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并非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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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沈东尧一直都在修习邪道害人，那个地下室，留不得。”
一直在我心中都是温暖善良的大哥哥，从北凌夜的口中说出来，竟然是如此十恶不赦。
我不愿相信，也不想把东尧哥哥留下来的东西私自毁掉。
“我不信。”
我退离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沈东尧一直都很善良，他不可能会害人的。”
沈东尧是我的青梅竹马，在我孤寂晦涩的童年，是他一直不介意我的命格陪伴着我。
还有后来皇城沦陷，我所有的至亲之人都选择了抛弃我，也是沈东尧，不离不弃地带着我逃命。
这样温良的一个人，连大声说话都会觉得是种过错，怎么会想着去害人呢？
“小雪，你相信我，你还记得上次你看到的那个瓷瓶吗？”
北凌夜似乎急于想要让我相信，说话的语气有些急切，“当初你说闻见里面有奇怪的河水味，那就是桃庄那条大河的味道。”
“我是狐狸，只要闻过的味道就不会错。”
北凌夜眉眼坚毅，“那是沈东尧和王八精的气味。”
“东尧哥哥的尸身是在河边找到的，说不定就是那王八精害了他！”
我恍然大悟地看向北凌夜，说着自己的猜测。
我犹记得最后一次见沈东尧时，那时候刚下过雨，正是河神娶妻后的时间。
说不定是他出门看见了什么，就被王八精杀死了。
我的话一出，北凌夜渐渐露出失望之色，“小雪，你不相信我？”
他的墨黑眼眸直直盯着我，目不转睛。
“没有......”
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只是......
“你只是更相信沈东尧而已。”
北凌夜直接洞悉我的想法，悠悠开口。
我并不是有意伤北凌夜的心，只是沈东尧作为一个大哥哥，陪伴了我多年。
我没道理仅凭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而去怀疑他的纯良。
“在你心里，他果然是不一样的。”
冷清的声线悠悠飘来，里面夹杂着太多低落而笃定的情绪。
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很是恼火，“小雪，你喜欢沈东尧？”
我承认，沈东尧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
他已经超越了邻里角色，是我的亲人，是最温暖的大哥哥，是我一直以来的信仰。
但是这一切，跟风月无关。
我缓缓抬起头，试图解释，“我是喜欢沈东尧，可这跟感情无关。”
北凌夜似乎并没有太过相信，反而黯然神伤地低垂下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因
为一个地下室而衍生出这样压抑的话题，以及这样诡异的气氛。
我看着眼前的北凌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瓷瓶的记忆，是不是你抹去了？”
北凌夜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静伫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
我等了半晌，他始终没有回答，可答案已经很明显。
他应该是知道告诉我，我也不会相信，一如现在，于是索性让我忘了干净。
可那些明明是属于我的记忆，北凌夜凭什么擅自做主，将它抹去？
“东尧哥哥从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也不会擅自动我的东西。”
我紧盯着北凌夜低垂的脑袋，语气有些难以掩饰的生气和失望。
北凌夜倏忽间抬起头，冷峻的脸部线条紧绷，薄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峰眉紧锁，意识到我在说什么，终于徐徐启唇，“对不起小雪，我.......”
“你回去吧。”
我转身往屋外走，不想再过多交谈。
北凌夜似是有些不甘，一把抓住我的手，“小雪，你相信我，沈东尧真的--”
“我不想再听了！”
我此前对他的恐惧不翼而飞，无故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一把挣脱开北凌夜的掌控，朝外
面疾走。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静静，任何诋毁沈东尧的话都不想听见。
方才北凌夜回来时，直接被我拉进了房间，留下思莲一个守着当铺。
当时的她看我神神秘秘的模样还很奇怪，现在看我一个人生气地出来，更加奇怪了。
“小姐，你怎么了？”
她上前来拉我，我终于停下疾走的脚步，反问她，“思莲，你说东尧哥哥会是坏人吗？”
或许是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思莲弄得有些懵，她愣了一下，才带着好笑的神情回答我。
“小姐你和少爷从小一起长大，自是知道少爷品性温良，怎么会是坏人呢！”
思莲大概是觉得我问这个问题极为不可思议，一双秀眉疑惑地皱成一团，“小姐，你是不是病了啊？”
我没病，病的是这个世界，让我越来越看不清，越来越无能为力，连自己记忆的取舍都不能做主。
可听见思莲也跟我一样肯定沈东尧是好人时，我心里的委屈和难过，便像是终于找到了安慰。
我咬着唇没有回答思莲的话，听见跟出来的北凌夜轻轻唤我，“小雪。”
我立马拂下思莲的手，沉沉开口，“我出去走走。”
“小姐，天都快黑了，你还是别出去
了。”
思莲赶紧来拦我，还回头看了眼北凌夜，试探性地问：“小姐，北凌夜，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我矢口否认，不再理思莲的劝阻，直接离开了大院。
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等走到外面才发现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桃庄上下我去过的地方少之又少，可以一个人待的地方也是在想不出来有哪里。
去看看沈东尧吧，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他了。
打定主意后，我便朝着黑山的方向走去。
已是黄昏时分，阳光变得金灿灿的，像是在大地上镀了一层金。
我知道自己的体质容易招惹那些邪祟，特别是在这种临近夜晚的时辰。
最后到达黑山的时候，夕阳已经有垂落山头的迹象。
我细细碎碎地跟沈东尧说了好多话，说来说去，却没有什么中心思想，就像一个孩子在跟家长发着牢骚。
“东尧哥哥，等你生辰时，我再来看你。”
沈东尧的生辰是六月份，离那时已经很快了。
我伸手将他坟墓上的野草拔了拔，才迟迟起身，往回走。
四周万籁俱静，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响在空气里。
等下到黑山一半时，我竟然听见除了我之外的另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