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惹上了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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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我不是扔了吗,怎么会……又回到我手上了?
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到了手心一样,猛地抽回手来。
慌乱中,我要将戒指从手上拔下来。
但奇怪的是,那枚戒指就像是在我手上生了根,无论我怎么弄,它都纹丝不动。
就在我快要急哭的时候,沈东尧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目光凌厉。
“这戒指你是从哪儿拿的?”
我被他手心传来的冰凉温度,给冻得打了一个哆嗦,有些惶恐地把白天遇到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哪知沈东尧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不是说让你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吗,你怎么怎么不听?”
他的语气严厉,好像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样。
这倒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头一次用这么严肃的态度跟我说话。
“我……”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沈东尧却直接抬手,打断了我后面要说的话。
“从明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许去!我会让思莲寸步不离守着你的,听见了没?”
沈东尧惨白着脸,嘴角不由自主地**出声,“不行,要出大事了,我得想想办法……”
“可是,东尧哥
哥……”
我话还没有说完,沈东尧就冒着雨跑开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四月的春雨打在庭院的芭蕉叶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我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感觉手上的戒指好像又紧了几分。
这个不祥的东西!
垂眸看见那一抹银白,我只有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延伸到头顶。
就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一样……
大概过了一刻钟,思莲戴着斗笠,推开院门跑了进来。
彼时我正在房间里想办法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可任我怎么努力,甚至把手指都搓红了,那枚戒指就跟镶在我的骨肉上一般,怎么都取不下来。
看到我这副样子,她也是愣了一下,在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之后,神色间带了几分惊恐。
“怎……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些丧气地把今晚做的梦跟她讲了一遍,思莲听完后,也抿着嘴巴不再说话了。
可能,她的心情跟此时的我一样吧。
我们两人躺在床上,各自怀着心事谁在一边,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思莲从床上起来之后,马不停蹄地跑出去了。
连她也开始害怕我了吗……
我坐在床头,想起这些天跟思莲在一
起情同姐妹的日子,又想起以前在楼家被众姐妹孤立的时候,只觉得心头无比空旷。
也对,我本就是一个怪胎,也无怪乎别人怕我了。
上午沈东尧又一声不吭地走了,我找不到思莲,只好自己将当铺的门打开了。
青石板铺满的大街上空荡荡的,大街上也极少有几个行人神色匆匆地走动着。
昨天河神的新娘出了这种不祥的事情,恐怕现在家家都在担心会沾染晦气吧?
百无聊赖间,我余光中瞥见,在长街尽头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看起来有些落魄的道士。
是思莲,她带了什么人回来了?
看见道士,我的回忆立马回到我十岁那年。
家里的大姨娘找了个道士说我招邪,将我吊在柴房里打了两天,要不是我娘冒死把我护了下来,可能也没有现在的我了。
今天思莲这是要……
“孟大师,到了,你赶紧给我们小姐看看吧,她最近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麻烦你帮她驱驱邪……”
思莲跑近了一些之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那道士讲话,神态间早就没有了昨日的惊慌。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中的惊
慌瞬间消失了,涌起了一股许久都没有感受过的暖流。
那个道士似乎很有来头,一见到我,就说我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拿了四张符纸,贴在我房间的东南西北四个角。
道士还说,那邪崇晚上还会再来,只要我保证晚上不要离开房间,就能保我平安。
我跟思莲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晚上。
似乎是害怕出事,天色刚擦黑,思莲就关了店铺,带着我回到房间里睡觉。
或许是昨晚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的缘故,我很快就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中,只听得屋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我立马就被吓醒了。
睁开眼,只听见外头风雨交加,狂风把房间西南角的窗户给吹开了。
大风夹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最近倒春寒,被风吹一晚上,指定要得风寒了。
我掀开被子起身,去关窗户,却在一道闪电降下来的同时,看见院子的西北角隐约站着一个人。
这么晚了,谁会在那里?
我想起昨晚的梦,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攥着窗棂,牙关紧闭。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我终于借着天光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那人
梳着长长的大辫子,穿着一身白色麻布里衬,正背对着我站在那棵芭蕉树下。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可她就像没有反应一样,就那样呆滞地站着。
她……不是思莲吗?怎么跑外面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却发现思莲睡的地方空荡荡的,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思莲,你在院子里干什么?”
我喊了一声,她没有回应。
这让我有些着急了,下这么大的雨,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也把白天那个道士说的话全都抛到了脑后,直接拿了墙上的斗笠,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雨下得很大,有些模糊了视线。
我顶着斗笠走到院子中间,将斗笠放到思莲头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说完,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将黑夜撕成了几块碎片。
我面前的人,终于转过来了,我这才看清,这站在芭蕉树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嘴角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啃烂,还有殷红的鲜血从裂成了一条缝的嘴巴里流了出来。
此时,思莲的整张脸看起来格外惨白,一双漆黑的瞳孔锁定着我的脸。
不,她不是思莲。
是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