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精神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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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躁动就像是山风吹过，陡然带起来的瑟瑟声响，没有任何预兆与酝酿。
我凝神屏气侧耳倾听，躁动的声响里，几乎都是仆人们惊慌且疑惑的声音，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我拧起眉，不会是府中遭贼了吧。
夜深宁静中，躁动声渐渐地小了，直到最后完全消弭。
我又睁着眼躺了一会儿，大概是到了后半夜，我终于有了困意，这才慢慢睡去。
翌日，我还是如往常一样，在思莲敲我房门时，就悠悠转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看见思莲走到我床边，眼里满是担忧之色，"小姐，该起床了。"
她俯身将我从床上扶起来，边伺候着我穿衣服，边小声在我耳边说:"小姐，老爷病了。"
昨天阿娘的态度不明，我就暗自打算，等阿爹回来，亲自去找他。
现在听思莲说他竟然病了，心情顿时沉重。
没想到他竟然连装病都用上了，看来这次是铁了心打定主意了。
我凄然地勾唇，"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
许是我讽刺的口吻太过明显，思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才解释，"小姐，老爷是真的病了，不像是装的。"
我抿着唇，
没有接话。
洗漱好后，我出了雪苑，直接朝着前庭去。
沿路没有看见几个家丁，整个府邸安静得有些森然和诡异。
走在路上时，思莲告诉我，阿爹现在整个人都很恍惚，有些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说着疯话。
她猜测，应该是昨天夜里，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所以精神状态很不好。
经思莲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昨晚突然的躁动声，极有可能就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到了前庭后，一路进阿爹的院子，安静的府邸终于有了人声。
刚踏进院门，屋里二娘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老爷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随后就是楼阮琪带着哭腔的声音，"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这样了呢……"
里面似乎还有不少人，皆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走近了，才听清楚是昨天值夜的家丁们在陈述昨晚的情况。
"昨夜老爷早早就睡了，后半夜的时候房间却亮了灯，我们还以为是老爷要起夜，可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老爷出来。"
"之后，房间里传出老爷惊恐的叫声，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我们赶忙推门进去，却看见老爷好端端地
睡在床上，并无异样。"
"于是想，可能是老爷做了什么噩梦了，就退了出去，谁知道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家丁们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语速急切而笃定。
"做噩梦怎么会被吓成这样！"
房间里紧接着就响起了楼阮琪的逼问声。
我和思莲已经走到了阿爹的房门口，屋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阿爹抱着被子缩在大床的角落里，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一直张着嘴说着什么。
他的双眼没有一点神采，盯着虚无的空气，肩膀发着抖，极度惊惧和恐慌。
而房间里的二娘则跪趴在床边，焦灼地想要伸手去拉阿爹，被他条件反射地躲开，更加往角落里缩去。
楼阮琪则插着腰，一副穷凶极恶的姿态，教训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家丁，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人咬碎了。
我一直以为她从小受着阿爹的宠爱，渐渐地也觉得是理所当然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还发自内心地担心起他来了。
阿娘这么多年对阿爹的感情一直不咸不淡，此时没有来探望，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最应该来的人，却不见踪影。
不过转念一想，楼清风虽然
从楚沐庭的手中逃脱了，可代价毕竟是不得不娶了思思。
他从来都自命不凡，最后却娶了个风尘女子回家，心里肯定对阿爹不满。
我一进门，楼阮琪叫骂的声音就骤然停了下来，看了我几秒后，陡然朝着我奔了过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许多未干的纵横交错的泪痕，配上她凶恶的面目，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就是你！肯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吓爹！你昨天刚知道那件事情，爹今早就精神错乱了，肯定是你搞的鬼！"
楼阮琪带着哭腔，直接就抓上我的衣襟，咬牙切齿地狠瞪着我。
说话间，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簌簌往下掉，秀气的眉毛紧拧着，竟然还有点儿楚楚可怜的韵味。
楼阮琪的进攻是我和思莲都始料未及的，我被她一把抓住衣襟后，直接就推到了房间里的桌子前。
她弯着上身将我按在桌子上，冰冷而又愤恨地注视着我。
我的腰好死不死正好抵在桌子的尖角上，被按在桌上时还碰倒了上面的瓷杯，传来一阵晃动的声响和疼痛感。
我此刻的姿势肯定很狼狈，可我被楼阮琪死死地按着胸口，压制着动弹不得。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反应过来
的思莲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奔上来，就要去扯楼阮琪钳制住我的手臂。
趴在床沿边上的二娘气势汹汹地从地上站起来，横眉怒目地一把扯过思莲，狠狠甩了一巴掌。
"不懂规矩，主子教训人，哪有你掺和的道理！"
二娘的声音尤为洪亮，竟然还有点震耳欲聋。
"思莲！"
二娘的这一巴掌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力道的，声音既清脆又响亮，而思莲更是一副被打蒙了的模样，呆滞地立在原地。
她的脸颊上没一会儿就显露出来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巴掌印，看得我心尖儿生疼。
从昨日下午，到今时今日，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思莲却已经为了我，分别挨了二娘和楼阮琪母女的两巴掌。
刹那间，所有心烦意乱的事情全部涌上心头，意难平。
我心里的怒火急速窜起，反手扣住桌子以稳定身体的双手，陡然抓住楼阮琪按压住我的手腕，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开口，"放开。"
她凶恶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错愕，不待她开口，教训完思莲的二娘就走过来，扬手要打我。
"今天就算是君仪在，我也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话音未落，凌厉的掌风已经朝我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