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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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厂里的人都是刚搬过来的，身边除了那些安家费，其他真是要啥啥没有。
另外过年原本应该发的福利, 林羡安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其实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到这里建厂，还是打着支援建设的名头，机械厂在这边真是一点根基都没有，原本这种福利多的是人想要提供，现在倒好, 这么点时间, 林羡安连情况都没摸明白，更别说找关系弄福利了。
福妞帮着出了个主意，以厂里的名义去村子里买上一些, 既能和村子打好关系，也不违反政策。
这个主意立马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刚搬来的都缺生活必需品，有几个农村的本地人，借着机械厂招工的机会，成功成为了一个有固定工资的工人, 此刻也是特别积极的表示自己村子上条件好，不少人家里都有余粮。
第二天一大早, 林羡安就带着人去了村里。
七里屯离机械厂不算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这里确实看起来不错，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一串串晒干玉米棒, 乍一看上去就有一种丰收的感觉。
福妞下车拢了拢自己的大棉袄，艰难的吸了一口气，天实在太冷了, 吸口气都觉得自身温度降低不少。
“三叔，你回来啦！”一个脸颊通红带着个狗皮帽子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他也不认生，围着大卡车好奇的转悠起来，这种大家伙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陈有福一把抱起了自家大侄子，“顺子，爷爷奶奶呢？”
“他们在起鱼呢，三叔今天晚上咱家有鱼吃。”小家伙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盯着车上看，原本和小伙伴约好去看鱼，现在也忘到脑后去了。
鱼？福妞眼睛一亮，看向了林羡安。
“有福，那边车子能过去吗？”
“能！”
林羡安哈哈一笑，“那咱就过去瞧瞧，当地的鱼，我还没见过呢！”
顺子一听就兴奋了，“三叔，快啊，我要坐车！”
陈有福拍拍侄子的屁股，抱着他上了后斗。
冬捕算是本地相当隆重的一件事了，这习俗是从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现在还算是收敛一些了，放在以前，这里起码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
听陈有福介绍，以前在冬捕之前还要进行祭祀，自从废除封建糟粕以后，这项活动就取消了。
冬捕一般会持续好几天，因为是单纯的靠着人力拉网，所以能上手的都是青壮年。
空旷的冰面上，站了不少人，一个个都带着狗皮帽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陈有福一出现，就有好多人和他打招呼，“有福回来了啊！”
“是啊三伯！”见三伯等人好奇的看着福妞和林羡安，他解释道：“这两个都是我们厂的领导，最近要采购一些物资，这不咱们今年收成好，我带他们来看看。”
大家一听立马来劲了，这两天正好冬捕啊，别的不说，鱼是肯定管够啊！
“起网了，大家快来！”
“走，福妞，咱们也去看看，我听说这地方的大马哈鱼特别好吃。”林羡安对什么都有点印象。
“厂长，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啊！”陈有福像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一样，拉着林羡安说个不停。
福妞在一边也听得仔细、
平整的冰面上凿了一个个窟窿，为了防止冰面坍塌，这些窟窿隔得都还挺远，然后再下网，这些网可不是他们常见的小渔网，每一张网都得不少人拖着。
现在这些网已经下去不少时间了，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一二三，拉！”
前头的口号叫的还挺有节奏感，福妞看得都觉得热血沸腾。
这么个大冷天，这些人居然热出了汗。
“羡羡，你看，好多鱼啊！”
渔网渐渐拉到冰面上，一尾尾活蹦乱跳的大鱼在网里不断挣扎。
福妞还从没见到过这么多鱼，想当初在前进村的时候，他们最多也就是弄到几条两三斤重的大鱼，和眼前的一幕相比，简直没法看。
“厂长，这是我们村长！”陈有福把他们村的村长给带来了。
村长一见林羡安还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然后就感慨了，这小伙子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村里每年都能分到不少鱼，这鱼在他们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太稀罕，每年分下去的鱼，都能让村里人吃到吐，要是真能卖出去，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林羡安没费多少工夫，就在这里收到了一千多斤鱼，还有其他村的村长闻讯赶过来，听到林羡安说已经够了的时候，那叫一个失望啊！
这些鱼把卡车里塞得满满的，等林羡安开着车到厂里的时候，那些鱼已经冻得梆硬。
工人们看到这么多鱼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其实他们都挺喜欢吃鱼，但是在老家时，鱼贵不说，还没什么油水，所以大家一般都是喜欢去买大肥肉，极少有人买鱼。
这次过年的福利就是发鱼了，至于其他的，林羡安还在想办法，毕竟还有一部分本地人呢，只发鱼也太磕碜了一些。
晚上的时候，林羡安和福妞一人提着一条大鱼回家了，再加上张茂全和张茂青的鱼，就是四条了，这些鱼最小的也有十多斤。
景奶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赶紧问起了他们今天去村里的见闻，其他家属今天过来找她唠嗑的时候说了，明天想要去村里看看有没有菜卖，最好能弄些种子，明年开春的时候能自己种些菜。
福妞笑着搂住了她，“奶奶，我们明天就放假了，我陪着您一起去，今天去的陈有福他们村子，听说这冬捕要持续好几天呢，咱们自家也能再多买些回来吃。”
景奶奶一听乐了，明天大家一起过去吧！
第二天景奶奶起了个大早，她年纪大了，觉少，提前就做好了鱼肉粥，等着几个小的起床。
景奶奶做的鱼肉粥，事先去除了腥味，喝起来鲜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吃过早饭以后，大家身上都是热腾腾的，他们刚到这边，还没有来得及把宝地里的自行车过个明路，所以今天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了。
原以为要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到，没想到他们运气好，在路上就遇到了陈有福他们村的村长。
“林厂长，你们厂还招工吗？”村长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事了，昨天忙着卖鱼没来得及问，没想到今天又给遇上了。
林羡安：“还要招人的，咱们厂现在还没有完全开工，等明年有招工计划，让有福同志给你带个话，只要符合要求都能进。”
村长一听就激动了，他可是有五个儿子呐，两个双胞胎小儿子刚读初三学校就闹腾开来了，现在两个孩子都跟着在地里刨食，想想心里就觉得难受，还有老三高中倒是读了，可是工作难找啊，也只能在村里呆着，到现在还没找到媳妇。
坐着牛车很快就到了捕鱼的地方，今天他们来的有些晚了，没能见到起鱼的场面，不过现在冰面上的这些鱼，也足够他们惊讶了，大鱼暴露在空气中，没多久就结冻了，现在看着像一节一节的大木头。
景奶奶走进一看，都是不同品种的，越看越喜欢，心里都已经把这些鱼排上了菜单。
“领导，你们看看，我们村的鱼也很不错啊！”隔壁村的村长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林羡安，还以为他要买鱼，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
今天做主的人是景奶奶她兴致勃勃的挑了好七八条大鱼，将近两百来斤，福妞和林羡安任劳任怨的把东西装进了背篓。
张茂全和张茂青两人也买了两条，这么大的鱼，前进村可从来没看到，寄回去给家里人也尝个鲜。
中午吃饭的时候，架不住村长的热情相邀，几人去了村长家吃了一顿全鱼宴，林羡安也没占人家便宜，钱和票都硬塞给了人家。
“林厂长，你们真的是太客气了，这是家里弄得羊皮护膝，不值啥钱，家里有很多，拿着给两位老哥老姐保暖用。”村长把手里两副羊皮护膝硬塞给了景爷爷和景奶奶。
林羡安心里一动，“村长，你们村家家户户皮子都很多吗？”
村长：“也还行吧，羊皮的多，真正皮毛多的是大方山那边的村子。”
大方山林羡安听过一嘴，这离着可不近，那边山多，猎人也多，存的皮子估计也不少。
林羡安暗自决定，有空一定得往那边去一趟。
今天这一趟可算是满载而归了，这些鱼回家以后，让景奶奶指挥着做成了炸鱼块、鱼丸子、风干鱼、咸鱼存了起来，这边天冷，估计能吃很久。
福妞想的就比较长远了，她磨着林羡安把鱼还做成了鱼片和鱼肉松，放在吃过的麦乳精盒子里，给三个哥哥和干爸干妈都寄过去了，喻外公也是不能忘的，她结婚的时候，喻外公和喻舅舅虽然没来，但是也让干妈给她带了礼物。
张茂全也有样学样，他们虽然手艺不行，但是卖卖苦力还是可以的，整整两天，等他两快练成麒麟臂的时候，所有的大鱼都处理完了。
这些鱼制品都加急邮寄了出去，前进村的村长、康叔和康婶收到这么多鱼，立马引来了全村人的羡慕，原本还在暗地里嘲笑张茂全和张茂青傻的，现在直接酸成了柠檬精，再听说都还给分了房子，嘴里的肉都没了滋味。
福妞也是一起把东西寄了出去，心里还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到他们手上呢，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喻家父子是注定没法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