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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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愣愣地站着，没有回答。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我和北凌夜交握的手上，表情有些淡淡的惊疑，再看向我时，已经又若无其事。
“楼小姐，这位是？”
楚沐庭直接对上北凌夜的目光，不温不火地开口，语气平静到就像是在跟普通朋友寒暄一般。
北凌夜轻轻握住我手的大掌悄然收紧，随后才不疾不徐地应声，“我是小雪的夫君。”
他应该是从纪辰远的口中知道了楚沐庭对我的心思，所以此时同样平静的口吻里，隐隐夹杂了浓浓的宣示。
楚沐庭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始终噙着那抹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他这个点头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表现得太过礼貌，更像是对认真听北凌夜说话后作出的回应，没有一丝锋芒。
大堂内的阿爹和二娘赶紧从堂中出来，笑脸相迎。
“楚帅能来参加犬子的婚礼，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阿爹的一番阿谀奉承说得很是顺口，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我之前看见的难堪之色。
二娘也跟着迎合道：“犬子这事儿还多亏了楚帅您高抬贵手，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喜事临门啊！”
听见
阿爹和二娘的话，楚沐庭终于将放在我和北凌夜身上的视线移开了。
他侧身看向迎面走来的阿爹和二娘，依然温润地笑着，“若非我那日撞见听见，二老应该还被蒙在鼓里吧？”
闻言，阿爹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但瞬间就恢复如常，顺着楚沐庭的话头接茬。
“是是是，这不孝子一直瞒着我跟他娘，要不是去您那里走一趟，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我也就是查实一下，倒忘记派人通知楼老爷和二夫人了。”
“楚帅说哪里的话，岂敢岂敢啊！”
阿爹的腰身一弯，诚惶诚恐地向楚沐庭作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楚沐庭赶紧伸手将阿爹扶起来，语气里满是欣慰，“能看到二人喜结良缘，终成眷属，我也很高兴。”
我听着两人一来二往的谈话内容，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大概的情况应该是昨天阿爹和二娘去求情后，楚帅答应放人了，可他作为大帅，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恰好那天****里的小厮扯了谎，说楼清风和思思是小两口，李少爷也跟着圆了谎，这才有了今天楼清风娶妻的事情发生。
这么说的话，那堂中
的这个新嫁娘，应该就是思思了。
楼家毕竟是商贾大家，思思身份敏感，不娶的话这件事没办法搪塞过去，娶回家又自然成为他人笑柄。
于是只好对外宣称，迎娶的是别县的贺家千金，瞒天过海。
难怪他们当中，包括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楼清风，也一脸的不情不愿。
想通后，我看着立在堂中，盖着喜红盖头的新嫁娘，心情复杂。
思思能嫁给楼清风，从一定层面上来讲是极其幸运的，因为那样就可以脱离不堪的境地。
可女人的婚姻大事何其重要，所嫁之人并非良人，又是何等的悲哀。
我暗自思索间，阿爹还在一个劲地恭维楚沐庭，边说边带着他往大堂走。
“犬子能得到楚帅您的祝福，是犬子的福气。”
我相信楚沐庭是个明白人，不可能不知道楼清风和思思感情的真假，是什么原因，让他做了这样一个顺水人情？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北凌夜似乎早已洞悉我的想法，我刚想完，他便喃喃开口。
与此同时，前方的楚沐庭骤然停下脚步，偏过头似是向阿爹询问了一句什么。
阿爹恭恭敬敬地说了些什么，末了不咸不淡
地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心弦一紧，看见楚沐庭又是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往前走。
那一刻，我总感觉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看似已经结束了，却好像只是个开端。
情不自禁地，我想起来昨天阿爹和二娘同我说话时的怪异，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就是楚沐庭？”
纪辰远看着在大堂中落座的人，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猜疑，“依我看，此人城府极深。”
我抿着唇，对纪辰远的话不置可否。
能成为一方统帅，肯定是有些手段的，否则怎么可能会安稳太平？
况且他连富庶繁华的京城都没有放在眼里，还付诸行动将它变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可以说是智勇双全了。
但从我在****中初见他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自称过一句“本帅”，可以看出此人并非狂傲之徒。
加之他的言行也总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说他城府极深，我倒觉得不太妥当。
毕竟就仅仅因为这一件事就将人定了型，实在是有些草率。
楚沐庭落座后，堂中的主婚人终于拉开了嗓音开始喊，"吉
时已到，婚礼开始！"
原来并不存在什么吉时，只不过是重要的人没到罢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此时此刻，我的眼里皆是那艳丽却悲凉的红，耳边是主婚人嘹亮且威严的声音。
"北凌夜，我们回去吧。"
我不太想看下去了，转头去看北凌夜，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堂上的楚沐庭，眸光深邃。
闻言，他收回视线，自然不过地揽过我的腰身，带着我转身，"嗯。"
堂上的楚沐庭似乎始终关注着我们这边的动静，就在北凌夜的手扣住我的腰时，他原本盯着一对新人的目光，悠悠投递了过来。
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不过眉头却轻轻地皱了起来。
直到我转身被北凌夜带着走，也总感觉身后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紧随，犹如芒刺在背。
到了纪辰远和北凌夜居住的偏院后，纪辰远和思莲如常轻松地谈天，心情并没有因为楚沐庭的到来而受到什么影响。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后，北凌夜陡然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往外面走。
正在说话的思莲和纪辰远一愣，连忙问做什么。
我也正不明所以，就听见北凌夜淡淡道:"小雪，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