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离家出走第四二天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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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埃米尔, 你该起床了。”
窗帘自动拉开，身负重任的妮妮管家唤醒她的小主人，开启了新的一天。
埃米尔睁开了眼睛。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 太阳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房间, 把在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小孩子给笼罩在暖阳里。
他在大大的床上打了两个滚，把脸埋在软软的枕头里蹭一蹭，最后才在床上像是晒咸鱼干一样摊开四肢，伸个懒腰，坐起来。
“早安妮妮，”埃米尔『揉』『揉』眼睛, “你睡得好吗？”
“我不需要睡眠, ”妮妮管家回答她, “不过我很好。”
生活习惯良好的埃米尔不需要催促。
他还是习惯光着脚, 先洗脸, 然后对着镜子刷刷牙，咕噜咕噜吐掉水。从洗手间出来的就是一个清醒快乐的小朋友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圆盘样子的扫地机器人哼哧哼哧地干活，好奇地蹲下来。
“这是什么？”
新家哪里都有隐藏的音响，方便管家监督小孩子的日常生活。妮妮语气很平：
“是我。”
“那昨天晚上洗碗的那个……”
“是我。”
“诶？”
妮妮已经全权接管了整座房子的智能家居系统。那些只会服从程序命令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机器妮妮管家完全不看在眼里，不过从她平平无波的口吻里, 也听不出一点骄傲。
“这个家里，全部都是我，由我全权负责。”她说。
她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温柔, 换了有些人怕是会对这位管家很不满意，不过埃米尔没有。
小孩子还蹲在地上，他伸手『摸』一『摸』扫地机器人冰冷冷的外壳的：
“辛苦你啦，谢谢妮妮。”
管家小姐：“不必，这是我的职责。”
嗯，配合良好，都很满意。
拥有一个管家，确实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起居，日程规划等等都会有人帮你安排好。
埃米尔下楼的时候，早餐早就摆在了餐桌上，营养搭配均衡，颜『色』看上去也很漂亮。一大早就起来忙碌的机械手冲小主人晃晃，然后回到它的位置不动了。
埃米尔昨天已经研究过机械手，今天不是很感兴趣。他拿起刀叉，一边填饱肚子，一边和妮妮闲聊：
“你不用吃饭吗？”
“不用。我不是人类。”
“那你在哪里？”
“只要有网络，我无处不在。”
“如果没有网络呢？”
“主程序在二楼贮藏室存储，但我随时在你的手表和手机里等候你的需要。”
“辛苦你了呢，”小孩子放下刀叉，抽了张纸擦擦嘴巴，“问你个问题哦。”
“请说。”
“我想去找托尼，”埃米尔认真道，“你认路吗？”
埃米尔历险记现在开始。
和大多数生活在钢铁森林——城市中的孩子不一样，埃米尔才来到人类社会三个月，虽然有了一定的常识，但还是有很多搞不清楚的东西。
他没有自己一个人买过东西，没有用过自动售货机，从未坐过公共交通工具，甚至连斯塔克工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埃米尔是个非常有干劲儿的小家伙。
他背上包，装了一堆『乱』七八糟他觉得用得上的东西，又戴上小猪猪帽子，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准备好出门。
他站在院子门口，跟空无一人的房子说再见。
女声出现在他手表里。
“我还在这，”妮妮说，“我会陪着你，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
埃米尔：“谢谢你。那我们现在去斯塔克工业找托尼。”
妮妮：“我可以安排好车。”
埃米尔摇头，蓝眼睛闪烁着调皮的好奇：
“还是走你刚刚说的路线。我们去坐地铁吧妮妮，是走这条路对吧？左边。”
“不，是右边。”
***
身为富豪榜上有名的有钱佬，托尼·斯塔克名下财富众多，房产也是好多套。
这几天，他就放弃了马布里的豪宅，换在纽约斯塔克大厦的顶楼常驻，并且成功在昨天晚上熬上半宿，直到凌晨三点，只剩下计算工作才勉强去睡了一觉。
说实话，斯塔克先生睡得一点都不好。
他做了奇奇怪怪的梦，梦里好像自己把美国国旗穿在了身上，一张嘴，就是戴安娜的声音，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好，妮妮为你服务。”
托尼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诡异的噩梦成功把他吓醒了！
鬼才要为你服务，托尼从来都是被服务的对象，某些不可能的念头想都不要想！
都怪埃米尔那个小混蛋，竟然给ai起“妮妮”这个名字。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个名字，但是把音节拆成“toto”“nini”二选一，还是刚刚才认识他的小家伙提出来的……巧合有多少？
埃米尔绝对是故意的！
昏暗的卧室里，托尼睁着眼对着天花板眼神放空，睡眠不足的大脑一抽一抽地向他抗议，可惜困意全没，他一点都睡不着。
男人“嘁”了一声，『揉』着『揉』眉心，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j，什么时间？”
“上午九点五十一分，”ai管家道，“原本十点钟有一场董事会需要您出席，波兹小姐已经为您取消了。”
“知道了。”
他并不是很关心无聊的商业会议，反倒是关心推算的数字模型。
“实验结果？”
“抱歉sir，运转到七千二百次的时候失败了。”
“行吧。”托尼面无表情，也没有很失望。他低头，反应堆依旧沉默安静地呆在他胸膛那儿，像是沉稳的保镖，又或者静候的死神。
“再改三个参数，重新计算，”他不再去看反应堆，而是抓了把头发，考虑个人形象问题，“我去洗个澡，出来再说。”
于是，等哈皮联系托尼的时候，从j管家那里得到的回答就是：“先生在忙，请稍等。”
哈皮：“……”
他放下手机，看向办公室里乖乖坐着的小朋友，有点头疼。
时间倒退一个小时。
身为托尼的保镖，或者说朋友更贴切一些，哈皮·霍根在一周之前升职加薪，从托尼的私人贴身保镖，升级成了斯塔克工业的安全主管。
鉴于斯塔克手里总是有让人眼馋的技术，为了防止商业间谍等等，新官上任的哈皮简直恨不得都住在公司。
尤其在托尼也留在公司的这时候。他特别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让有些说闲话的人闭嘴，向托尼证明这个职位他可以胜任，而不只是因为“朋友”这层关系。
今天哈皮赶在上班时间前就到了公司。
和安保部门交代过后，哈皮开始巡视公司。从企业开发部门到实验区域，从网络信息部到公关部。哈皮努力摆着严肃的表情，非常满意公司在他的照看下非常安全。
九点，全部员工打卡上班，哈皮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他松口气，再给自己打气，专心等待十点钟的特殊活动：
身为纽约数一数二的高楼，斯塔克大厦几乎可以说是标志『性』建筑了，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这也是大厦必须好好做安保的原因；再加上斯塔克工业本身的名气，作为开放参观日的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斯塔克大厦外都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他从办公室往外看，粗略一算，目所能及就有将近二百个人。
事实上，最后能进来的也就是标准的三十个成年人（部分儿童不算参观名额），不走的完全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又或者只是在外面看看也挺高兴。
这点哈皮管不到，他在办公室里深呼吸，觉得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在办公室呆坐了快一个小时的，决定在开门前先出来透透气。他从小门溜出去的，然后在门口暗中观察。
这些人里什么样子的都有，有完全是游客模样的一家人，有兴奋交谈的中学生，有带着孩子来转悠的家长，也有抱着碰运气的想法，穿着清凉美丽的年轻女郎。
人群三三两两站着，也不算聚集，不过“碰运气”的那群漂亮姑娘太过显眼，让人总是忍不住把目光往那瞟。
这么一瞧，里头有个不一的小家伙就引人注目了。
那可能是个小姑娘，黑发很长，都过了腰，被扣在帽子里；“她”穿了件浅葱『色』的t恤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背着神奇女侠图案的背包，手里还拿着杯饮料，正仰着头和年轻的模特姑娘说话。
隔着段距离，哈皮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反正模特姑娘们笑得非常开心，还有笑眯眯的女郎从包里掏出糖果点心送她，甚至还有送小小『毛』绒挂件的，看起来绝对不是一起来的。
眼看着小孩子的帽子短时间内被不同的姑娘『摸』了七八次，甚至小姑娘都差点被大姑娘抱满怀了，哈皮有点咂舌，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这个“小姑娘”……瞧着也太讨人喜欢了点。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十点整。
负责接待这批“游客”的实习生已经下楼，保安也都整装待发。哈皮亲自站在大门口接待，数三十个人截住。
然后……
排在第三十一的埃米尔用一双海蓝『色』的漂亮眼睛看向他：
“我不可以进去吗？”
“……抱歉，不可以。”哈皮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觉得自己良心都受到了谴责。
那双眼睛里的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一点。
小孩子垂下眼，小声地说句“好吧”，乖乖地退开了。
二十分钟后，参观者们都进去了，外面聚集的人也都散开单纯游览外观了，哈皮再出来，惊讶地发现门口蹲着两个人。
一个是他们保安部的精英保安，身高一米九的黑人大汉；另一个……是刚刚排在三十一的小可怜。
埃米尔就蹲在门口，还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果分享给陪他聊天的保安先生，自己悄悄塞了颗水果糖，在脸颊侧鼓起小小的一个点。
他看到哈皮的时候，刷地站起来，小跑两步，站在大门的安全线外，渴望地往里头看：
“先生，我可以进去了吗？”
哈皮：“……”
被这孩子看着，他觉得不能满足他愿望的自己非常丢脸。可坚守岗位的他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很抱歉，不行。”
埃米尔：“……好吧。”
说完好吧，他退了两步，回到阴影下面，原模原样地又蹲回去了。
哈皮：“……”
他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好大一坨人只好也跟着埃米尔一个造型。保安、埃米尔、哈皮三个人蹲成一个三角形，两个大人都去盯小朋友。
哈皮：“今天已经没有名额了。你先回家吧。”
执着埃米尔摇头：“不行，我要见到托尼。”
哈皮：“……托尼没时间见你的，孩子。”
自从托尼成为酷炫的钢铁侠，他吸引了相当相当多的小粉丝。和其他明显“非人类”的超级英雄不一样，钢铁侠完全是靠着科技成为令人景仰的英雄，这给了那些普普通通的小孩子一个完美的英雄梦。
哈皮见过的小粉丝可多了，他以为埃米尔就是其中一个。
然而，埃米尔只是一个不知道钢铁侠是谁的小朋友，他不认识什么钢铁侠，他只知道他认识一个需要治愈的托尼。
反正，距离明天上学，还有一天的时间。
埃米尔鼓鼓嘴巴：“我可以等。”
哈皮：“你不用等。早点回家吧孩子。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你父母呢？把他们号码告诉我让他们来接你。”
“我没有父母啊。”
埃米尔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诚实极了。
结果他这话一落，两个成年人看他的表情更怜爱了。
哈皮准备掏手机打电话的手一僵。
虽然他外表看上去是个过得很好的孩子，但是……他来找托尼是不是有难处的？
哈皮顿时同情心泛滥。
如果不是责任心还在，他差点就说让埃米尔进来看看得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
“你找斯塔克先生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哈皮说：“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转达。”
这话一落，埃米尔的眼睛刷地亮了。
妮妮告诉他托尼在斯塔克大厦里，但是斯塔克大厦他暂时进不去，有点死脑筋的小孩就非要蹲在外头等托尼，完全不知道……就算他等，人钢铁侠也不一定走大门口呀？
不过现在好了，这位好心的先生可以帮他联系托尼！
小孩子送上甜甜的笑脸，最近学会握手礼的小家伙伸出了手：
“我是埃米尔，你告诉托尼我在家等他好吗？”
这话说得有点惊悚。
哈皮表情也有点惊恐，尤其是他一低头，看清了埃米尔手腕上的手表。
等等？
这不是前两天托尼忙的东西吗？！
你认识托尼为什么要在门口等？