沈东尧的，还有北凌夜的，这一战，没有赢家，是彻彻底底的三败俱伤。
过了好一会儿，北凌夜在我的身前半跪下来，伸手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语气复杂而低沉，"小雪，我带你回狐狸洞疗伤。"
我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一丝力气去挣扎，去逃离他的怀抱，我只是在听见"狐狸洞"时，不自觉就红了眼眶。
"我不去。"
坚定而倔强地出声拒绝后，他抱着我的双臂轻轻一颤，语调透着些许哀求，"小雪，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是我要这样的，是你
，是你不肯放过你自己，你忘不了莫琦月，又何苦来招惹我？"
把我当做替身的是他，被我知道莫琦月后，只字不提的也是他，承认还爱她的人也是他。
究竟要让我怎么样，才能令他满意？
割舍掉这段记忆还是割舍掉这场无疾而终的感情？
"小雪，你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
北凌夜突然极其认真地低头俯视我，目光缱绻而沉痛，"如果你并不知道莫琦月的存在，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
我的脑海里快速闪过无数和北凌夜一起经历过的画面，美好的，伤痛的，开心的，难忘的……
不，那个人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
我忍痛别过脸颊，不忍看北凌夜的眼，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北凌夜，如果我说，让你忘了她呢？"
意料之中的，长久的静默无言。
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低低地轻笑起来，"做不到吧？所以我也做不到啊，北凌夜。"
如果连爱一个人，都需要欺骗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爱的话，那我宁可不要也罢。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逐渐沙哑，像一颗颗细小的沙砾在我流血的心脏处摩擦，"小雪，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