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抬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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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和北凌夜,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明明彼此之间的心靠得很近,可这种近,却透着无法言说的距离。
有了莫琦月后,这个距离就越拉越大,像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无论如何,我都跨不过去。
思莲提着灯笼立在我身后,试探性轻轻唤了我一声,"小姐?"
她大概是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但她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劝解。
她一直那么看好北凌夜,不知道倘若让她知道莫琦月的事,她会如何的受打击?
"走吧。"
我没有转身,径自往前走。
思莲带着深深的无奈,几不可闻叹了口气,随后对北凌夜说:"北凌夜,你和小姐--"
"思莲。"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是想要搞清楚我与他之间到底在别扭什么,可这种事,并不是旁人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能够解决的。
既然当事人选择只字不提,那也就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梦见他们之前的事情,可既然能梦见,我也不需要勉强自己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一切了。
我的语气大概是有些强硬,思莲话到嘴边硬生生欲言又止。
思莲提着灯笼走到我旁侧,有些委屈地看我
了一眼,遂而低下头,一言不发。
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我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背,以示宽慰。
抬起脚正准备走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了北凌夜清冷平缓的呼喊,"小雪。"
几天没有对面,我承认是有些想他,可如今听着这一声亲昵的呼唤,又深深觉得悲哀。
"小雪,你……"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到后面竟然有些小心翼翼,"你都知道了吗?"
都?
我不明白他指的所有是哪些,事实上我不过只知道了一些皮毛,可这些皮毛,已经把我折磨得痛苦不堪了。
我没有回答,却也没有离开。
既然北凌夜要谈,那我就跟他谈。
我下定决心转身,终于看见他的脸。
他穿着一身白衣立在前方,面庞清瘦了不少,看起来这几天,也没好到哪儿去。
"北凌夜,你还爱她,对不对?"
我直截了当地出口,也不顾思莲是不是还在这里,也不顾他会是什么反应,也不顾,接下来的我是不是会很难堪。
我只知道,我楼映雪,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着信誓旦旦的承诺,可他其实只是把我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从前我
告诉自己,我们人妖殊途,哪怕是我对他但凡有一点点心动,我也会觉得不应该。
后来,知道了自己可能是妖,我惶恐过,因为这么多年来,除了能够看见邪祟外,我一直很正常,从未有过异于常人的时刻。
直到我是妖的身份坐实,直到阿娘的魂飞烟灭,我学会接受了,我觉得只要能够变得强大起来,是妖又如何?
我慢慢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开始懂得其实北凌夜一直都在我心里。
可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是,他给了我狠狠的一闷棍,把即将误入迷途的我,敲醒了,果断而残忍,利落又干净。
北凌夜平静地凝望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而深邃,隐隐透着挣扎。
一旁的思莲听见我这样问,顿时就不淡定了,连忙插嘴问他,"北凌夜,你还爱谁?"
这次,我没有阻止思莲的多嘴,因为此时此刻,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我彻底死心的答案。
北凌夜有些愧欠地低下头,终于开口回应,"嗯,我还爱她。"
我一直紧绷的心弦在亲耳听见他亲口承认的瞬间,骤然断裂。
心痛的感觉又开始蜂拥而至,可更多的,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释然,"我早该知道的……"
早
在一开始,北凌夜强硬霸道地塞给我戒指,早在桃花节那晚,他醉酒喊出那声"月儿"时,早在他注视着我脸上的桃花印记失神时……
那么久远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了。
"北凌夜!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还爱谁!"
思莲显然是特别气愤了,直接就把手中的灯笼一扔,一个大跨步上前,就毫不客气地揪着他的衣服逼问。
他全然没理睬思莲的言行,只是那样哀伤地凝视着我,沉痛又万般纠结。
最后,他性感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墨黑的眼瞳不知不觉间,已经染上了红,"小雪,于我而言,你们从来都没有差别。"
闻言,我已经温热的眼眶更为狂热不止了,"北凌夜,你真是抬举我了。"
莫琦月从始至终都驻扎在他的内心深处,我不过就是个替身,一个刚好是桃花妖的完美替身。
他这样说,不仅是对她的不公平,也是对我的侮辱。
不知不觉,一颗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北凌夜,我从来都不想做谁的替身,我也不想去爱一个,心里还装着别人的人。"
语毕,我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雪苑去。
北凌夜急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雪,难道我对
你如何你都感受不到吗?"
我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只是听见思莲愤愤不平地骂了他几句,"北凌夜!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随后,我听见她急匆匆跟上来的脚步声,灯笼的光影渐渐地近了,可我离北凌夜,却渐渐地远了。
回到雪苑后,思莲应该很想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几次欲言又止后,什么也没有问我。
我将头深深地埋进枕间,北凌夜的那句还爱她,不停地在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
思莲一直守到半夜,手撑着桌面沉沉睡了过去。
我有些难过心疼,施法把她送回了房间后,盯着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发了很久的呆。
终于,我掌中聚气,想要强行把它取下来,可它就像是镶嵌在了我的肉上面,纹丝不动,反而还有收紧的迹象。
我气馁又生气地甩了甩手,陡然发现脖颈上的凤鸣玉亮着微弱的黄色光芒。
当初凤鸣玉只是沾染了一点点血迹,可如今,竟然三分之一的黄玉里,都是淡淡的红色血液。
我疑惑地回想,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我错过了,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突然,我神经一紧,冲着虚无的空气喊了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