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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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这股沁凉像极了我体内的妖力，可若是妖力大增，我又为什么会浑身无力呢？
明明应该是大和之象，可身体竟然出现了互相排斥的情况。
我整个人瘫倒在床间，体内的沁凉还在不断地攀升，浓烈到仿佛置身于一个极其凉爽的山庄中，隔离了所有的炎热。
最后这股沁凉直冲我的天灵盖，化作一股浓浓的白气从我口中吐出。
我以为总算结束了，可接踵而至的，竟然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种疼痛感，比当初我受着炽热之气的折磨，比我强行冲破封印还要疼上千万倍！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和细胞，都在无力地抗衡，无力地叫嚣着疼痛，大有一种要将我扒皮抽筋的残酷气势。
尽管我已经疼得浑身冒冷汗，无力的双手却还是死死抓住了床被，生不如死的极度痛苦让我有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
"救我……"
我有气无力地**，也不知道到底在奢望着谁来救我，想死却又倔强着想要挺过去。
体内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头，在吸吮我的血液，在贪婪地吃着我的皮肉。
它们撕扯着，兴奋地在我的体内放肆张狂地游走
，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扯着疼，连指甲盖也不能幸免。
我大汗淋漓，被冷汗濡湿的头发和衣衫尽数贴在皮肤上，尽管如此，还是有新的汗液从我的鼻尖、下巴，甚至是手指尖滑落。
从小到大，迄今为止，我从未如此痛过，整个脑袋都已经是昏昏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我张着嘴，已经无力叫喊，意识朦胧间，竟然看见一身白衣的北凌夜蓦然出现在我的床前。
他满脸焦急地上前来扶我，我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恨不得此时此刻，他没有出现。
这样的我，比起莫琦月来，简直是太糟糕了。
"你……走。"
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他不为所动，紧绷着脸执意要来扶我。
可他的手指尖刚碰到我的肌肤，体内的疼痛感就像有感召能力一般，愈发疯狂起来。
也许是痛到极致了，我竟然一下把北凌夜的手拂开，随后又沉沉摔回床上。
这一次，我可算真正懂得了，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哪怕是小心谨慎地呼吸一口，也能痛到不行。
"小雪。"
北凌夜心急如焚地盯着我，掌中慢慢幻化出赤色光芒。
与此同时，我感觉脊背后
面仿佛有一只手，在紧紧拽住我的一根筋往外拉，像是在试图抽离我的身体。
我抓住床被的十指骤然收紧，全身都痉挛地蜷缩成一团，之后，便动也不敢动了，连呼吸都停滞了好几秒。
北凌夜见状，赤色眸底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掌中的红光逐渐消弭，像是已然看出了我这是什么情况。
"小雪……你？"
他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一开始的焦灼也慢慢烟消云散。
就在他震惊地凝望着我的时刻，我感觉后背猛然一痛，整个脊梁都不由自主地往后挺立，头颅后仰。
那根一直被紧紧牵扯着的筋，仿佛已然从我的体内剥离，痛不欲生的感觉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虚弱的无力。
我保持着上身后挺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北凌夜眼眶发红地一把将我拥入怀里，"小雪，你是真正的妖了。"
他举起右手，掌中是一根不长不短的，正幽幽发着白光的东西，上面还依稀带着淡淡的血迹。
我的心尖儿一颤，颤声问:"什么意思……"
北凌夜的声音也有些莫名的颤栗，"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从你体内剥离出来的，属于人类那部分的凡筋，
你现在不是半妖了。"
凡筋……剥离……半妖……真正的妖……真正的桃花妖吗？
我像被雷劈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绪紊乱。
不可否认，我此前是有想过去西北山找老妖怪，求他想办法让我变成真正的妖，可直到后来莫琦月的出现……
她想要变成桃花妖的夙愿令我很不舒服，这让我觉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遇见了北凌夜。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镜**月，都是我从她那里借来的，都是假的。
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乱如麻，夹杂着愤恨与委屈，无处宣泄。
从莫大的打击中醒悟过来后，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凡筋，有气无力地嘲弄，"你很高兴吧？"
这下，在他心里，我终于算是一个极度完美的替身了。
北凌夜抱着我肩膀的手臂轻轻抖了一下，语气前所未有的委屈，"小雪，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瞬间懂了，难怪他刚才会露出那样一副惊讶的表情来，原来是以为，我为了他才心甘情愿如此的。
"呵呵。"我自嘲地笑了笑，努力抬起手，从他的掌中收回我的凡筋。
随后沉沉低下
头，一颗汗液顺着鼻梁滑进嘴里，又咸又涩，"阿娘说得对，做妖没什么好。"
不仅要被络绎不绝的道士法师追杀，就连从半妖彻底变成妖，还要经受如此炼狱般的痛楚，而且还是一个身份敏感的妖，做妖，到底有什么好？
北凌夜将我放回床上躺好，清冷的语调轻飘飘散在暗夜里，充满了无奈与惆怅，"小雪，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最后深望了我一眼，眉目缱绻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他依然只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默默侧过头去，一滴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滑落，手里紧握着的那根凡筋，冰冰凉凉的，就跟之前黑衣人喂我吃下的药丸一模一样。
北凌夜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回过头时，漆黑的房间里已经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房间的房门被人匆匆推开，紧接着思莲焦灼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小姐！小姐！"
她急速奔到我的床头，与我四目相对了几秒，蓦然趴在我的胸膛上哭诉，"小姐，我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做傻事了呢……"
我的腰本来就疼，现在被她一压就更疼了，于是皱着眉嘤咛一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