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离家出走第五一天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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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睁开了眼睛。
窗帘还没拉, 天已经亮了, 甚至快到上班的时间。他从床上坐起，抓一把睡得凌『乱』的头发，被子也掀翻到一边去, 发起了呆。
房间里很安静, 昨晚偷懒没有关掉的电脑还在发出细细的嗡鸣声，楼上的淅沥水声，楼下加热面包散发出的蒜香……一切都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却让克拉克感到有一点点的不习惯。
明明才十来天的功夫。
他忍不住抓把头发，站起来却又碰到还没收起来的单人木床，最后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有的忙了。
至少得把这东西送回去？
哦对了, 这两天还没抽空收拾家, 应该大扫除一下。
想是这样想的, 刚刚还顶着『乱』七八糟鸡窝头的超人已经瞬间拾掇好自己, 他开始用超级速度“作弊”, 把不大的温馨房间给收拾好，最后抓着顶从沙发底下翻出来小黄鸭帽，坐到了餐桌旁。
早餐昨晚准备的，一热就能吃，速溶咖啡都被热『射』线加热过，就放在桌角。不过显然, 普普通通的早餐没有嫩黄『色』的帽子显眼。
想起小孩子顶着帽子蹦蹦跳跳的模样，端着咖啡的克拉克挑挑眉『毛』，没有镜片遮挡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还说都收拾好了……还不是落下了东西？
我应该抽空把它给埃米尔送回去？他好像很喜欢这顶帽子。
当然, 在送回去之前……
克拉克把帽子塞进袋子拎着，戴上了黑框眼镜。
嗯，是时候先去上班了。
今天要上班的不止克拉克一个，还有凌晨被人从被窝里挖出开视频会议的倒霉蛋史蒂夫·特雷弗。
虽然作为下属不应该这么说，但是特雷弗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里大骂他脑子有病的上司们。
美国军方也好，美国『政府』也好，不是没有聪明人，但是上位坐着的，好像都是些想当然的傻『逼』。
身为正义联盟与军方『政府』方面的联络人，特雷弗其实顶着很大的压力。
瞧瞧瞧瞧，那群傻『逼』都提过什么要求：
绿灯侠那灯不能要来研究研究吗？
闪电侠的血样不能要来研究研究吗？
蝙蝠侠和哥谭的那些不能研究研究吗？
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不能骗来研究研究吗？
超人的血样还有他背后的科技什么的不能要来研究研究吗？
……研究个屁啊？！
你说呢？！
当然不能好吧！这些个问题他问都问不出口好么？！
特雷弗日常要和脑子有坑想一出是一出还想当然的个别上司对抗，反正不管上司怎么脑子有坑，作为一个正常人，或者勉强说得上是朋友，特雷弗保持沉默，并且想方设法地搪塞。
然而身为下属，既然要保住工作，有些事儿就推不掉了。
比如……凌晨三点钟叫他开视频会议。
会议重点是，那个昨天上了新闻的“丧鞭”。
不得不说，军方觊觎钢铁侠那些技术很久了。可能是天才都更热爱“自由”，『政府』自己的科学家反而很难达到他们的程度。自从钢铁侠横空出世以来，世界各地，尤其是美国军方一直在靠近研究，但是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达到托尼·斯塔克的程度。
能源供给，机甲本身的流畅程度……统统都是难题。而昨天被逮起来的丧鞭，给了他们一点希望。
别的不说，看斯塔克在视频里那狼狈躲闪的样子，丧鞭那玩意儿很有用啊！特雷弗你怎么看？和正义联盟那群人能不能比？
特雷弗：“……”
我能怎么看？
他打了几句哈哈，任由那几个将军唇枪舌战，最后决定把那个丧鞭从警局弄出来，让他把能源供给给解决了。
特雷弗作为旁听者，听得头晕脑胀，脸上还不能『露』出点不应该出现的困倦表情。于是，等开完毫无意义的会议，从临时住处赶到埃米尔新家的时候，他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金发男人表情不是很好看。
作为监护人，第一次出场就这么掉链子，真的是很……丢人。
改造过的大号越野车一个灵巧摆尾，精确地停在埃米尔新家的大门外，已经是望眼欲穿的男孩儿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
“早上好特雷弗！你迟到了，是有事儿发生吗？”
埃米尔没有校服，今天穿的衣服是妮妮管家给他搭配的。
天气微微转凉，男孩儿穿着浅蓝『色』的短袖衫，白『色』的休闲裤，鞋子和上衣同『色』系，依旧背着他的“神奇女侠”双肩包。
男孩儿把他那头漂亮得超标的长发扎起来编好，笑容灿烂可爱，一双海蓝『色』的漂亮眼睛满是明媚的笑意，可爱度也超了标，让刚刚心情还很搞糟的特雷弗忍不住放松了表情。
说实话，十来岁的男孩子，大多都是些皮猴子，似乎调皮捣蛋才是“正常现象”，不应该用“可爱”来形容。
但是套在埃米尔身上……那些所谓的“『性』别”专用名词等等好像根本不是什么事儿。
随他去吧。
就像戴安娜说的那样，『性』别真的很重要吗？有些“规矩”是人类社会强加在人类身上的。或许总有一天，埃米尔会适应这个社会。但至少不应该由他们去做这个推手。
埃米尔……只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做埃米尔就好了。
“早上好，抱歉我迟到了。”特雷弗胳膊搭在摇下的车窗上，冲埃米尔扬扬下巴，“我们得赶时间了，上车。”
“好的！”
***
纽约，曼哈顿约翰尼维基利亚小学。
作为这个区最好的几所小学之一，这所学校口碑也好，环境也好，一直都受家长与『政府』推崇。也算是很难进的学校之一了。
一般来说，新入学的家长都是配合学校的，很少有还没入学的家长带着孩子一起迟到的。
西比尔·维基利亚看了一眼手表，表情越来越沉。
大概每所学校都有几位“传说中”的老师。在约翰尼，西比尔就是那个“传说”。
这所学校就是西比尔的先辈创立的，目前的校长是西比尔的爷爷，几乎全校的师生都喜欢那个温和慈祥还幽默的小老头。一开始，在知道老爷爷的孙子西比尔也要来学校任职的时候，高年级的学生们还满怀期待，以为会来一个和校长一样幽默的年轻老师。
结果……
黑西装，黑领带，黑皮鞋，五官生得老成，还总一脸仿佛欠他二百块的严肃表情，凶巴巴的声音和毫不留情的严厉……西比尔一跃成为全约翰尼最不受欢迎的老师。
就是那种，小孩子们欢快地在踢足球，足球踢出范围，正好停在路过的西比尔面前。孩子们绝对不会让他和其他老师一样给踢回来，反而一哄而散，愣是等这位老师消失在视线里，才敢出来捡回球继续玩。
而现在，这位凶巴巴的西比尔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迟到的家长一个小时。
门口保安都觉得受不了了。
大概是气质或者是气场问题，明明比西比尔高，保安在面对西比尔的时候还是觉得紧张。
他勉强和西比尔搭话：
“小维基利亚，你要不先回去？如果有人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保安指了指他脸侧贴着的那块儿纱布，“你应该休息的，何况老校长还在医院……”
保安话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西比尔投来的冷冰冰的视线，『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壳，选择沉默。
行吧。
本来是关心这位，毕竟维基利亚祖孙俩昨天倒霉得被卷入丧鞭与钢铁侠的斗争，老校长都住到医院去了。
他们几个教职员工都约好了晚上去看看老校长的，希望到时候不要遇到西比尔。
说起来，原本接新转学的学生是老校长的工作，西比尔这个不会变通的算是替爷爷分担，就是希望新来的小孩子不要被西比尔给吓到才好。也是说真的，这迟到得也太久了些？就算是有事，是不是过分了点？
保安忍不住也开始盯挂钟，时不时再看窗外面，只希望孩子赶紧到，西比尔赶紧走。
终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保安看了一眼西比尔，只见凶名远传的西比尔面『色』黑漆漆的，他扯了扯自己黑黝黝的领带，又转了转手腕上黑『色』的腕表，表情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大概是真的丧失了耐心，保安第一次听到西比尔从牙缝里挤出去的抱怨：
“这真是……我们学校最不愿意接收的家长……和孩子，来上学做什么？呵。”
保安收回视线，在心里为新来的小孩儿心疼半秒钟。
倒不是西比尔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不过小孩子嘛……大多胆子小，可能被西比尔一瞪就想哭了。
越野车拐进了校门口的停车位，几分钟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大的是个穿着夹克衫的壮硕男人，一瞧就是大兵的模样；另一个就是来入学的孩子了，大概十来岁的样子，背着英雄周边的书包，看背影像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等男人牵起“小姑娘”的手一转头，保安一下子对这个新学生充满了好感，以及……对不守时的家长表示嫌弃。
肯定不是小孩儿的错！怕不是这大兄弟昨晚睡迟了没起来？哎呀太惨了。
保安在心里给“小姑娘”抹了一把汗。
希望不会被吓哭哟。
他这样想，视线一转想去看凶巴巴的西比尔会『露』出个什么样的表情。结果，他没有看到“小姑娘”被吓哭，他自己差点吓哭了。
那个！阴沉！严肃！从来没有在学校笑过！被怀疑到底是不是老校长亲孙子的西比尔！
他在笑！
保安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看着笑容惊喜的西比尔挽起袖子，小跑几步冲到大门口，迎接那个新来的小孩儿，『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听见小孩儿家长有点心虚的声音：
“对不起，真抱歉，我迟到了，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听见小孩儿清脆好听的声音：
“对不起哦……诶？！是你。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他看见西比尔半跪下去，毫不在意自己昂贵的黑西装染了地面的尘土，看见他放得轻柔的眉眼，还有他柔和得不可思议的声音：
“真的是你——对，是我。你是来上学的？来，我带你进去。”
保安：“……”
我怕不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