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私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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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这顿饭肯定不会吃得很顺利,却没想到二娘即使是被我抓住了把柄,依然不改挑衅的姿态。
真不明白她是仗着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有恃无恐,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阿娘去桃庄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北凌夜与我地关系,此刻应该不会再多说什么。
我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埋头吃菜,暗自忐忑阿爹会说什么。
昨夜到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爹和纪辰远聊着,后来忘记问北凌夜了,此时似乎才想起来,还对他一无所知。
果然二娘的话刚落下没多久,阿爹略显苍老的声音就接踵而至。
"小雪啊,听你二娘的意思……"
他的尾音拖曳,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不过一旁看好戏的楼阮琪倒是按捺不住,直接脱口而出讽刺。
"还能是什么意思,这才离家多久啊,就已经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
她的语气除了尖酸刻薄外,似乎隐隐地还夹杂着别样的情绪。
可我此时此刻已然成为众矢之的,自然也没太过细想。
只是面无表情地偷偷抬起眼看向楼阮琪,发现她正用筷子用力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像是在同谁置气一般。
我拧着眉不解,二娘单纯是想挑事儿的心情我
理解,不过楼阮琪跟着生气算是怎么回事儿?
正思索间,被我紧盯着的楼阮琪应该是感觉到了我打探她的目光,陡然就抬起头来与我四目相对。
我和她皆是一愣,旋即她便一咬牙,恶狠狠地冲我比划了几下,眼里不甘的情绪尤为明显。
此前一直静默不言的北凌夜,倏忽间握住我的肩膀,语气平静地陈述。
"我只知道,我与小雪在桃庄相识相爱时,她身边除了思莲,再无他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将事情交代得很清楚,也把话说得既隐晦又通透。
也许现在谈论的话题并不适合纪辰远插嘴,所以即使楼阮琪和二娘的语气很不和善,他也只是一声不响地吃自己的饭。
二娘是何等精明的人,瞬间就听出了北凌夜的弦外之音。
她的眉毛一挑,直接看向阿爹,尖声尖气地高声道:"私定终身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老爷的脸往哪儿搁啊!"
我心里莫名一慌,又隐隐希冀,以为阿爹会责问我几句,可他只是抬起眼看了看一直泰然自若的北凌夜,什么话也没有说。
随着他的一声悠悠长叹,我的心也跟着沉了沉,"好了,吃饭吧。"
果然……
从小到大得到过的来自于
他唯一的一次关心,就只剩下当初被吓到后请道士那一次了。
可倘若今时今日面对的是楼阮琪,阿爹又会作何反应?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这样复杂的情绪,真是难过至极。
我看见阿爹已经面色如常又开始吃饭,可二娘却有些不肯善罢甘休。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阿爹身边说了句什么,我隐隐地听见她最后的话是,"老爷你忘了啊?"
那意思好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事,而且还是很至关重要的事。
我没由来地身体一阵紧绷,还没等想些什么,就见阿爹一反常态,直接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冲我厉声呵斥。
"小雪,你二娘话说得对,这事儿做不得数!什么时候让你朋友找到了住所,赶紧搬出去,否则传出些闲言碎语的让我如何见人!"
阿爹的愤怒来得实在是猝不及防,直接就令我楞在当场。
原本一直扒饭的纪辰远和楼阮琪竟然双双抬起头看向我和北凌夜,频率惊人地同步。
"我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北凌夜直接从座位上起身,拉起我的手往厅外走。
走了几步,又骤然停下,回过头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小雪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
语毕,他的淡色薄唇竟然轻轻地弯了弯,弧度虽小,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威慑感。
那种陡然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来自于他高贵的尊主身份。
他注视着他们的姿态,是那样的睥睨天下,目空一切。
那一瞬间,连我都有些不由自主地发颤。
阿爹原本愠怒的神态渐渐变得有些僵硬,二娘和楼阮琪也有些被吓到的感觉,只是微张着嘴,再不敢多言。
阿娘倒是显得很镇定,从始至终优雅地吃着饭,没有插过一句话,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淡定自若得好似我们不存在一般。
我从小就无比敬爱的两个人啊,一个漠不关心,一个为了不知名的事才来干预我的感情,真是何其悲哀!
渐渐地,我的眼眶有些发热,不等北凌夜拉着我走,我自己就率先迈开脚步,离开了。
身后除了紧跟而来的脚步声,再没有任何的冷言冷语或者指控逼迫。
那一刻,我感觉世界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只剩下自己凌乱且沉重的呼吸,以及淡淡的哽咽。
我一路都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除了北凌夜、纪辰远和思莲以外,再不会有其他人跟来了。
走到长
廊时,我看着前方的院落,视线顷刻间变得模糊不清。
阿娘,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回到雪苑后我直接进屋躺在床上睡觉了,多余的话也不想说,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思莲关门时,我听见她忧虑地说着什么,应该是劝北凌夜和纪辰远先回去吧。
最后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
我抬眼看向门口,思莲端着一盆水放在桌上,拧了毛巾,皱起眉头走向床头,瓮声瓮气地说:"小姐,洗把脸再睡吧。"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大概也是哭过,肯定是为我感到难过吧。
我想此刻我的脸上一定是泪痕交错,我抿着唇没应答,顺从地被思莲伺候着。
最后她陪着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夜渐渐深了,才离开房间,回去休息。
她一走,漆黑的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我睁着眼看着无边黑暗,听见窗口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声。
是北凌夜。
他从窗户处走来,边走边点着檀香,"小雪,只要你想走了,我可以随时带你离开。"
我把头往枕间埋了埋,沉默不语。
次日清晨醒来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思莲就慌里慌张地推开了我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