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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凤兮公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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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存此前只在太子面前听令办事,凤兮这次独自前来避暑山庄,太子不放心才点了常存来一路安排保护,常存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一炷香时间刚过,外头金晨请见,说是常侍卫从何薇安住处搜出来的可疑物件已经整理好,另外是何薇安身边两个一等丫鬟关于这次行刺的供词。

        清若出了外间,到会客厅堂的主座坐下,这才让门口的夕瑶传常存进来。

        常存带着两个侍卫进屋,先行了礼才禀告结果,他手里捧着两个丫鬟的供词,另外两人用木盒端着的是从何薇安那里搜出来的东西。

        此次前来避暑山庄清若邀请的世家小姐多一些,世家公子也就寥寥几个。因为男儿不比女儿家清闲,世家小姐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该学礼仪诗书、琴棋书画都已经学完。能和凤兮公主玩到一块的家室,现在基本婚姻都已经定下,那为此后成为当家主母铺路的世家交往就是她们现在生活的主要。

        公子哥儿则正好相反,这个年纪才是未来的正式开始,除了家里特意散养的幺儿,或是家里不重视的庶子,少有正经嫡子嫡孙有这么久的闲情逸致陪着来避暑山庄玩耍。

        当然许植允是例外,他是凤兮的主要邀请人,自然得来。

        也正是因此,在他收到凤兮邀请前来之后凤兮一方面是欣喜,另一方面就是对他存有一点点愧疚。

        常存做事周到,除了审问何薇安身边的丫鬟之外,他还差了宫女,同平日里和何薇安走得近的两家小姐了解情况。

        常存把手里的供词捧到她面前,“公主请过目。”

        清若接过,供词自然有问有答,上头第一句是侍卫的问话,‘你可知何薇安为何要行刺公主?’

        清若挑了一眼常存,常存立在一边低着头视线落在脚尖。

        她继续往下看,行刺公主这是大罪,正主已经伏法,像是丫鬟这类的审问时候肯定要用刑的。

        许植允祖母走得早,他祖父有两房妾室,夫人离世后并未续弦。

        许植允父亲是嫡长子,许何氏现在是许府的当家夫人,上头没有婆母,在许府自然权利大,何薇安接到许府之后也是按照许家嫡出小姐的标准来养的。

        身边的丫鬟受不住刑,没几下就招了供,说‘何薇安爱慕表少爷,可能是知道表少爷定亲之后一时间接受不了。’

        两个丫鬟是分开审讯的,但是最后得出来的供词都是这个意思。

        清若看完两个丫鬟的供词随手放到一边,常存示意两个侍卫把手里的木盒捧到桌子上,“公主,这次是逆贼屋里搜出来的可疑物件,有写着‘之启’二字的藏头诗、有疑似男子样式的荷包,还有一张只画了轮廓的小像,以及其他一些单独收纳的饰品。”

        此处是避暑山庄,众人只是来这短居,若是许府何薇安的住所,说不定还有更多更露骨的物件,常存想着她若是要坐实何薇安因爱行刺,那这会应该是吩咐去许府搜何薇安的住所。

        清若听见藏头诗挑了挑眉,许植允字之启,只能说不愧是表兄妹吗,都爱玩藏头诗这套。

        清若站起身走到桌边随意扫了扫,“丫鬟的供词、何薇安的藏头诗,多抄些,现在在避暑山庄的公子小姐每个院子送一份,可别让人家觉得是本宫随意扣上行刺。送一份回宫给母后。另外准备一份,连带这些首饰、荷包,让洛安九门提督多带些侍卫,给本宫‘热热闹闹’去帝师府里找许夫人,把这些首饰的来处一件件给本宫核对上。”

        她口气太随意了,这种要把整个帝师府脸面包括许植允这个未婚夫脸面放在地上踩的举动被她说的像是给帝师府送给什么小玩意一样。

        常存不自觉抬头看她,见她毫不在意的随意态度,只觉得心头直跳。

        低头不敢再看,等她吩咐完恭敬领命。

        清若让他等一下,让夕瑶去内室把方才蒋太医开的药方拿出来递给常存,“重新派一队人,让两个嬷嬷带着几个宫女去,让她们拿着这方子去找许帝师,哭得惨一些,本宫还等着这些药救命呢。”

        常存领命,见她摆手没有其他吩咐才带着两个侍卫行礼退下。

        夕瑶和金晨侯在一旁,清若端起茶杯,拨了拨盖子,口吻淡淡的问道,“周锌呢?”

        周锌是原本跟着凤兮的侍卫,这次出门太子点了常存跟随,凤兮全幅心思只关注许植允,自然不知晓周锌的安排。

        夕瑶上前回话,“公主,周侍卫在洛安。”

        清若唔了一声,抿了口茶,皱眉搁下茶杯,“以后都换花茶。”

        两人应是。

        清若拿了块旁边的玫瑰糖含着压了压苦味才继续交代,“夕瑶你回洛安去找周锌传本宫令。”

        “本宫三天后回洛安,三天后本宫要见到二十个七岁上下的孤儿乞儿,不论男女。”

        夕瑶在她说命令时已经半跪,这会安静听着她继续说。

        “你和周锌,一人十个名额,本宫回洛安那天要自己亲自见一见这些孩童,本宫再从中点十个,若是点出来的你选的比较多,那告诉周锌他日后就不用跟着本宫了,若是周锌选的比较多……”

        清若停了话语,夕瑶屏住呼吸,清若想了想,现在身边没有趁手的人,让夕瑶回了未央宫再挑还是要重头教,只能兴致缺缺作罢,“那也有惩罚。”

        夕瑶长舒一口气,“奴婢领命。”

        清若让金晨去拿银票,夕瑶还跪着,仰着头看着她,“公主对这些孩童有何要求。”

        清若摇摇头,“没有特殊要求,不影响日常的残疾亦无碍,不过你们必须要问,是不是自愿同你们走。能吃饱饭,但是会辛苦。”

        夕瑶总觉得公主这是要练死士的节奏,但是这问是否自愿又有些奇怪,也不敢多问,只能应是。

        清若接过金晨递过来的银票盒,点了银票给夕瑶,“找到人后先找个地方安置,城里城外无碍,你和周锌自己商议决定,三天后剩下的钱你和周锌平分,你们这次任务的奖励。”

        夕瑶领命离开之后,有侍卫来禀报公主交代送给每个院子的东西已经送达,另外许公子醒了,要求见公主。

        清若知道这时候关不住许植允,便直接让侍卫给他放了,顺便把抄的东西也给他一份。

        自然是不会同意见他的,万一又给他敲晕了,这次推谁去顶锅。

        凤兮爱热闹,请了这些公子小姐来山庄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大宴会厅一起聚一聚。

        瑜国对女子束缚较小,女子亦可为官,只是艰难一些。但寻常交往无太多忌讳,这么几家公子小姐,带着丫鬟小厮,在皇家山庄或者往前在宫中由皇后娘娘举行赏花宴大家齐聚一堂也是常事。

        早间凤兮就差了宫人去通知各院晚膳是在宴会厅一同享用鹿肉。

        她落水是早膳之后的事,这半天功夫何薇安被杖毙、整个院子的丫鬟仆人被侍卫带走,许植允被禁,再有后来凤兮让侍卫送到各院的证物,闹得大家都心有忐忑。

        不过凤兮公主没差人来说晚宴取消,众人自然还是要去赴宴的。

        许植允被关着时并不知道他晕倒之后的事,乍一醒过来听侍卫问他为何带歹人去行刺公主只觉荒唐。

        等被侍卫放出来,何薇安已死,尸体都已处理,几个丫鬟被关着侍卫不允许他见,手里是颇为荒谬的罪证。

        许植允能高中探花自然不笨,知道凤兮这是有意要杀何薇安还要显得大义凌然,只怕这会已经把消息传回了宫中。

        许植允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当时在屋里,他很清楚是凤兮敲晕了他。

        但是他现在没有证据。只是屋里唯二不是凤兮的人就是何薇安,现在何薇安死无对证,她有所谓的何薇安因爱慕之心行刺的藏头诗,有丫鬟的供词,他多说无益。

        许植允当机立断没有再过多纠缠何薇安死这个问题,直接带着贴身小厮弃车骑马回洛安。

        等许植允一路快马加鞭回到洛安,回到帝师府,府门已经大开,门外两边都是带刀侍卫守着。

        许植允心头直跳,带着小厮一路疾行到正堂,九门提督朱大人正在同他母亲对峙。

        何薇安养在许府,她的吃穿用度自然是走中公,购置首饰这些都会有管事记录,若是管事那没有记录的。要么是自己买的,要么是旁人送的,何薇安来时是孤女,没有银钱傍身,府里给的月银除去日常花销,再核对她现有的银钱,大致就能确认自己买的或是旁人送的。

        许植允一看桌上摆着的物件就觉得脑子发胀,那个荷包他认得,他去岁元宵节带着家中姐妹兄弟去逛庙会,荷包就是那天他挂着的,回来之后就不见了,他以为是庙会人多不注意掉了。

        还有上头那些首饰,都是他寻常给家里姐妹们买东西时送给何薇安的。

        朱大人见了他直接手握刀柄开口询问,“许公子回来了,那正好,这些都是那逆贼在山庄处搜出来的可疑物件,许夫人只认得这荷包和其中两个手镯,其他的许公子来辨识一二可知晓。”

        许植允努力绷直背部走到朱大人面前,拱手行礼,朱大人品级高他好几级,这礼自然受着不避身。

        许植允顺了顺气开口,“是许家识人不清、管教不力,竟没发现这逆贼祸心,劳害公主受惊,许家明日便进宫请罪。”

        朱大人对这些不关心,他只在意凤兮公主传来的命令,“公主命下官来核对这些物件的来处,公主不在宫中,方才太子殿下传令下官核对之后先送到东宫给殿下过目。”

        意思就是,不是人死了,这罪名认了,这些东西就算了。

        清若吩咐之后便没有再关注许家的事,常存来给她禀告也只是听听。

        这一下对许家顶多是丢些脸面,损些银子。何薇安只是许夫人的侄女,何况说是行刺,没刀没刃的,又是个闺阁小姐,行刺这词落不了实,人死了也就完了,动不到许家根本。

        顶多……许帝师训一训许植允,再从何薇安的问题发现许夫人在家里的权利太大,牵制一下许夫人在家中的权利。

        清若倒也没猜错,许帝师当晚就带着许植允,许植允父母进宫请罪。

        清若送去的药方许帝师已经全部备齐,为表对凤兮公主的歉意还特意备了三份,另外等凤兮公主回来许帝师还要带着人亲自向她赔罪。

        到底是自己的老师,而且凤兮和许植允现在还有婚约,看着自己老师老泪纵横,一家人颇为恍惚狼狈的模样,铭瑄帝说不出重话。

        此事也就到底皆过。

        等一家人跪安离开,御书房再次安静下来之后,铭瑄帝这才又打开了顾淮郅先前递来的暗报,上头是这件事整个的经过发展,包括蒋太医的药方、许植允的晕倒、以及后续她的安排。

        还有……那二十个孤儿的事。

        铭瑄帝皱眉,“无咎,你说凤兮这孩子是想干嘛?”

        似乎也不需要回答,他自己接着开口,“先前想尽办法让朕赐婚之启,此番不顾及许家的脸面,她这又是怎么想的。”

        方才许帝师带着一家人来请罪,顾淮郅便到了侧间去避开,这会从侧间绕出,铭瑄帝这话,听不出对凤兮处理这件事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铭瑄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再看了眼凤兮要寻二十个孤儿那一条,铭瑄帝抬手捏了捏鼻梁,把暗报再递给顾淮郅,“处理掉。”

        “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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