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离家出走第九八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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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显着睡眠不足。

少年的生活称得上是有规律的。

他习惯了午夜睡觉, 清晨起床, 但是这两天他是凌晨被吵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治愈力的保证，埃米尔健康极了, 皮肤饱满透亮, 连一点点黑眼圈的影子都看不到，但是……他精神上失眠。

第一天，是因为哈利·奥斯本同学要从伦敦回美国，他迫不及待地和他亲爱的小伙伴们分享这个消息；

第二天，是因为实验室值班的在数据记录上出了点问题，哭着打电话来求助；

第三天, 是因为托尼不知道是因为复仇者联盟的任务还是因为私事儿受了伤, 埃米尔被j管家紧急呼叫。

于是, 秋末凌晨三点半, 在整个纽约都处于夜幕笼罩的状态下, 埃米尔顶着夜『色』钻进复仇者大厦，眼角眉梢都是如沐春风般的微笑，笑得背后开满了纯洁的白百合。

他上楼的时候，某人还在嘴硬着逞强。

托尼：“我说过我不需——”

埃米尔：“托尼。”

托尼：“该死的我不是都说了不用……”

他的话，在埃米尔灿烂的微笑下，默默地吞回肚子里。本来打算给托尼个换『药』的班纳博士打了个哈欠, 脚步一顿，打着哈哈决定撤退：

“埃米尔你来了哈——那交给你，我先走了。”

小少年笑容中满满的都是真诚的友善, 跟班纳打了招呼，然后一转头，瞬间变脸。

变的不是笑容，是“内涵”。

埃米尔笑得可以说是阳光灿烂，也可以说是温柔缱绻，连嗓音都是满满的甜，让熟悉的人头皮发麻的那种腻：

“嗨，好久不见呀托尼，我没想到你这么想我？”

托尼：“呃……”

少年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满意”地点点头：

“我瞧瞧。还知道先处理一下再回来哟，有时间处理没有时间联系我？”

托尼倚在医疗室的沙发上，唇角抽了抽：

“……能正常点吗？”

“不能哟！”埃米尔嘴角拉得更高，眼底一片幽深，“伸手。”

托尼一秒没耽搁，伸手了。

他的战甲已经卸下修理，只穿着单衣坐在皮质沙发上。战甲战损成什么样子埃米尔不知道，但是托尼的情况可算不上好。男人汗湿了头发，有些发丝都黏在脸上；他有清洗过面庞，可惜几处擦伤被水晕开，瞧上去更狼狈；身上零碎的皮外伤暂且不算，最惨的是腰侧的贯穿伤，伤口万幸避开了内脏，不过特制的刀刃与针对的毒素让伤口根本没有止血成功，缠了无数层的绷带，血『液』还是一点点染透了绷带，在衣服上绽开血花。

埃米尔攥着他的手腕，稳定输出治愈力。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托尼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表情严肃，严肃得好像要参加什么烦人的会议一样，半天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埃米尔，很痒。”

小少年笑得纯良无害，嗓音柔柔的：

“我知道呀。我觉得这样你能稍稍地，在应该的时候想起我？”

托尼：“……”

小孩儿长大越来越不可爱了。

埃米尔的“惩罚”只持续了几分钟，托尼很快就在温暖舒适的治愈力包裹下睡着了。而可怜的埃米尔根本来不及再睡一会儿，就打着哈欠从复仇者大厦赶到了奥斯本企业，一直到午休的时候才接到托尼的消息。

钢铁侠的语调懒懒散散的，还按了两下车喇叭：

“快出来。”

埃米尔顿了顿，声音染上了点委委屈屈的怨气：

“斯塔克先生，我猜你在中城高中门口。”

托尼理所当然道：“没错。请你吃午饭。”

埃米尔深呼吸：“我想……你应该没有和妮妮联系过。”

托尼：“有必要？”

埃米尔：“非常有。”

那边安静了一下。

埃米尔哼了一声：“你说有吗？”

托尼：“……我现在就去奥斯本找你。”

埃米尔又给自己灌了口咖啡，提提精神，去跟康纳斯博士告假。

从那位塔利亚女士来过之后，蒙托瑞亚这两天又消失了。他好像和康纳斯博士提过，实验还是有条不紊地在进行，而康纳斯博士这两天情况也不是很对。

埃米尔过去的时候，他正废寝忘食地在做着计算，嘴里甚至都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他愣是反应了几秒，才推了推眼镜，『露』出笑来：

“好的，不用着急，不回来跟我说一声就好。”

埃米尔点头。

他现在好奇心都快爆·炸了，好不容易才忍着没爆发出来。

每个人都有秘密。

埃米尔深沉地想。

蒙托瑞亚带着那个箱子匆匆离开；康纳斯博士放下正在进行的实验，自己重新换了模型；彼得的父母参与研究蜘蛛，而蜘蛛咬了彼得之后让彼得产生了变异；诺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同意让哈利回来……

总觉得在这个看似风光的奥斯本企业其实暗『潮』汹涌，一定有什么他想象不到的事情正在发生。

每一个人都和埃米尔有关。他担心哈利，担心彼得，也担心他的导师和康纳斯博士，而他的担忧现在根本说不出口。

他一心两用，整理好实验室里自己负责的部分，也没着急，等慢悠悠出来的时候，午休时间马上结束，而托尼·斯塔克的豪车已经张扬着停在了路边。

亮红『色』的超跑，驾驶位是托尼本人，副驾驶坐着个努力装作沉稳的少年，怎么看怎么像彼得。

兴奋的彼得少年抱着包从超跑里钻出来，一眼看见了正走过来的埃米尔。他眼睛一亮，等埃米尔刷开了门。

彼得：“我是来找康纳斯博士的。”

他嘴角翘得老高，压都压不住：“斯塔克先生说路过就带我过来了！”

埃米尔若有所思：“你和康纳斯博士有小秘密了。”

彼得对“秘密”这个单词非常敏感。他耳尖不太自在地抖了抖：“也不是……就一点小问题吧，到时候和你说。啊，斯塔克先生在等你，我先进去了哈。”

埃米尔盯着一溜烟跑走的彼得，眼睛眯起来，发出一声轻哼。

而托尼在又吸引了好几道目光之后，有点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跑车启动，只留下张扬的尾气。埃米尔舒舒服服地调整了座椅的位置，打了个哈欠：“你休息好啦？”

托尼：“不错。”

埃米尔：“你是想和我谈谈你的伤吗？”

托尼收起了他的漫不经心，突然开口：“我见到了。”

“什么？”

“拉撒路泉。”托尼道，“我找了点线索，稍微深入地探了一下。”

埃米尔压低声音：“……别告诉我你一个人就进去了。”

托尼眉『毛』一挑：“我搞了张入场券，那缺的就是人傻钱多的阔佬，我只好伪装一下自己混进去瞧瞧。”

埃米尔：“……”

我竟然不知道应该指责你一个人不穿装甲就直接混进去，还是应该笑话你说自己人傻钱多阔佬。

托尼顺手递给埃米尔一个眼镜：“自己看。”

少年把墨镜架到鼻梁上，又问：

“所以你成功了？”

托尼：“……”

他沉默一秒，暗暗咬牙：“只呆了一会儿，被丧钟认出来了。”

他非常痛快地跳过让自己不爽的话题，语气却很凝重：“他们在卖不成熟的实验品，又是老冰棍的‘忠实粉丝’，做梦都想复制超级士兵血清，可惜……cap只有一个。”

埃米尔点头表示同意，还在看托尼分享给他的视频。

他能看到这些视频，说明托尼已经确认过，视频都是真实的。

视频并不长，是通过托尼的视角拍摄的节选，最后一幕是刚刚被展示出来的绿『色』试管。

——和埃米尔见过的一模一样。

埃米尔哈了一声，突然有点兴奋，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可能的答案：“就是这个，拉撒路之泉！然后呢？”

托尼：“他们称它为‘原『液』’。”

埃米尔惊讶了：“这个也卖？！”

托尼：“嗯哼。”

埃米尔奇怪：“……他们自己不都没有研究明白？”

顿了顿，小少年咳了咳，似乎有一点点心动：“是不是很贵？”

托尼摘了墨镜，颇有些惊讶地把埃米尔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埃米尔：“……干嘛？”

托尼嗤笑一声：“出息了啊小子，都敢在这东西上动心思？我看你是欠教训，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埃米尔撇嘴：“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啊？”

“不是年纪的事儿，”托尼抽空看了埃米尔一眼，『露』出了个使坏的笑，“是专业的事儿。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肯定喊娜塔莎，不可能找史蒂夫去勾引是吧？”

埃米尔一本正经地反驳：“虽然——但是史蒂夫去勾引也不是没希望成功对吧。”

托尼：“……”

脑袋中闪过奇怪画面的托尼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他伸手按住少年的脑袋，使劲儿往下压一压，再狠狠『揉』一『揉』，幼稚地报复小孩儿，分外冷酷无情：“行了行了别想了，你买不起。”

埃米尔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从托尼手下抢救回自己的脑袋，顶着蓬『乱』的头发摇摇头。

他挺直后背，抗议的哼声超级大：“万一我能买得起呢？”

托尼这次的笑声就是绝对的嘲笑了：“噗——”

他踩下了刹车，停在餐厅门口，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一点，眼中是看好戏的笑，语气倒是漫不经心：

“买得起啊小孩儿？嗯，是不贵，三支原『液』也就够我一套旧的马克装甲吧。”

埃米尔：“……”

少年眼神放空，渐渐失去笑容。

我错了。

不好意思，是真买不起。

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