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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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嗓音，如夜晚宁静的月色淡淡洒落在心上，透着一丝丝美的震撼与凉意，我不敢置信地立在原地。
同时，我一直都模糊朦胧的视线，随着他的名字一出，竟如拨开云雾见晴天般，豁然开朗。
北凌夜比如今的他，要更为清冷许多，浓密的峰眉如常凌冽，狭长的凤眸深邃而幽深。
"北凌夜。"
我想伸出手去触碰他，可同样的，我的手指尖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丝毫质感。
"北凌夜，很好听的名字。"
莫琦月盈盈一笑，轻声重复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似乎在仔细品味其中的韵味。
"若是要等的人久等不来，莫姑娘就请回吧。"
北凌夜的面孔没有丝毫动容，眼神却变得有些怜悯。
初识的我们，我很少在他的眼里看见情绪，可这个莫琦月，不过与他初见，他便对她不同。
我凝视着莫琦月温柔的笑意，竟觉得尤为刺眼起来。
北凌夜说完后，再度转身，急速离开。
我望着他干脆利落地离开的身影，隐隐窃喜，却又觉得心脏的地方钝痛无比，好似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
莫琦月立在原地久久凝视北凌夜的背影，没有动作。
这一刻，我多希望她能动
一动，她能赶紧离开水榭，就如北凌夜所言，不要再等那个人了，也不要再盯着他的背影看了。
可纵使我眼眶发热，却触碰不到她分毫。
但我知道，莫琦月是对北凌夜动心了。
犹记得上次桃花节，北凌夜酒醉时，无意间喊出的名字。
过去了这么久，久到我原本都要忘记了，可这一梦，却又让我想起来了。
他那日，分明喊的就是，月儿。
如此亲昵，缠绵**，深情款款。
这一梦，竟是他们的初识初遇。
渐渐地，四周的山水微微动荡起来，身旁的莫琦月也骤然消失在空气中。
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地动山摇，可远处的山峦，以及眼前碧水如镜的湖面，还有我所处的水榭，皆在片刻后，破碎瓦解。
"莫琦月？"
我着急地想要寻找她的踪影，漫无目的地在此地来回穿梭。
等我不知不觉回到最初的湖边往前看时，整个泠烟洲，皆化为乌有，无迹可寻。
我深深凝望着远处中央的位置，无数次在脑海里重建北凌夜和莫琦月相对交谈的画面。
如中了魔咒，无法自拔。
后来，我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双肩，未知的一股力量拉扯着我往上走。
渐渐地，我的双脚
离开了地面，我努力抬起头，想要看看是谁在捉弄我，可头顶上，空无一人。
我微微凝眉，正要挣扎，倾盆大雨骤然自蔚蓝的苍穹倾泻而下。
明明还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却如此毫无预兆，突生异象。
"莫琦月，北凌夜！"
我开口大喊，却陡然感觉嘴巴里被灌进了滂沱大雨，忍不住一阵呛咳。
与此同时，我还听见了思莲欣喜若狂的声音，"小姐！小姐你醒了？"
我不是应该在绿草如茵的那棵大树下吗？或者，不是应该在北凌夜的狐狸洞里吗？
怎么会听见思莲的声音呢？
难道是我还在做梦……
我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眼皮却好像灌了铅般，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嘴巴里有淡淡的苦味，脖颈处也传来极度的疼痛感。
"小姐，小姐？"
思莲又陆陆续续唤了我几声，朦朦胧胧的，我听见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依稀分辨出来是纪辰远。
他们温声细语地交谈了一会儿，说的什么我完全没听清。
待我真正醒来时，我看见眼前挂着流苏的白色纱帐深深蹙眉。
我是怎么回来的？
栗灵珠带我回来的吗？
我想伸手去摸衣袋里的栗灵珠，却发现根本就没
有什么力气，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透支用光了似的。
想开口说话，刚一动，脖子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感。
对了，我被怪鱼打伤了，伤在脖子。
于是我就这样睁着眼，看了头顶的虚空许久，一动不敢动，也不能动。
喉咙有些干涩，刚想要想办法喝水，就听见房门被人推开了。
我心中一喜，果然就看见思莲端着药碗过来了。
她见我睁着眼，大概以为是她的错觉，先是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尔后才慢慢把药碗放在桌上，移步到床边。
"小姐，你真的醒了。"
她还是带着不可思议的口吻，我眨巴了一下眼睫，以示回应，她见状，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姐，你真的醒了！你担心死我了！"
她倾身一把抱住我，痛哭流涕，"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吓我了，小姐……思莲就你一个亲人了……"
思莲尽管情绪很激动，可还是注意着只把脑袋埋在我的锁骨处，避开了我脖颈的伤。
听着她此番情真意切的哭诉，浓浓的感动油然而生，不知不觉也眼眶发热。
我很想开口回她一句，可试了试，实在张不了口。
思莲抱着我哭了一会
儿后，我感觉自己的衣衫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她终于抬起了头，伸手擦了擦眼泪。
这才起身，又哭又笑地俯视我，"小姐，你等等，我去告诉纪辰远……"
"告诉我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纪辰远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了。
"纪辰远，小姐醒了！"
她高兴地回头冲纪辰远说话，说到一半，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又开始激动，音调再次哽咽。
似乎是又有新的热泪盈眶，她抬起手胡乱揩了揩，紧接着，一个身影就与她擦肩而过，奔到了我的床边。
是纪辰远。
他的气色好了许多，没有我去妖界时那么苍白了。
在他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他骤然紧握住我的手，"映雪……你醒了。"
与思莲同样的，哽咽又颤抖的声线，我缓缓牵动嘴角，同样眨了眨眼，以示回应。
纪辰远握住我的手却用力了几分，眼底是无法掩饰的内疚与疼惜，"映雪，对不起……是我混蛋！"
我知道他在自责什么，可这并不怪他啊。
我忍着疼，实在不忍心看他继续自责，"不怪你……"
话音刚落，他原本就通红的眼眶更红了。
我尽量轻松地笑了笑，问他们，"我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