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谁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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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北凌夜争执地时间里,思莲和纪辰远都没有上前来阻止,直到戒指断裂的那一瞬间,他们仿佛才如梦初醒,露出惊疑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戒指就这样断裂了,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是北凌夜……
戒指顺着我的手指往下坠落,毫无防备落在了地上,北凌夜深深凝眸,缓缓蹲下身,静默无言地将戒指捡起来。
此前我总希望这枚戒指能够从我手上取下来,可等到真正脱离手指的时候,却又好像缺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北凌夜,它怎么……"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北凌夜将戒指紧紧握在掌中,平静而冷冽地回问我,已经红了大半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我的心一"咯噔",不知该作何反应。
曾经的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一心一意,不掺杂任何混乱的思绪。
可如今,我已经好久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情绪和念头了。
被北凌夜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看,就好像被他洞悉了所有的心思,那样的难堪与不适。
我下意识地低喃,"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
他见我否认,一张脸突然变得阴鸷起来。
我以为他会抑制不住情绪,连思莲也有些震撼地忙不
迭跑上来,抓我的手臂,担忧道:"北凌夜,你有话可以好好说……"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北凌夜已经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了。
我楞在当场,因为他的骤然离去,也因为他最后看我的,那一眼,如冰似雪般犀利。
"映雪,你到底答应楚沐庭什么了?"
纪辰远见我许久没有回神,终于从石凳上站起来,缓步靠近我。
"没,没答应什么,你好好养伤吧。"
不待他走近,我便失魂落魄地低声回他,尔后转身往院外走。
"思莲,我想去看看阿爹。"
虽然我心里对他有诸多不满,可现在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终究做不到对他不闻不问。
"那小姐我陪你--"
"不用,你照顾好纪辰远,看完阿爹,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轻轻拂开思莲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掌,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纪辰远和思莲不放心地想要跟上来,被我厉声制止。
一路上,我的心情五味杂陈,不明白为什么我仅仅是想要自己承担一次责任,北凌夜的反应会这么大。
偌大的楼府,当初许许多多的家丁们,没有看见几个,沿途走来很是冷清寂寥。
我心不在焉地走着,抬脚踏进院门方才反应过来已经
到了。
院子里的那两个小厮不在,便没有人迎我,我兀自往屋子靠近,听见里面依稀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
此人声很是高亢,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在哭喊,如果是静谧安宁的夜晚听见,不知道有多渗人。
等我走近了房门口,我才彻彻底底听清楚是二娘的声音,我与她闹了这么多年的不愉快,理应第一时间就听出来。
之所以现在才分辨出来,是因为她的嗓音现在有些厚度了,带着淡淡的沙哑,却还在拼命喊。
我甚至都有些害怕,她会把她的嗓子给糟蹋废了。
"老爷,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你再不好起来,这么大个家,该怎么办啊!"
二娘又哭喊了一声,然后就一直啜泣,没再说话。
我原本躲在门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踌躇了几秒后,便看见一个肩膀上挂着医药箱的大夫出门来。
他行色匆匆,不知道是不是被二娘的架势吓到了,或者是不是阿爹的病情很棘手。
所以出门来根本就没看见我,直接就往外走。
我赶紧抬脚上前去,不得已伸手拉住他。
大夫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我,疑惑地注视着我,"不知道你是……?"
"我是楼府二小姐。"
从我回祁县到现在,我就只
有那一次出了门,而且大部分还是用纨扇遮住面的。
阿爹自小不喜欢我,出门在外,也肯定不会刻意记得告诉别人我回来的事情。
因为外人不认识我,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自然而然地回话,迫不及待地问他,"大夫,我阿爹的病怎么样了?"
大夫倒是有些尴尬和抱歉地先向我欠了欠身,随后往房间的方向看了眼,偏头长长叹了口气。
"楼二小姐,不瞒你说,老夫看楼老爷这不像是什么实病,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顿了顿,似乎是有些避讳,"楼二小姐莫怪,楼老爷现在精神错乱,神志不清,依老夫看,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或刺激。"
我抓住大夫的手缓缓松开,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日法师说的话,"蛊惑人心",一阵没由来的百感交集。
怎么可能呢,阿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那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明明也比较赞成阿爹的决定的。
她不希望我体内的妖力被唤醒,就连上次被白眉老道抓去,她都能说出宁愿我顺从的话。
楚沐庭是祁县及京城霸主,跟着他,我根本就不会再有动怒的机会,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阿娘一生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她既然没有承
认,那便一定不是她做的。
那除了阿娘,又会是谁呢?
蓦地,我的头脑里猛然冒出一个人影来,顿时吓得脚步一个踉跄,稳不住身形。
"楼二小姐,我看你脸色苍白,也要保重身体才行啊!"
大夫被我的反应吓得赶紧扶住我,以为我是接受不了阿爹受刺激的事实,整个人神情都变得同情与悲怜起来。
"这世界千奇百怪的,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些吓人的玩意儿呢?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楼老爷好好调养身体,或许哪一天就好了呢。"
我在他的搀扶下渐渐平复紊乱的心绪,随后他放开我,欠身道:"楼二小姐,老夫告辞了。"
"谢大夫……"
我魂不守舍地看着大夫,双眼有些发直,他再次长叹一声,挎着医药箱直接离开了。
在原地站了许久的我,耳朵里还充斥着二娘的哭喊声,兴许是累了,音量比来时微弱了许多。
抬起手,无名指处的一圈白,是戒指曾存在过的唯一痕迹,我盯了半晌,眼眶就这样变得氤氲模糊。
用力吸了吸鼻,我抬脚刚要走,便听见二娘咬牙切齿愤愤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老爷!君仪那个妖孽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她!"
君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