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离家出走第一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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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依旧睡眠不足。

今天不怪别人了, 怪埃米尔自己。他躺在床上来回翻身, 抓着睡裙帽子上的『毛』绒球球捏来捏去，就是睡不着。

小少年这回连笑脸都摆不出来了。

他喊亮了灯，光着脚把地板踩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跑到了书房。

凌晨时分, 点亮一盏护眼灯，埃米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字：

奥斯本企业

奥斯本

蜘蛛

拉撒路泉

莱克斯企业

塔利亚·艾尔·古尔

丧钟

蒙托瑞亚·奈维斯

杰森·托德

蝙蝠侠

钢铁侠

治愈力

笔尖在纸上画了几个圈，最后再把线连一连。

首先，治愈力和拉撒路泉……有一定的关系。埃米尔把这两个单词标上重点，钢笔在指间打转，神『色』有一点点凝重。

如果说埃米尔没有在拉撒路泉中感知到和自己治愈力极其相似的东西, 他可能还不会这么好奇, 可当治愈力和拉撒路泉扯上关系了——虽然没有人能说, 但是埃米尔觉得自己做不到置身事外。

其次, 人物关系。

杰森的复活与拉撒路泉绝对的关系；

塔利亚·艾尔·古尔手里有试管；

托尼确认丧钟和拉撒路泉又关系；

从导师蒙托瑞亚的反应来看, 他拿到的试管和塔利亚有关系；

从布鲁斯的反应看，他也知道拉撒路泉；

塔利亚说是莱克斯企业的人，那莱克斯·卢瑟跑不了；

诺曼·奥斯本会和塔利亚合作……说明奥斯本也参与了。

埃米尔看着本子上的人物关系，叹了口气。

真复杂。

但是又不得不搞清楚。

埃米尔握着笔，在“蝙蝠侠”上方悬停了几秒，最后滑过, 在导师和杰森的名字上划了几圈。

他翻开了下一页，在“蜘蛛”这个单词下划了几行线。

根据已知推测……奥斯本的“原『液』”项目和“蜘蛛”项目原本是不相关的。

他被踢出来的实验项目是以康纳斯博士原本的研究项目为基准，而彼得父母原本研究的“蜘蛛”和康纳斯博士的是完全两个项目。

彼得的父母在奥斯本研究蜘蛛, 在他们离世后，项目再难进展，只是缓慢地推着进程；而最后一只“帕克蜘蛛”阴差阳错地咬到了彼得，使得彼得的基因序列产生了变化，从而得到了类似蜘蛛一样的超能力——

埃米尔眉『毛』皱得紧紧的。

说明什么？

以埃米尔了解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彼得父母研究的蜘蛛，以自身的基因作为蓝本进行运作的。这样，才会在遗传了父母基因的彼得身上完成转化。

墨水从笔尖滴落，晕开纸上的名字。

埃米尔毫不犹豫地把纸撕下来，跑到厨房点亮了灶台。

他盯着火焰将纸条吞噬，看着洁白的纸张一点点化作灰烬。

他身后，机械臂手里擎着麻布，发出妮妮管家的声音：“到我了，埃米尔。”

少年吐吐舌尖，乖巧地后退两步让出地方，看机械臂忙忙碌碌清理黑灰。

埃米尔有那么一点点小心虚：

“咳咳，辛苦你了妮妮。”

妮妮管家：“不必，这是我的工作。”

埃米尔搓搓鼻尖，跑到沙发上窝着。

深夜的客厅只为少年亮起柔和的夜灯。管家工作的时候发出一点细微的碰撞声，还有金属零件摩擦的声音。

埃米尔翻了个身。

他趴在沙发背，除了抽条之外，和小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分别。他睁着眼，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看着院子里的草被夜风吹得摇晃。他好像看得很专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在眼睛里，漂亮的海蓝中只有模糊的影子。

他听见妮妮管家的问候：

“睡不着吗埃米尔？”

少年一愣，眼睫晃了晃，『露』出笑脸来。

他翻过身，从机械臂手里接过温热的牛『奶』，抿一口，尝到了蜂蜜的香甜。

埃米尔『舔』去唇角沾上的『奶』胡子，眼睛都弯起来：“谢谢妮妮。没什么，我挺好的。”

机械臂回到了休息的位置，但妮妮管家还在关心她的小主人：“你可不是好的样子，埃米尔。”

处在她的位置上，她能看到埃米尔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小细节。

“虽然我不想这么讲，”她说，“但是，你不开心，埃米尔。”

埃米尔又喝了一口牛『奶』。

他眨眨眼睛，温和的笑意从眼角倾泻：“这么明显吗？我还觉得我挺好呢。”

妮妮管家的语气染上了一丝沧桑：“……你长大了。”

“诶？！”

埃米尔捧着牛『奶』，眼睛瞪得好大，眼神往他记录着自己身高刻痕的墙面上看：“我当然长大了呀！”

妮妮管家：“不是说你身高，埃米尔。我想，你可能进入了青春期。”

埃米尔：“……不管是我的真实年龄，还是我应该的年纪，都和青春期说再见很久了妮妮！”

顿了顿，埃米尔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牛『奶』。

“我只是……”他说，“觉得这个世界真复杂。”

小少年其实一直都知道，但是每一次面对，都会觉得有一点点说不上的感觉在心口蔓延。

治愈这个世界真的好难啊！

他无奈地叹口气，把杯子送到水槽，还和妮妮管家嘴硬：“我只是对我的工作感到头疼而已。”

妮妮：“我明白。埃米尔，你的手机来了条信息，还有静音后的一条未读——需要我展示出来吗？”

“嗯。”

埃米尔打开水龙头，看向妮妮给他的投影。

一条来自哈利·奥斯本：

“很抱歉埃米尔，我们面谈。我这里情况有点复杂……等我。”

埃米尔盯着那句“等我”，唇角翘了翘。

不等你怎么办，还能为了被扣的工资绝交不成？少年指尖比划了一下，给一个小时前的消息回了个：）

他看向第二块投影。

来自提姆·德雷克：

“看到请回复。”

埃米尔瞬间严肃起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十六分，提姆发来消息的时间是，三分钟前。

……这么晚还在工作的吗？！

埃米尔唏嘘了半秒，回了一句“收到”。

提姆：“在哪？方便？”

埃米尔：“在家，方便。”

他低头，水流哗哗，认真洗杯子。

杯子刚刚洗干净，埃米尔抬头，恍惚间觉得这一幕发生过。窗户由妮妮管家『操』控着打开，埃米尔甩甩手上的水珠，冲窗外的青年『露』出微笑：

“晚上好，康纳。”

在清冷的深秋夜晚还穿着短袖黑t的康纳·肯特认真地回：

“晚上好，埃米尔。提姆让我来接你。”

埃米尔看着黑漆漆的外头：“……这个时间？”

康纳眼中掠过一丝困『惑』：“有什么问题？”

埃米尔：“……”

不，没什么。

就是怀疑你们不用睡觉，真的。

门在这个时候也自动打开，埃米尔冲康纳抬抬下巴：“下次可以直接敲门。进来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眨眼的功夫，康纳就已经进屋规规矩矩的坐好，手甚至都放在膝盖上，简直标准得过分。他的眼神落在埃米尔的『毛』绒睡裙，尤其是一跳一跳的帽子『毛』绒球上。

正上楼梯的埃米尔敏锐地发现了康纳的视线。

他回头，唇角翘得很高：

“你喜欢？”

耿直青年还没有学会说谎，认真点点头。

埃米尔笑得更灿烂了：“那我送你一条？”

康纳在埃米尔的微笑里感到困『惑』，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不过又好像没什么问题。他最后还是非常非常礼貌地开口：

“谢谢。”

***

泰坦塔，罗宾的房间。

提姆视线都没有离开电子屏幕，左手拉过咖啡杯，吹吹杯子，咕咚咕咚灌上半杯，满足地眯眯眼睛，再睁开，继续盯着屏幕。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而后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提姆：“进来。”

康纳送埃米尔到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来找提姆的只有埃米尔一个。他进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房间都在飘着咖啡的香气。显然，在这深夜时分，罗宾正在咖啡续命。

埃米尔：“我以为你会留在哥谭……和小朋友相处不好？”

提姆毫不掩饰地『露』出个嫌弃的表情。

“我懂了。”

他看向提姆手边的咖啡杯，声音轻飘飘的：

“不过，我想你还记得自己是个需要睡眠的人类，以及，□□摄入过多不利于身体健康，你也还需要睡眠来确保成长是吧？未成年的罗宾先生？”

提姆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咖啡杯：

“……暂时够用了。”

说着，他站起来，挺直腰背从埃米尔身边路过，拿了支桌子上有的笔回到座位。

埃米尔：“……”

你是故意的！比我高了不起吗！哼！

埃米尔皱皱鼻尖，决定换个话题：“所以，找我有事吗？”

提姆正『色』起来。

他示意埃米尔看向他几块屏幕上排开的那些监控画面，抬手『揉』了『揉』眼睛。

埃米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屏幕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

“监控，”提姆解释道，“阿卡姆的监控。”

埃米尔一愣。

“就是那个……哥谭关着精神病罪犯的那个，很有名的阿卡姆？”

提姆无奈地瞥了一眼明显不是哥谭人的埃米尔。

“对，就是那个阿卡姆。”

埃米尔『摸』了『摸』下巴尖。

说起来，他的治愈力不是万能的，所以他也没办法“治愈”阿卡姆里的成员，这点，就算是埃米尔都有点遗憾。

他在天堂岛长大，起初接受的观点就没有对杀戮产生抵触，反而接受良好，倒是在人类社会生活的这些年，虽然接受了人权的概念，但是没那么执念。

说实话，埃米尔认可法律，可不代表他认为法律就是绝对的正确和正义，毕竟这些法律也是由人自己制定——戴安娜也这么说。

精神疾病患者对自己的行为不能负责，所以阿卡姆就是为了给精神病罪犯进行限制自由的治疗。

埃米尔对哥谭了解的不多。他几乎没有关注过这一类的消息，甚至阿卡姆他都只听了点传言。

他盯着深夜的监控看，有点好奇：

“你为什么要看这个？你在监视阿卡姆吗？”

“不，”提姆说，“这是昨天的监控。我正在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昨天？鉴于现在是凌晨——”

“就是昨天。”提姆道，“这是之前二十四个小时的监控。两个小时前阿卡姆发生了劫持事件。”

埃米尔有点懵。

劫持……精神病院？

提姆疲惫地按按额角：

“监控篡改过，我正在恢复，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在看这些……有没有什么没注意到的细节。“

埃米尔耸耸肩：“虽然我很乐意帮忙，不过这我真的不擅长。”

提姆：“不，找你来不是因为监控。”

大概是看到了少年眼中的疑『惑』，提姆『露』出一个苦笑：

“阿卡姆的劫持……那个人闯进去，只带走了一个目标。”

“诶？”

“劫狱的是红头罩，”提姆说，“他带走了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